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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人影成点,直至消失。
也一起坐在车里头的伯勤最是小意不过,忙捧着一盒子的蜜盐陈皮凑了过来道。“大姑娘给送的。人家都说甜的咸的不能放一处,偏她放一处后,还好吃的很。可见大姑娘的心灵手巧。”
陈叔宝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自然笑道。“可不是,她还有许多好处你不知道呢。做这些倒是其次。”
伯勤巴不得他说,便笑道。“什么好处,少爷可得细细的告诉小的听。”
陈叔宝一听,倒把离愁抛了些,一路上和伯勤说了起话。
伯勤见他说的眉飞色舞,这才松了口气。
夕阳西下,寿山伯府里笑语喧天。
闭目坐在正厅上首的老太太看着这等热闹场景,嘴角微微地一笑。
不仅寿山伯的远亲近亲都来了,”就是县官大、知府大人也都来了。恭喜老太太有个好孙子。”
秦氏笑的合不拢嘴。
坐在她旁边的张玉环垂着头露出洁白的后颈,嘴角也噙着笑。
寿山伯夫人看见自己的侄女这般娴静,心中十分欢喜。
听着前院的欢声笑语,后院的马姨娘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自己儿子坐在书院的课堂内一一垂着头,一人孤零零的坐着。
她的心刺疼起来。
同样是寿山伯府的少爷,一个衣锦还乡,一个近在咫尺却是不能相见。。。。。。。。。。她的牙顿时咬得吱吱响。
不是中了个小秀才吗?又不是什么状元进士的;就是和皇长子一处读书;格外的沾光罢了。
只是可怜我的儿啊,两年都不得回家,让陈叔宝凤凰似的在府里横行。
想到这里,马姨娘骤然睁开了眼睛,朝窗外大声道:“给我备马车!”
廊下站着的丫头吓了一大跳,想也没想,话就溜了出来:“大少爷要回来了,府里正欢喜着呢。”
“不是没出来吗?”马姨娘的喝斥道,“我正想着上街给大少爷备一件新奇的礼物。”
“是,小的愚笨。”丫环立马认错”“我这就吩咐车夫快些备套好车!”
“赶紧的。最好在少爷回来之前。”马姨娘说完后,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仿佛头顶的大山去了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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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和四十五章改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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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且说贾保玉回到津城的日子正是傍晚了,陈叔宝和小厮坐了一辆,鸾娇儿一辆,因坐了一天的马车,陈叔宝靠着软垫打起了瞌睡,伯勤也想着睡,只是不敢,眼皮子搭一下张一下。
只听见外头的车夫笑眯眯道:“少爷,快进城了。”
伯勤闻言,连忙唤醒陈叔宝,此时两个人在车内闻得外头人声渐大,多为妇人声音,似乎夜晚时份,津城的人还不散。
听着外头热闹,陈叔宝笑道。“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津城的夜晚比京城的还热闹。”
正说着话,忽然马车猛的一震,陈叔宝一个没坐稳,往前一冲,伯勤连忙一面掰住窗子,一面拉紧了陈叔宝的手,才没让叔叔宝向前扑去,随即外头传来一阵呵斥大骂声,陈叔宝心里奇怪,一甩伯勤的手,拉开帘子就要去看。
脑门撞的生疼伯勤,当即向外道:“少爷待小的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然阻止不了陈叔宝的脚步。
掀开一线帘子去看,俯身过去看,顿时吓了一跳,外头一片混乱,哭爹喊娘的闹成一片,原来前头有人骑着大马横冲直撞的过来,有几人躲避不过,一时人仰马翻,车夫正勒住绳子要把马转弯,但是这前不着巷,后移不着地的方寸之阵,哪里还来得及。
京城里,正在拿针线缝衣服的贾静静忽然手指一阵剌痛,沁红的血珠子渗了出来。“叔宝!”
突然发现嘴里无意识喊出了陈叔宝的名字,贾静静的脸上微露尴尬,幸好向窗外望去,并无他人,这才松了口气,低下头把手指头的血珠子吮进了嘴里。
正厅里,贾保玉和洪祥在说话。“少年急进,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一昧的顺下去,很快就会养成目中无人的性子。倒不如先历练几年方是正理。”
洪祥的声音已经变声,出来的话,沙沙的嗡嗡声。“父亲说的是。”
在旁的林代玉笑道:“你父亲说的可是他的经验之谈,哈哈哈。。。。。。。。”
洪祥一听,耳朵连忙就支了起来。
陈谨虽不太明白,但是小耳朵有样学样也支了起来。
瞧着两小孩一脸很有兴趣八卦他当年的事时,贾保玉不好意思起来。“说过总不许提的。总是年少轻狂的事。”说罢,看着林代玉笑道。“也有你不是在里头。”
那是前世的事了,加上林代玉又是避而不见,发愤一个人出了国,先是和家里闹翻了,只身一人离家出走,连钱都没有带多少,回来倒也风光,只是气死了林代玉那些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带回了一打的女朋友在她的面前炫耀。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父母对外宣称他带了新交的女朋友出国。
林代玉有些心虚:。。。。。。。里头应该没有她多大事吧。
津城的夜晚,老太太听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把前一天知道孙子失踪的事,倒先放在了一边。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马姨娘的丫环在下头跪着,小声抽泣着,“小的并不是有心躲人的,只是想散散闷。又瞧见姐姐们来了,见神色那么不好,所以不敢撞上去。”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骂道。“我们是老虎吗?不敢撞便罢了,连身子都发抖,如果不是做亏了心事,何必如此。”
马姨娘的丫环一听,身板发抖的更厉害了。“小的没有,就是下午的时候,看见姨娘出了一趟门。”
听到这里,老太太忍不住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那丫环哭的脸通红:“姨,姨娘凶。。。。。。。。又不许小的跟。”
马姨娘的丫环被拘住了,刚回来的马姨娘来不及叮嘱口供,老太太便叫管事的把叫她到了正厅。
马姨娘刚一进去,老太太就使自己的丫环出去,一巴掌拍了去。引得她脸上赫然出了一个掌印,马姨娘马上被吓呆了,被扯着进去后看着自己丫环跪在地上,身子发抖,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厅里也是一片狼藉,破杯碎瓶散了一地,顿时脸色就青了起来,“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还装蒜呢?”老太太一个杯子扔了过去。“昨天下午去哪里了?”
人老了,本该慈眉善目的,所谓:居移气,养移体。不到万不得己,她难得现厉色。
马姨娘只觉得额头一热,知道被打破了皮,但也不敢叫疼,只俯着身子道。“昨天下午想着大少爷要回来,想买一件贵重的礼儿做个庆贺。好容易寻到了一个玉瓶儿,意头又好,为了买它,婢妾还打了借条,谁知。。。。。。。。。”说到这里,她捂着嘴哭了起来。“可怜的大少爷啊!。。。。。。。。”
话未说完;老太太一口啐了过去。“将你装模作样的架势收起来,我不是你老爷,不受你那一套。你个小妇,平日里就不待见叔宝,会那么好心吗?”
马姨娘急了起来,连连叩头道。“大少爷中了秀才,婢妾巴结都来不及。正好借此机会恭贺,老太太若是不信,房里头的玉瓶儿还放着连盒子都不能拆过,婢妾打的借条也有。当时都有人证。”
老太太缓缓向椅子背靠去,微微地合上眼睛,屋里只听见马姨娘的自辩声,墙角处的冰盆,升起轻微的白烟。
寿山伯夫人慢慢的擦干脸上的泪水,见老太太久久不说话,那泪又下了来:“我苦命的宝儿啊!!!”
“不准哭。”老太太睁开眼睛,扫了扫媳妇的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晓。”
马姨娘倒不敢作声。
“都盘算的那样好,可见早有预谋。”老太太冷哼一声,睥睨着她道“把她拉出去,全身的首饰去掉,然后送去庄子做苦工,什么时候叔宝回来,才准她回来。”
马姨娘一听这话,马上大嚷大叫。“老太太,婢妾冤枉啊,如果二少爷知道我被老太太冤枉了,他怎么还有心念书。”
寿山伯夫人一听这话,也望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立刻沉下去,目光阴鸷。“别以为有哥儿傍身,就能横行霸道。”说罢对着左右大喝一声道。“还站着干什么,把她拉下去。”
厅里头的下人不敢怠慢,立有两位力气大的婆子把马姨娘押了下去,又把她全身的首饰取了下来后,塞住了她的嘴,塞进了一辆青布的马车里,立时送去了庄子。
得到消息的寿山伯赶回来时,马姨娘已经被送走了。“娘,这也太急了些吧!!”长子不见了,日后寿山伯府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