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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拉旦脸色一沉。「好吧,那你可以向他们要一些粪便。」
「太明显了。」
「那向他们要求一些鱼吧,宣称你突然很想吃鱼。」
瑞欧汀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他真该在决定把花圃设置在自己家后面之前多想想的。腐鱼的味道显然不是他所期望闻到的。
「那个符文是你从书上学来的?」迦拉旦换了一个悠闲的姿势,倾身靠在窗台上,「它应该要发挥什么样的效果?」
「艾欧·泰亚?」瑞欧汀问,「那是个传送用的符文。在灾罚之前,那个符文可以把人从伊岚翠传送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书上提到它,是因为它是最危险的符文之一。」
「危险?」
「你必须非常精确地指出传送的距离。如果你要它把你传送十尺,它就会这么做,无论十尺之外有什么东西。你很可能会出现在一道石墙之中。」
「你从书上学到很多东西啰?」
瑞欧汀耸耸肩。「学了一些。大多是暗示和线索。」他把书翻到做了记号的某页。「像这个,大约在灾罚之前十年,有个男人带着他妻子前来治疗瘫痪。然而,伊岚翠的医师稍微画错了艾欧·埃恩。符文没有消失,而是将那个可怜的女人笼罩在红光中。她的皮肤上留下了黑色的污斑,松垮的头发很快就掉光了。听起来很熟悉吧?」
迦拉旦挑起一边眉毛。
「她很快就死了。」瑞欧汀说,「她从一栋房子顶端跳下,尖叫着说疼痛太剧烈了。」
迦拉旦皱眉。「那个医师做错了什么?」
「那不算是错误,应该算是疏漏。」瑞欧汀说。「他忘了三条基本线中的一条。愚蠢的错误,但不应该产生这么激烈的效果。」瑞欧汀暂停下来,一面思索地读着这一页。「那几乎就像是……」
「像什么,稣雷?」
「嗯,那个符文不够完整,对吧?」
「可了。」
「所以,也许治疗开始进行了,但是无法完成,因为符文的指引不够完整。」瑞欧汀说。「要是这个错误仍然构成了符文,引导着铎,但是却没有给它足够的能量来完成整个程序呢?」
「你想说什么,稣雷?」
瑞欧汀睁大了眼睛。「我想说的是,我们还没死,我的朋友。」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血液。你说得对。」
「不,我是说真的。」瑞欧汀愈说愈兴奋。「你看不出来吗?我们的身体被困在某个半途停止的转变之中。整个转变的程序开始了,但是被某个东西阻挡,就像那个女人受到的治疗一样。铎还在我们的体内,等待指示来完成它们做到一半的工作。」
「我觉得我没有听懂你的意思,稣雷。」迦拉旦有点犹豫地说。
瑞欧汀没有在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身体永远都不会治愈,它被困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像是一条鱼被冻结在冰块里面一样。我们的疼痛不会消退,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里的时间不会流逝。它们卡住了,一直等待整个转变过程的完成。我们的头发掉落,然后长不出东西来取代它们。我们的皮肤从霞德秘法展开的地方开始变黑,然后当能量用尽的时候就停在那里。」
「我觉得你跳得太快了,稣雷。」迦拉旦说。
「是没错,」瑞欧汀说,「可是我确定是对的。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铎,我可以从我画的符文里面感觉得到。能量试着要释放出来,可是有某种东西挡在中间,就好像符文图形画错了一样。」
瑞欧汀抬头看着他的朋友。「我们还没死,迦拉旦,而且我们也没有被诅咒。我们只是还没被完成而已。」
「好极了,稣雷。」迦拉旦说,「现在你只要找出原因就好了。」
瑞欧汀点点头。他们终于多了解了一点,但是伊岚翠殒落的真正原因仍然是个谜。
「不过,」杜拉人继续说,转过头去看着他的农作物。「我很高兴那本书有帮上忙。」
瑞欧汀偏着头看着迦拉旦走开。「等一下,迦拉旦。」
杜拉人疑惑地转身。
「你其实不是真的关心我的研究,对吧?」瑞欧汀问,「你只是想知道你的书有没有用而已。」
「为什么我会在意那种事?」迦拉旦嘲笑道。
「我不知道,」瑞欧汀说,「但是你对你的书房总是小心翼翼,从不向任何人公开,可是你自己也从来不去那里。为什么那个地方和这些书这么重要?」
「没什么,」杜拉人耸肩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它们被糟蹋。」
「那你究竟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瑞欧汀走向窗户,靠在窗台上说:「你说你才来到伊岚翠几个月而已,但是你看起来好像认得每一条街道一样。你带着我直接找到夏欧的银行,可是市场区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松探索的区域。」
杜拉人随着瑞欧汀的话语,变得愈来愈不自在。最后他终于喃喃地说:「难道我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秘密吗,瑞欧汀?你非得把每件事情都挖出来不可?」
瑞欧汀往后靠,被朋友突然强硬的语气给吓了一跳。「我很抱歉……」他结巴地说着,发现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有多么像是在质问迦拉旦。从他到达伊岚翠以来,迦拉旦一直给予他全力的支持。瑞欧汀尴尬地想要离开。
「我父亲是伊岚翠人。」迦拉旦低声说。
瑞欧汀伫足。他从眼角可以看见他的朋友。高大的杜拉人在刚浇过水的土堆上坐下,盯着眼前的一株幼苗。
「我直到成年独立之前,都和他住在一起。」迦拉旦说,「我一直觉得一个杜拉人远离他的朋友,和亲人住在亚瑞伦是不对的。我猜这就是为什么铎会挑上我,给我同样的诅咒。
「人们总是说,伊岚翠是一座受尽祝福的城市,可是我的父亲在这里从没有快乐过。我猜就算在天堂乐园里也会有人无法融入。他成了一个学者——我让你看的那间书房就是他的。可是杜拉德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研究的是农耕和灌溉,而这两样东西在伊岚翠一点用处也没有。当你可以把垃圾变成食物的时候,为什么要耕作?」
迦拉旦叹息,在指尖捏弄着一块泥土,然后他搓搓手指,土壤掉回地面。
「有一天早上,当他起床发现我母亲在他身旁重病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研究的是医疗。有些急症侵袭的速度快到连伊岚翠人都没办法阻止。我父亲成了我所认识唯一一个忧郁的伊岚翠人。我终于了解到他们不是神,因为一个神祇不可能如此苦痛。他不能回家,过去的伊岚翠人就像我们一样,是被放逐的人——无论他们是多么美丽,因为人们不能忍受跟比自己优秀的生物比邻而居——他们无法忍受看到这样明显把自己比下去的生物。
「当我回去杜拉丹的时候,他很高兴,他叫我当一个农夫。我把他留在城里,继续当一个寂寞而可怜的神祇。他唯一祈求,只有希望能够再次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自由。在我离开约一年之后,他就过世了。你知道伊岚翠人也会因为像心脏病一样的小事就死去吗?他们活的比一般人都还要久,但他们仍会死去。特别是当他们想死的时候。我父亲知道心脏病的征兆,他大可以去治疗它,但他选择了待在他的书房里直到消失。就像你花大把时间在画的符文一样。」
「所以你憎恨伊岚翠?」瑞欧汀问。他钻过窗户,靠近他的朋友。他坐在迦拉旦的对面,隔着植物看着他。
「憎恨?」迦拉旦说道。「不,我并不恨它,仇恨并不是杜拉人的作风。当然,跟一个痛苦的父亲一同在伊岚翠长大的我,并不是一个纯正的杜拉人。你已经发现了,我没办法像我的同胞一样轻松看待事物。我在每个事物上都看得到污点。就像伊岚翠的污泥一样。我的同胞因为我的行为都避着我,而当霞德秘法选上我的时候,我几乎是高兴的。不论我多么乐于耕种,我都不适合杜拉德。我活该属于这城市,而这城市也属于我,可了?」
瑞欧汀不太确定该怎么回话。「我想,一个乐观的评论,现在应该没什么帮助。」
迦拉旦微笑,「显然不会。你们乐观的人不懂忧郁的人并不希望你试着鼓励他,那只会让他不舒服。」
「那我就说些真心话,我的朋友。」瑞欧汀说,「我欣赏你,我不知道你适不适合这里——我怀疑有任何人是适合的。可是你对我的帮助很有意义。如果新伊岚翠有一天成功了,那将是因为有你在我身旁,让我不至于从楼顶跳下去。」
迦拉旦深吸一口气。他的脸上看起来没有快乐的表情,但他的感激显而易见。他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拉起瑞欧汀。
◇◇◇◇
瑞欧汀不断地翻身。他的床铺不怎么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