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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男子出来,邀请自己心仪的女伴。他们手拉着手,男女混杂地围成一个圈子,围着篝火起舞。花苗人的舞蹈和歌声一样奔放而热情,浑厚的男音与清悦的女音此起彼落,又完美地交织在一处。伴着歌声,他们像一圈五彩的花环,时而聚拢,时而散开。
那些娇美的花苗女子穿着窄窄的筒裙,一个个皮肤白嫩,眉目如画。她们纤细的脚踝大多都戴着碎碎的银铃,在篝火的光影中,那些女子雪白的小腿和纤足赤裸着,随着歌声的节奏轻柔而欢快地跳动起落,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别有一番美艳的风情。
商队众人分成两个阵营,程宗扬等人聚在前面,一边看一边鼓掌叫好,连云苍峰也面露微笑。云氏商会那些年轻汉子们却腰杆挺得笔直,坐得端端正正,显示出军旅出身的严格纪律。
这时程宗扬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北府军士卒的头领是那个叫易虎的汉子。他身形魁梧,背后一杆尖枪从不离身。下午死在鬼面蜂毒钩下的那名汉子,是他的手下。这一路双方相伴而行,能看出这些军士们同袍之间手足情深,但当鬼面蜂被引走之后,易虎只冷静地吩咐军士们收殓了同袍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看那些军士的样子,没有易虎发话,他们就是坐到天亮也不会动一下。
花苗人的队伍女多男少,苏荔是族长,戴着面纱的少女和阿葭、阿夕要奉献给龙神和巫王,剩下的还有三四名女子没有舞伴,她们明亮的眼睛不时望向这些陌生的客人,火热的目光令人怦然心动。
祁远忽然站起来,操着南荒蛮语唱道:“翻过高不见顶的青山,涉过深不见底的河流,从五原走来的商人,冒昧地伸出手。比月一兄更美丽的花苗姑娘们啊,谁愿意与我一起起舞,让神灵欢喜。”
他略显生疏的歌声使剩下的花苗女子笑成一团,然后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起身唱道:“歌声飘到了我面前。远方来的朋友,你跋山涉水,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南荒就是我们的客人。”
唱着,那女子接过祁远的手,祁远扭头朝程宗扬眨眨眼,融入跳舞的人群。
“祁老四还有这一手?”
程宗扬看着场中。其貌不扬的祁远就像换了个人,跳起花苗人的舞蹈也似模似样,与那些花苗汉子相比毫不逊色。
吴战威笑得眼都成一条细缝,“老祁当年可风流着呢,还跟一个花苗女子好上了,后来……”
吴战威咂了咂嘴,没有再说。
程宗扬心里一动,想起祁远讲的故事,“不会是他把人家甩了吧?”
吴战威摇了摇头,“你别看老祁圆滑,其实是个重情义的汉子。那次的事……唉,临走时那女的追出几十里,一边追一边哭,老祁在车里也哭,眼泪淌得跟泪大似的。后来他又来南荒,结果中了瘴气,差点儿没命,还拼着去花苗找人。从南荒回来,他大病一场,躺了半年才能起身。你别看老祁现在爬个山都喘,当年身手比我都强,就是那次垮了下来。”
“找到了吗?”
“没有。听说是嫁人了,老祁也就死了心。往后只要走南荒,老四都是头一个,只是不去花苗。”
程宗扬摸了摸鼻子,再去看祁远那张青黄的面孔,似乎顺眼多了。
有祁远带头,几个胆大的年轻护卫也蠢蠢欲动,程宗扬干脆一挥手,“想去就去,只要别给我丢脸。”
石刚讪笑着蹿出去,找了他最中意的一个姑娘,那花苗女子却把手递给了更英俊的小魏。石刚碰了一鼻子灰,正要打退堂鼓,另一名女子却笑盈盈起身,拉住了他的手。石刚顿时心花怒放,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宗扬拍了拍吴战威的肩,“吴大刀,你不去?”
吴战威头摇得什么似的,“老吴耍刀行,这个不行。那姑娘们的光脚丫又白又嫩,老吴一不小心踩上就完了。”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凝侍卫长不在这儿,你怎么不去?”
上了山崖之后,凝羽一直没有现身,程宗扬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消失,也不在意,回笑道:“我等着看二爷的乐子呢。”
那边武二郎抿了抿浓密的鬃发,起身像头出林的猛虎般大步走了过去。
“上去高山望平川,川上一朵红牡丹。”
武二郎高声唱道:“看起来容易摘起来难,摘不到手里是枉然。阿妹的红牡丹呀,摘不到手里是枉然。”
程宗扬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武二这歌词也太赤裸裸了吧。如果自己在街上对一名陌生女子唱着要摘她的红牡丹,最便宜也要吃一个耳光。
苏荔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好在武二郎这段词用的并不是南荒蛮语,族里人未必能够听懂。她背着手,微微抬起下巴,唱道:“白武族的勇者呀,如果你会祭神的万舞,就把你的手伸出来。”
武二郎喜上眉梢,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如果我撒谎,就让鬼面蜂的毒钩扎遍全身!”
苏荔笑啐一口,把洁白的手掌递给他。武二郎轻轻一扯,苏荔盈盈起身。
花苗人正跳得开心,两人一踏入圈子,那些花苗男女立即聚拢过来,把两人围在中央。男人们发出“喔喔”的叫声,脚板用力踏地,打出节拍,花苗女子舌尖在齿间轻颤着,欢快地唱着“阿哩哩”简单的音节从她们纯银般的歌喉流淌出来,有着天籁般的纯美。
程宗扬靠在树上道:“云老哥,万舞是什么舞?”
“花苗人祭天、祈神、出征、求雨都用万舞。”
云苍峰说道:“大概种类太多,才叫万舞。花苗以外的地方很少能见到。”
程宗扬看向另外一边,“谢兄?”
谢艺身上的蜂腊和蜂蜜已经抹去,但仍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温和的笑容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令人想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鬼面蜂的追逐下脱身的,谢艺对当时的经历只笑而不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鬼面蜂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某一个原因,它们甚至放弃了原来的蜂巢,消失在密林深处。
“王子朝的︽百舞图录︾考据过万舞的源流。”
谢艺娓娓言道:“着者称,万舞是花苗的祖舞。花苗本来被称为花蝎,而万字就是蝎字。”
说着谢艺在地上写一个“万”字,一边划一边解释道:“万字前有双钳,背腹覆甲分节,尾部还有一个弯曲的蝎钩。”
云苍峰看着那个苍劲古朴的万字,良久才抚掌叹道:“这万字老夫写过无数次,从来都没发现它是蝎子的图案。现在看来,果然首尾俱全,形神皆备。”
“这么说,万舞就是蝎舞了?”
“也许吧。”
谢艺微微笑着说道;“王子朝从未到过南荒,只是一家之言,未必就是实情。”
场中的万舞愈来愈激越高亢,花苗男子们做出种种战斗的动作,已经喝醉的卡瓦高声欢呼,两手飞快拍打着自己古铜色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那些花苗女子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两片红云,她们扬起手臂,赤裸的小腿伴随着歌舞的节奏来回摇摆甩动,两足白如霜雪。
祁远与那些地地道道的花苗汉子一样拍肩击胸,高呼欢舞,青黄的面孔浮现出亢奋的血色,彷佛花苗人的灵魂已经融入他的血脉。
花苗人身材普遍不高,族长苏荔高挑的身材完全是一个异数。她一米九的身高,也只有武二郎的凛凛雄躯才能配得上。两人一个高大魁梧、龙精虎猛,一个修长丰挺、貌美如花,毫无疑问地成为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万舞的舞姿热烈而奔放,充满撼动人心的力量。熊熊燃烧的篝火间,苏荔雪肤花貌,衣红似火,她双颊微红,美目中散发出逼人的艳光。
忽然,高亢的歌声低缓下来,聚在一起的花苗男女手挽手向后散闻,变成一个圆环,篝火旁只剩下武二郎和苏荔这一对男女。
苏荔两手贴在腰侧,凤目妖娆地看着武二郎。她缓缓抬膝,那条光洁的美腿从裙间探出,轻盈地迈出步子。武二郎脸上金黄的虎斑微微鼓起,他昂起头,发出“喔”的一声龙吟虎啸般的长啸。
苏荔手臂扬起,洁白的裸足点在地上,围着篝火旋转起来。旁边的花苗男女不再唱歌,而是有节奏地拍打着肩膀,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喜悦和兴奋的表情。
苏荔的舞姿繁复异常,散开的红裙彷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她旋着身,像飞舞的鲜花般绕过燃烧的篝火,离武二郎越来越近。
当武二郎啸声停止,苏荔同时舞到他身旁,绕着他的身体飞快地旋转着。她丰满的双乳不停耸动,硕长而柔软的身体彷佛是一株摇曳生姿的藤蔓,攀附在武二郎高大如同参天巨树的身体上。
武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