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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于是纱芮奈只能温柔但坚定地将王后领往门边,和悦地点头赞同。一等到靠近走廊,纱芮奈便以旅途疲惫为理由退下,并赶紧关上房门好挡住王后滔滔不绝的话语。
「我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烦死了。」纱芮奈自言自语说着。
「王后的确在会话上有相当天赋,小姐。」一个低沉的声音附和同意。
「你有什么发现?」纱芮奈问,走过去开始一件件检视素黑服饰,艾希也从敞开的窗口飘进来。
「城中的侍灵比我预期的少很多,我还记得这座城市里曾经充满了我的同类。」
「我也注意到了。」纱芮奈说,接着拿起一件衣服在镜子前比了比,摇摇头把衣服丢开。「我想现在情况也许有些不同了。」
「确实如此,遵照您的指示,我向其他的侍灵询问关于王子早逝的消息。但很不幸地,他们并不愿意谈论此事,他们认为这是个非常不祥的预兆,王子居然在即将结婚前去世。」
「对他来说尤其不祥。」纱芮奈咕哝着,一边脱去原本的衣物好试换那些黑色礼服。「艾希,有些怪事正在进行,我猜想有人杀害了王子。」
「您说杀害?小姐?」艾希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赞同,并在讲话时轻微地闪烁。「谁会想要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很诡异。这一点也不像是个在服丧哀悼的宫廷,就拿王后当作例子吧,她在和我说话时,丝毫没有烦忧的感觉。你不觉得,她的儿子昨天才突然死去,她起码该有一点点的不安吧。」
「这事有个很简单的解释,小姐。伊瑄王后不是瑞欧汀王子的生母。瑞欧汀是艾敦的第一任妻子所生,而她在十二年前就过世了。」
「艾敦什么时候再婚的?」
「『灾罚』后没多久,」艾希说。「在他取得王位之后的几个月。」
纱芮奈皱起眉头。「我还是怀疑。」她断言道,一边笨拙地伸手扣着衣服背后的钮扣。接着她凝视镜子中的自己,挑剔地打量着那件礼服。「好吧,起码是合身的,即使这衣服让我看起来苍白得要命。我原本很担心裙摆只会落在我的膝盖边上。这些亚瑞伦女人真是矮得很不自然。」
「如您所言,小姐。」艾希重复。他很清楚亚瑞伦的女性并非真的有那么矮,就算在泰欧德,纱芮奈还是比大多数的女子还要高上一个头。她父亲还在她小时候替她取了「得分杆」的绰号,以她父亲热爱的运动中,细长的得分标竿为名。即使经过青春期的成长,纱芮奈仍旧是根无可否认的竹竿。
「小姐。」艾希打断了纱芮奈的沉思。
「什么事,艾希?」
「您父亲迫切地想要和您通话,我想有些消息您应该要告诉他。」
纱芮奈点点头,压下一声叹气。接着艾希开始随着规律地闪烁,光芒愈来愈强。一会儿过后,光球本体化为一个发光的肖像,泰欧德的伊凡托王。
「奈?」她的父亲问道,发光头像的双唇开合,他是个强壮的男子,有着一张大而椭圆的脸庞和厚实的下巴。
「是的,父亲,我在这儿。」她父亲应该也是站在另一个类似的侍灵前——可能是戴翁,也已经变换成一个近似于纱芮奈的发光头像。
「你会因为婚礼而紧张吗?」伊凡托焦急地问。
「嗯,关于那个婚礼……」她讲得很慢。「您也许会想要取消下周来访的计划。反正您来也看不到什么。」
「什么?」
艾希说得对,她父亲并没有因为瑞欧汀的死而笑。反而,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关切,发光的脸庞显得十分担心,随着纱芮奈解释死亡和举行过婚礼一样具有约束力,他的忧虑持续增加。
「噢,奈,我很遗憾,」她父亲说。「我知道你有多期待这次的婚姻。」
「哪有,父亲。」伊凡托实在太了解她了。「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期待?」
「你是没有见过他,但你们曾透过侍灵说话,而且你写过那么多信。我很了解,奈……你是个浪漫主义者。如果你没有彻底说服自己你会爱上瑞欧汀,你根本不会同意这整件事。」
这些话听来像是事实,突然间纱芮奈的寂寞孤单全跑回来了。她一直处于无法置信一切即将发生的紧张当中,度过这趟横越菲悠丹海的旅程,在兴奋与忧虑交缠中构筑着与那名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子相遇的画面。然而,兴奋大于恐惧。
她曾经离开泰欧德许多次,但她总是与家乡的人同行,而这次孤身前来,赶在其他的婚礼船队之前想给瑞欧汀一个惊喜。她把王子的信读了又读,次数多到她开始觉得她了解他。而那个她从只字片语间上建构的人,是个深度与同情心兼具的人,令她急于想要会见。
现在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心中的感觉不只是孤单,更是觉得被抛弃——又一次。不被需要。她等待了这么多年,被她那充满耐心的父亲包容,但他却不知道故乡的男子如何躲避她,有多畏惧她积极甚至是自负的个性。终于,她找到了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但是上神却在最后一刻将他夺走。
纱芮奈终于允许自己感受,从下船那一刻起就努力压抑的感觉。她很庆幸侍灵只会传送她的五官,不然,如果她父亲看见从眼眶滑落的那滴眼泪,她不知道会有多窘迫。
「这太傻了,父亲,」她说。「这不过是个政治婚姻,我们都很清楚。现在我们的国家不只是语言相同而已,连我们的王室也结合了。」
「喔,宝贝……」她父亲低语。「我的小纱芮奈,我多希望这桩婚事能够成功,你不知道你母亲和我都祈祷着你能在这里获得幸福,上神慈悲!我们实在不该同意这件事。」
「我会逼您同意的,父亲。」纱芮奈说道。「我们实在太需要这个盟约了。我们的舰队无法阻止菲悠丹侵犯我们的海岸多久。整个思弗丹海军完全听命于沃恩了。」
「小纱芮奈长大了。」她父亲从侍灵的连结里传出话来。
「长大,而且可以把她自己嫁给一具尸体了。」纱芮奈虚弱地笑着。「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我也不认为瑞欧汀王子会像我想象那般,您真应该见见他父亲的。」
「我曾经听过传言,我曾经希望它们不是真的。」
「噢,是真的。」纱芮奈说,同时让她对亚瑞伦国王的不满赶走她的悲伤。「艾敦王是我见过最难相处的人了。他才刚承认我的存在就把我赶了出去,说『去打毛线还是随便做你们女人会做的事情都好』。要是瑞欧汀有任何一点点像他父亲,我宁可他死了比较好。」
一阵沉默,接着她父亲回答:「纱芮奈,你想要回家吗?要是想,不论法律写什么,我都可以毁约。」
这是个诱人的提议,诱人到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么受到引诱。她顿了一下。「不,父亲。」她最后边说边无意识地摇着头。「我必须留下来。因为这是我的主意,而且瑞欧汀的死并不能改变我们对于这个同盟的急迫需要。此外,回家也打破了传统,我们都知道现在艾敦是我的父亲了。您把我要回家去的话,实在很不得体。」
「我总是你的父亲,奈。……上神管那些习俗,泰欧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谢谢您,父亲。」她安静地说。「我很需要听到这些话。但我想我还是应该留下。至少现在这个时刻。况且,这也可能很有趣,我现在有一整个宫廷的新人给我玩。」
「奈……」她父亲忧虑地说。「我听过你这种语气,你在计划些什么呀?」
「没有啊,」她说。「只是在我完全放弃这桩婚姻之前,我还想管点闲事。」
又是一阵沉默,她父亲轻笑了一声。「上神保佑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送了什么大礼过去。别对他们太狠,得分杆。我不希望一个月之后,纳欧蓝大臣送封信告诉我艾敦王跑去科拉熙修道院静修,亚瑞伦的人民推举你为他们的新元首。」
「好吧,」纱芮奈伴着微弱的笑容说。「我至少会等上两个月。」
她父亲爆出另一阵专属于他的大笑,这声音比任何安慰或是忠告都更能令她振奋精神。「等我一会儿,奈……」在笑声减弱之后他说。「让我去找你母亲来,她想跟你说话。」过了一阵子之后,他偷笑着继续说:「她要是听到你已经把可怜的瑞欧汀给杀了,一定会昏倒的。」
「父亲!」纱芮奈说,但她的父亲已经离开了。
第三章
没有一个亚瑞伦人欢迎他们的救主到来。当然,这算是种公然的羞辱,但也不是无法预期。亚瑞伦的人民——尤其是那些与恶名昭彰的伊岚翠比邻而居的人——以他们不敬神,甚至是异端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