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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地,天气似乎打算配合公爵的计划,提供了来自南方的温暖微风,晴朗无云的夜空。繁星泼洒在天空中有如黑色绒布上的白点,纱芮奈忍不住看着星空中主要符文的星座。瑞欧在她头顶上闪烁着,一个方形而四个圆圈在其周围,再加上方形中心的一点。而她自己的符文,艾欧·依尼躲在地平线的边缘。满月缓缓在天顶移动,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全然消失——或者说,天文学家如此宣称。
「所以,」偌艾欧走到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臂说:「你要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吗?」
「什么为了什么?」
「这个舞会。」偌艾欧说。「你要我举办这场宴会一定有奇怪的设想——你这么要求特定的日期和地点。你在计划些什么?」
纱芮奈露出微笑,重新想起今晚的计划。她差点忘记这个宴会,此刻她愈是思考,愈是期待这场舞会。在夜晚结束之前,她希望能够解答那个从她抵达亚瑞伦后,就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就说我想和大家一起观赏月蚀好了。」她以狡猾的笑容说。
「噢,纱芮奈,太戏剧化了。你真是入错行了,亲爱的,你真该去当个演员的。」
「其实,我有这么考虑过。」纱芮奈带点怀念地回答。「当然,我那时候只有十一岁。某个剧团在泰欧德巡回,在看过他们的表演之后,我就告诉我父母,我长大之后不要当公主,要当个女伶。」
偌艾欧大笑。「我真想看看老伊凡托那时候的脸色,当他的宝贝女儿告诉他,她想当个巡回艺人。」
「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纱芮奈。」偌艾欧带点气愤地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老痴呆的。当年我也是四处游历,而每个成功的商人,在泰欧德里都会有几个联络人。我见过你父亲两次,而每次他都嘲笑我的服装。」
纱芮奈轻笑。「他总是对来访的商人特别刻薄。」
偌艾欧的庭院围绕着一个巨大广场般的中庭,然后连接着一个跳舞用的木制亭阁。树篱所构成的小径通往亭阁,还有新绽放的花圃,以及跨着小桥的池塘与四处林立的雕像。火把在庭院中四处可见,提供了足够的照明。当然那些火把会在月蚀的时候被熄灭。如果一切都照着纱芮奈的计划,那时候她应该看不到这个景象。
「国王!」纱芮奈惊叫。「他来了吗?」
「当然。」偌艾欧说,指着舞池的旁边一处隐蔽的小花园。纱芮奈有点难以分辨出艾敦的身影,而伊瑄似乎也跟在他的身边。
纱芮奈松了一口气,艾敦是今晚行动的焦点。当然,国王的自尊是不会允许自己错过任何一场由手下公爵所举办的宴会。如果他出席了泰瑞依的宴会,他就得出席偌艾欧的。
「国王又和小纱芮奈的计划有何关系呢?」偌艾欧自言自语。「也许她派了人趁着国王不在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也许是她的侍灵?」
然而当艾希飘到附近的时候,纱芮奈对偌艾欧狡猾地笑着。
「好吧,也许不是侍灵。」偌艾欧说。「那样太明显了。」
「小姐。」艾希在出现的时候,来回跃动地行礼。
「你发现了什么?」纱芮奈问。
「厨子今天下午确实少了一个女仆,小姐。他们说她的哥哥走掉了,那个人最近才搬到国王外部的行宫,但是那个人又发誓说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妹妹。」
纱芮奈皱着眉头。也许她太快评断厨子和他的手下。
「好吧,做得好。」
「那是怎么一回事?」偌艾欧猜疑地问。
「没什么。」纱芮奈全然诚实地回答。
偌艾欧却理解地点点头。
太过聪明的一个问题就是,纱芮奈叹着气想,就是每个人都以为你总是在计划一些事情。
「艾希,我希望你盯着国王。」纱芮奈说,留意到偌艾欧好奇的笑容。「他大概会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自己的小庭院里,要是他打算移动,立刻通知我。」
「是,小姐。」艾希说,飘移地靠近不起眼的地方,就在火把的旁边,让火焰的光线掩蔽他的光芒。
偌艾欧再次点点头。他显然很开心地想猜出纱芮奈的计划。
「所以,你打算过去参加国王的私人聚会吗?」纱芮奈问,打算分散公爵的注意力。
偌艾欧摇摇头。「不,虽然很想好好待在你的身边,看看艾敦蠕动的模样,但我从来不赞许他刻意远离人群的态度。多谢你的教唆,我是宴会的主人,一个主人应该要四处交际。更何况,今晚在艾敦的身边多难受——他正打算要找人替换伊甸男爵的地位,今晚宴会的每个低阶贵族都想要争取那个头衔。」
「如你所愿。」纱芮奈说,让偌艾欧领着她走近开阔的亭阁边,一群乐师正在演奏,几对男女跟着音乐起舞。但大多数的人都在另一边跳舞。
偌艾欧轻笑,纱芮奈跟着他的目光前视。苏登跟托瑞娜在舞池的中央合舞着,两个人看起来皆迷恋着对方。
「你在笑什么?」纱芮奈问,看着火红色头发的女孩和年轻的占杜人。
「看到一个年轻人装成一个伪君子,一直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之一。」偌艾欧说,带着一个邪恶的笑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发誓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况,在抱怨着那些数不完的舞会之中对他阿谀奉承的女子之后,他的心,他的灵魂,还是变成了跟普通男人一样的烂泥。」
「你真是个尖酸刻薄的老人,阁下。」
「本该如此。」偌艾欧声明。「刻薄的年轻人没有份量,慈祥的老人则都很无聊。等等,我去帮我们拿点喝的。」
公爵漫步离开,纱芮奈留在原地看着年轻的情侣共舞。苏登眼中令人反胃的深情,让纱芮奈别过头。也许朵菈的话,实际上比纱芮奈所愿意承认的还要准确。纱芮奈其实很嫉妒,虽然不是因为她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和苏登的情感里,但是,自从她来到亚瑞伦之后,苏登一直都是她最热情的支持者之一。很难看着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即使是为了完全不同的原因。
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一个更深层、更诚实的原因——她嫉妒苏登眼中的神情。她羡慕他能够有机会求爱、坠入爱河,甚至能沉浸在令人昏昏沉沉的浪漫情调之中。
这是纱芮奈从少女时期就有的梦想了。随着年岁增加,纱芮奈体认到这些东西她永远得不到。她从一开始就叛逃了,接着只能咒骂自己具有侵略性的性格。她知道自己会威胁到宫廷里那些男人,因为如此,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强迫自己采取比较顺从、温驯的态度,结果就是她和一名年轻的伯爵葛瑞欧订了婚,差点结婚。
她带着怜悯记起那个男人,其实只是个男孩。只有葛瑞欧愿意尝试和这个全新、好脾气的纱芮奈在一起——冒着被他同伴取笑的风险。这个结合不是出于爱情,但是纱芮奈还是喜欢葛瑞欧,虽然他的意志软弱。他有一种童稚的犹疑,过度强迫自己要做对的事情,在其他人都懂得比他多的世界里成功。
最后,纱芮奈解除了婚约——不是因为跟无聊至极的葛瑞欧住在一起会让她发疯,而是因为她体认到这不公平。她利用了葛瑞欧单纯率直的天性,知道他陷入自己无法处理的处境。对他来说,在最后一刻被拒绝然后被嘲笑,总比娶一个会抑制他成长的女人好。
这个决定注定了她自身的命运——一个不会结婚的老处女。谣言说她跟葛瑞欧在一起,只是为了愚弄他而已,而尴尬的年轻人离开了宫廷,接下来的三年,都在他自己的土地上过着隐士生活。在这之后,没有人敢追求国王的女儿。
因此,她逃离了泰欧德,将她自己隐身在国王的外交使节之中。她成为一个在各个欧沛伦主要都市驻守的大使,从菲悠丹到思弗丹的首都瑟拉凡。前往亚瑞伦的这个提议迷住了她,但她父亲下的禁令毫无转寰余地。他很少让间谍进入那个国家,更不要提他的独生女。
但是——纱芮奈叹着一口气想着,她最后还是做到了。她的决定是值得的,她跟瑞欧汀的订婚是个好主意,不论它最后变得多糟。曾经有一段时间,当他们书信来往时,她让自己又开始怀抱希望,但是那些承诺最后仍然破灭。不过,纱芮奈还是拥有了那曾经怀抱希望的记忆。那比她曾经想要的还要多。
「你看起来像是亲密挚友死了一样。」偌艾欧指出,他回来时交给她一杯蓝色的占杜酒。
「不,是我的丈夫。」纱芮奈叹气地说。
「啊,」偌艾欧理解地点了个头。「也许我们应该移动到别处——移动到一个不会清楚看到发春的年轻男爵的地方。」
「一个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