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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补给品?」纱芮奈问。
「那也是。」
纱芮奈停下来注视他的双眼。然后回头看那位雕刻家。「他是谁?」
「他的名字是塔安,」灵性说,「你可能比较知道安登这个名字。」
「那个帮派领袖?」纱芮奈惊讶地问。
灵性点头。「在霞德秘法找上他以前,塔安是亚瑞伦最有成就的雕刻家之一。来到伊岚翠之后,他迷失了一阵子。最后恢复了神智。」
他们让雕刻家继续他的工作,灵性向她展示城市最后几个区域。他们经过一座他称为「颓者之厅」的大型建筑。虽然她看见几个失去心智的侍灵在天花板上方飘浮,但灵性言语中的忧伤让她不敢发问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纱芮奈被悲伤刺痛。艾希一定也像这样,她想。她想起那些在伊岚翠四周飘浮的疯侍灵。先无论她眼前的这些,她那天晚上一直在等待艾希会找到她。科拉熙教士把她关在一间小房间里,似乎在等待。新的伊岚翠人现在只在一天中的特定时间被丢进城市。她一直站在窗边,等待他的到来。
她的等待是徒劳的。在经历了婚礼的混乱之后,她甚至不记得她上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他那时没有进入礼拜堂,而是先去了王座厅。当她到达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浮在房间里呢?她是不是从周围震惊的婚礼宾客叫喊间听到他的声音?抑或她只是被希望蒙蔽了她的记忆?
纱芮奈摇摇头,在灵性领她离开颓者之厅时叹息。她不断地抬头看,期待会看到艾希。他以前总是在那里。
至少他还活着,她想,强迫自己把哀伤放在一旁。他可能在城里的某处,我可以找到他……或许多少能帮他。
他们继续走,纱芮奈故意让自己分心在景色上。她没办法忍受再去想艾希的事了。接下来,灵性带她穿过一些空旷地,仔细一看,她发现那是田地。新芽细心排列在泥土里,几个男人在它们周围走动,寻找杂草。空中有种特殊的气味。
纱芮奈说,「是鱼吗?」
「是肥料,」灵性咯咯地笑,「有一次我们想反将你一军。我们要求一些鱼,而且完全知道你会运来一桶坏掉的鱼。」
「看起来你们将了我好几军了。」纱芮奈说,羞愧的想起当初她对如何曲解这些要求感到得意。无论她的意图再怎么扭曲,新伊岚翠对于她的无用赠予,似乎总是可以找到用途。
「我们没有什么选择,王妃,在灾罚之后的伊岚翠,任何东西都是腐烂或是污损,就算是石头也开始碎裂。无论你觉得这些补给品有多少缺陷,它们仍然比这城市里的任何东西有用。」
「我错了。」纱芮奈低落地说。
「别又开始了,」灵性说,「如果你开始感到自怜,我会把你和迦拉旦关在一起一个小时,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悲观。」
「迦拉旦?」
「他是那个你在城门遇到的大家伙。」灵性解释。
「那个杜拉人?」纱芮奈惊讶地问,她想起那个高大宽脸的伊岚翠人,有着浓厚的杜拉丹口音。
「就是他。」
「悲观的杜拉人?」她重复,「我从没听过这种事。」
灵性再次大笑,领她进入一间大而庄严的建筑。纱芮奈因为它的美丽而吸了一口气。精致而有螺旋装饰的拱门排列着,地板是雪白的大理石。墙上的浮雕比泰欧拉斯的科拉熙圣堂还精致。
「这是礼拜堂。」她说,她的手指掠过精致的大理石图案。
「它确实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场景是出自铎·科拉熙经。」她说,抬头用责备的眼神看他,「有人在去上主日学时没有专心。」
灵性咳了两声。
「别说你没去过。」纱芮奈说,转身回去面对浮雕。「你很明显是个贵族。就算你不虔诚,你也常去教堂露面。」
「小姐非常聪明。我当然是上神谦逊的仆人——不过我承认在听布道的时候常常分心。」
「那么,你是谁呢?」纱芮奈接着话题问,终于问到她从几周前第一次遇到灵性时,就想知道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埃恩庄园领主的第二个儿子。在亚瑞伦南方一个非常小的领地。」
这可能是真的,她从不麻烦自己去记这些小贵族的名字,要记得那些公爵、伯爵、男爵已经够困难的了。不过也可能是谎话。灵性看来是个绝佳的政治家,他知道如何编造可信的谎言。无论他是谁,他确实拥有优秀的领导技巧——她觉得大部分的特质是亚瑞伦的贵族所没有的。
「有多久……」她开始问,离开那道墙,但她停下来,话语卡在喉咙里。
灵性在发光。
一道奇特的光在其中逐渐变强,她可以看见胸口一道巨大的光在燃烧,照亮他骨架的轮廓,他张大了嘴,发出无声的尖叫。随后倒下,随着光线的明灭而颤抖。
纱芮奈赶到他身边,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停下来。她咬着牙,抓住他的身体,抬起他的头以免因为抽搐而撞到地板。接着她感觉到什么。
她的双臂传来冲击,一阵冷颤传遍她的身体。某种很大的东西——一个不可思议、广大无垠的东西压着她。风包覆着灵性的身体。她已经看不见他的骨架。光芒太强了,他好像融化在纯粹的白色当中。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重量传到她的手臂上,她会以为他消失了。他的挣扎在颤动后停止,瘫软在那里。
接着,他尖叫起来。
一个单音。冰冷而一致。从他的嘴中飞出反抗的喊叫。光芒几乎立刻消失,留下纱芮奈与她振动胸口的心跳。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满是汗水,她的呼吸变得深且急促。
过了一阵子,灵性眨了眨眼,睁开眼睛。随着意识逐渐恢复,他苍白地微笑起,把他的头靠回她的手臂上。「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我以为我一定已经死了。」
「发生什么事?」她紧张地问,「我该找人来吗?」
「不,这个情况逐渐变得常见。」
「常见?」纱芮奈慢慢地问。「对……我们全部?」
灵性虚弱地笑,「不,只有我。铎想要摧毁我。」
「铎?」她问。「杰斯珂和这有什么关系。」
他微笑。「噢,看来美丽的王妃也是一个宗教学家吗?」
「美丽的王妃知道很多事情。」纱芮奈淡淡地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上神的谦逊仆人』会认为杰斯珂想要摧毁他。」
灵性试着想要坐起来,而她帮忙他。「这跟艾欧铎有关。」他用疲累的声音解释。
「艾欧铎?那个异教徒传说?」在看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的话语没有太多信心。
灵性扬起他的眉毛,「如果我们拥有被诅咒而不会死的身体是件合理的事,那么我们古老的魔法发生作用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不是看到你和一位侍灵在一起?」
「那不一样……」她的尾音逐渐变小,心思又转回到艾希上。
然而,灵性又再度引起她的注意力。他扬起他的手,开始画线。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发光线条出现在空中。十年来科拉熙的教育尽力在贬低伊岚翠的魔法,侍灵除外,它们是种魔法宠物,就像是上神为了保护与安慰而送来的友善灵魂。纱芮奈曾被教导,并且深信不疑伊岚翠的魔法大部分都是骗人的。
但她现在面对一个可能性。这些故事可能是真的。
「教我,」她轻轻地说,「我想知道。」
◇◇◇◇
在夜幕落下时,纱芮奈终于允许自己哭泣。灵性把这天剩下的时间,都用在解释他知道的艾欧铎。看起来他对此做过相当广泛的研究。纱芮奈由于他提供的陪伴,令她能够分心而愉快地聆听着。在他们注意到之前,幽暗已在礼拜堂的窗外降临。灵性则为她准备了落脚处。
现在她蜷曲地躺着,在寒冷中颤抖。房间里其他两个女人睡得很甜,除了寒冷的空气外,没有一位盖着毯子什么的。其他伊岚翠人似乎不像纱芮奈那样感觉到气温变化。灵性宣称他们的身体进入一种静止状态,因此在等待铎完成对他们的转换前,必须停下运作。这种说法对纱芮奈来说,仍是不愉快的寒冷。
阴冷的气温对她的情绪没什么增进。在她靠在坚硬石墙上的时候,她想起那些眼神。那些眼神很可怕。大部分其他的伊岚翠人是在晚上时被秘法选上,他们被安静地发现。但纱芮奈却必须被展示在所有的贵族之前,而且在她自己的婚礼上。
这真是令人羞愧的难堪。她唯一的慰藉是,她从此大概不会再见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了。因为同样的原因,她应该也无法再看见她的父亲、母亲或兄弟了。思乡病以前从没有发生在她身上,现在以一辈子的压抑来攻击她。
这件事与她知道自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