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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宝心道来得正好。
这时站在寿山伯旁边的马姨娘苦苦劝道。“老爷别生气,哥哥训弟弟天经地义,管它什么事,那都是做弟弟的福气。”
二少爷跟自己的母亲一唱一和道。“哥哥欺负我是姨娘生的,把我打得好疼。”
谁知陈叔宝大声喝斥道。“姨娘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你平日里是如何教导弟弟的?”他放了弟弟的手,直挺挺的跪在自己的父亲的面前。“今晚的事儿说出来,如果父亲还认为是孩儿错了,孩儿亦无话可说。便当我这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寿山伯想起大儿子这几年举止颇得人心,心里迟疑,口中却斥道。“你这个畜生竟然下得了手打你弟弟,若说不出什么所以为然来,我索性打死你,也省得日后堵心。”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陈叔宝心头一冷,问旁边的弟弟:“那好!弟弟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打你?”
二少爷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低了头道。“我好好的玩着,哥哥来了就打我。”
陈叔宝冷笑道。“你玩着,我为什么要打你呢?难道我是想让父亲知道后活活的打死我。”
寿山伯也知先前的话说重了,老脸不由一红。便瞪向自己的二儿子吼道。“还不快说。”
二少爷膝盖一软,立刻坐在地上。“哥哥骂我只会玩乐,我听了不乐意。”
就那么点大的事,寿山伯骂他道。“哥哥骂弟弟确实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如果我因为这样而打他,那也太小气了。”陈叔宝摆出做哥哥的派头道。“弟弟是个糊涂的,说府里只有我出息,就用不着他来做垫子。这话谁教的,谁给你学嘴的,父亲一向公正严明,管他嫡出,庶出都是一般教养,弟弟这般心思岂不是打父亲的嘴巴子。”
寿山伯听得气极,刚要喝斥一二,陈叔宝又抢了先骂道。“你现在住在在哪里?可见那里的人都是歪心斜肠,专会挑拨生事。欺你年小,把你引了下流走。”说着向自己的父亲磕头道。“父亲,如果弟弟再这样下去,这一生便毁了。”
第三十章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半空中激烈响起,随着夜来香消散在夜风里,好像一切都变得空空落落,陈叔宝还是直直的跪着,目光穿透前方层层堆积的黑雾,“我身为兄长,却知兄友弟恭方是府中万事兴的源头。”
寿山伯眼光微微一闪张开的嘴缓缓地合上,似乎用另外一种眼神看着自己的长子。
那个晚上,马姨娘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双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用尽全力才强忍住了口中的惊叹。
没有人知道顽劣的陈叔宝从那一刻发生了改变,虽跪在地上只能仰视别人,却牢牢地把别人妄想的东西践踏落地,零落成泥。
是时,寿山伯低下头去,看见自己儿子眼神明澈,眉毛有了英挺的样子。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不知不觉眼圈泛了红色。“我儿觉得这事要如何处理?”
马姨娘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在袖下狠狠地交击。
二少爷不知道哥哥的意思,睁目无知。
“为二弟延教请师,早日明是非,辩真假。”陈叔宝眉梢一扬,一双眼睛淡然的落在马姨娘的身上,却似乎轻飘飘的移开了。“并住在我的隔壁,免得一昧只掺合在脂粉堆里,到头来空费了光阴如小女子一般无知。”
寿山伯低头问自己的小儿子。“小二,你愿不愿意住在你哥的隔壁?”
住在哥哥的隔壁?二少爷抬起头,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着迷茫。亲生母亲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但是父亲却是满心欢喜。
月光从树影中淡薄稀疏的落下来,把陈叔玉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淡淡的说话,语气很是温和。“二弟还小,自然是父亲作主,如果二弟能早日有出息,想必祖母肯定迫不及待想让二弟的名字登上族谱。”
寿山伯顿时一愣,只见儿子面容如玉,脸上隐现难言的承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马姨娘的心脏骤然猛烈跳动,她看着陈叔宝,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大声附和道。“大少爷说得在理。”
听到母亲也同意了,二少爷突然尖叫了起来。“我不去哥哥那里住!”他突然想起来了,他讨厌这个哥哥。谁知不等他蹦起来,一个巴掌响亮的落在他的脸上。寿山伯低沉的喝道:“你不去,就滚出这里。任你自生自灭的过活。”
二少爷楞了,透过父亲颤抖的指尖,他看到了父亲身上散发的凌厉,似乎下一刻就能叫人把他扔出去墙外,像个小叫化一般流落街头。
马姨娘想上前抚慰自己的孩子,但她的脚被像生了根似的不敢移动半分。只是静静的看着儿子滚地哭泣。
寿山伯扶自己的长子,不顾一旁哭得可怜巴巴的次子,他亲手拍掉长子身上的衣服。“也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如果你弟弟是个没有造化的,你也不用操心他了。”
马姨娘一听吓得像掉了三魂去了七魄似,猛然转身跪下哭道。“老爷,二少爷愿意的,他现在只是还小不懂事而己。”
“哼!”她不说话犹好,一说寿山伯就拂起了袖子。“还不是你把他教成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幸好我还有叔宝。”
陈叔宝脸上微微一笑,声音极淡的响起。“二弟是我弟弟,怎能看着他不管呢。父亲让姨娘试试吧。”身形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寿山伯微微一愣,他的唇角一牵,但马上就抑住。“我儿长大了。”
他伸手温和的拉着长子的手走了,那是极少见的场景,没有拷问、没有恨铁不成钢、他发自内心的微笑;夜突然变得那么寂静,长廊突然变得那样的短。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寿山伯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望着自己有难言的欣慰。他正对着自己缓缓地说道:“夫人,那么多年辛苦你了。”
毫无预警的,寿山伯夫人的泪一下子涌了下来。
十多年的结发,随着府中的坎坷起落,两人从相识相亲相知,到花红柳绿锦绣之中的默然神伤苍白寂静到面上无论如何的平和,附下的层层膜始终阻隔,而如今她站在房门口,终于还像多年前新婚燕尔的甜蜜一般等候到了自己的良人。
看着她的百感交集,旁边的陈叔宝眼神狡黠的闪过,朗朗言道:“孩儿先下去了。”
寿山伯夫人脸一红,风吹起她鬓角的一缕早白的华发。
“叔宝回去吧,明天你还的顾你弟弟的事。”热切的声音从寿山伯的口中传出。
这话随着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向寿山伯夫人的脸,原来变了的事情就已经无法回到从前,她何苦太天真抱着这一星半点的幻想不放。她的唇角突然咬了一下后,溢出淡笑,像是别人家的世家太太一样淡雅、仿如与世无争。“养好精神,只是别忘了你父亲交待的事情。”面色亲切;就像往常吩咐儿子一样。
寿山伯忍不住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寿山伯夫人回握住,交叉的温度却温暖不了她渐渐冷却的心脏。--------今晚她无法安眠。
次日,陈叔宝给母亲请安,寿山伯夫人正如往常一样给寿山伯整理衣领。
见到父亲在,陈叔宝忙垂首侍立在一旁听母亲笑着叮嘱父亲细碎的事,像平常的恩爱夫妻一样。但等寿山伯出去后,寿山伯夫人摒退左右人等后脸上的笑容转瞬而逝。
寿山伯夫人坐在榻上,缓缓的喝了一口茶,面色平静。“还过来请什么安?自己都会作主了。”
陈叔宝上前恭敬的答道“母亲哪里的话。”
“你昨晚的话。”寿山伯夫人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指着他怒道。“我何苦做那坏人,还不全是为了你,现下倒好,别人无事,我自己的亲生儿就先踹起我来了,说!是不是你老师教的。想来你年纪小,定是受到了他人方语的鼓惑。”
陈叔宝跪在地上面色紧张。“不关老师的事,他常说他人之事不可干预。儿子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还不知道错吗?”寿山伯夫人开口骂道。“儿子,你也该想想,你不替我出气就罢了还帮着别人来把我的面子里子全部拨掉。你父亲我是指望不上了,谁知儿子一样靠不住,我好容易把那两母子打压下去,你偏偏要拉扯他们。既然如此,我何苦还要跟着你的父亲熬呢?”止不住泪如雨下。
陈叔宝笑道。“原来是为这个。”他微微仰起头来:“母亲听我说。”一面便坐下,搂着母亲的脖子,凑上她的耳朵说道。“与其让人鼓动二弟与我对立,还不如趁他小时,我先压制,让他先服我。”他又拿着擦泪的巾帕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我知道母亲心里的苦,哪里会拉扯他们,只不过无论我再不喜,二弟终是父亲的骨肉,名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