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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怎样?」伊岚翠人问。
「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拉森说,走回他的书桌并且坐下。他继续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生物,在他各种旅程中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疾病。
「你有……任何食物吗?」伊岚翠人问。在他提起「食物」这个字眼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狂野的光芒。
「要是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送回伊岚翠城,还附上一整篮的面包与起司。」
这引起了那个生物的注意,他大力点头。
如此饥饿,拉森好奇地想。刚刚狄拉夫说什么来着?没有心跳?也许这个疾病影响了新陈代谢,让心脏跳得快速到让人无法察觉,因此增强了食欲?
「你在被丢进城里之前,是做什么?迪伦。」拉森问。
「农夫,大人。我在欧尔庄园的农地里工作。」
「那么,你变成伊岚翠人多久了?」
「我在秋天的时候被丢进城里。」迪伦说。「七个月?还是八个月?我也不确定……」
所以狄拉夫又一次武断的误解,伊岚翠人会在几个月内「失神」是个错误。拉森陷入了沉思,试着想找出这个生物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情报以供他们利用。
「伊岚翠里面是什么样子?」拉森问。
「这……很可怕,大人。」迪伦低着头说。「城里充满了帮派,如果你走错地方,他们会追捕你,甚至是猎杀。没有人愿意帮助新来的人,所以要是你不小心,你会走进市场……这样很不好。然后,现在有一个新帮派,我听一些街上的伊岚翠人告诉我的,第四个帮派,比起其他的更强大。」
帮派。这表示有基本程度的社会制度,最低的限度。拉森对自己皱眉。如果帮派像迪伦暗示得那样粗暴,也许他可以利用他们作为斯弗拉契司的范例,向他的追随者们解释。然而,与乖顺的迪伦谈过话后,拉森开始思考也许他应该要继续从远处进行他的谴责。就算只有一些伊岚翠人像这个男人一样无害,凯依城的人民仍然会对这种伊岚翠「魔鬼」感到失望。
随着审问的进行,拉森了解到迪伦并不知道多少可供利用的消息。这个伊岚翠人无法解释霞德秘法的情形——它就在他熟睡的时候发生。他宣称他是个「死人」,不管那是什么意思,而他的伤口不再自己痊愈。他甚至把皮肤上的割伤给拉森看,可是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所以拉森怀疑皮肤的伤口在痊愈时没有好好愈合。
迪伦一点也不明白伊岚翠人的「魔法」。他宣称他看过有人在空气中画出图案,但迪伦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确实知道自己的饥饿——非常饥饿。他表达过这个情况好几次,也提了超过两次他很惧怕那些流氓。
拉森很满意找出自己想明白的事情——就是伊岚翠是个残酷的地方。但残暴的手段却是令人失望的一点。拉森派人去把卫队队长给找来。
伊岚翠护城卫队的队长谄媚地走进来。他戴着厚手套,并且用一根长柴枝把伊岚翠人从椅子上戳起来。队长热切地从拉森手上接过一袋钱币,并且承诺会办妥拉森答应要给迪伦的食物。当队长要把他的犯人带离房间时,狄拉夫出现在拉森的门口。仪祭失望地看着他的猎物离去。
「全都准备好了吗?」拉森问。
「是的,主上。」狄拉夫说。「人们已经陆续来到了。」
「很好。」拉森说,离开他的位子,若有所思地交叉着手指。
「什么事让您困扰吗?主上。」
拉森摇摇头。「我只是在计划傍晚的演讲,我想应该是我们进入计划下一步的时候了。」
「下一步?主上。」
拉森点头。「我认为我们已经成功地建立对抗伊岚翠的立场。群众总是很容易能够找出他们身边的魔鬼,只要你给他们适当的助力。」
「是,主上。」
「别忘记,仪祭。」拉森说。「我们的仇恨有一个重点。」
「统合我们的追随者,就是给他们一个共通的敌人。」
「正确。」拉森将手臂放在书桌上。「但是,我们还有另一个目的,一个有着同等重要性的目标。现在我们给了人们仇视的对象,我们还需要把伊岚翠与我们的对手连结起来。」
「舒·科拉熙教派。」狄拉夫带着一种充满恶意的笑容说。
「再次答对了。科拉熙教士负责处理那些新的伊岚翠人,他们代表了这个国家对他们过去神祇展现出来的仁慈。要是我们暗示就是科拉熙的宽容造成那些教士同情恶魔,那么群众就会把他们的憎恶转移到舒·科拉熙教派上。那些教士就会只剩下两条路,要不他们接受我们的指控,否则就得加入我们一起对抗伊岚翠人。要是他们选择了前者,那么群众就会转而对付他们。若是他们选择后者,那么他们就会受到我们的控制,并且也证明了他们宗教理念的错误。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难堪,就会让他们显得无力也不再重要。」
「这真是太完美了。」狄拉夫说。「但进行得够快吗?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
拉森看着还在微笑的仪祭。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最后期限?他不可能……他一定只是在猜。
「没问题的。」拉森说。「不可靠的君主与动摇的信仰,人们会期待一个新的领袖。舒·德瑞熙教派就像是流沙中恒久不移的巨石。」
「绝妙的比喻,主上。」
拉森说不出狄拉夫到底是不是在嘲笑他的陈述。「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仪祭。我要你在今晚的布道中做出引导,让人们转而对抗舒·科拉熙教派。」
「主上不亲自演说吗?」
「我之后才上场。我的演讲提供逻辑性,而你,你的布道比较激烈,他们对舒·科拉熙教派的反感首先必须要发自内心。」
狄拉夫点点头,低头鞠躬表示他接受这项命令。拉森挥挥手表示谈话已经结束了。仪祭退下,并且随手关上房门。
◇◇◇◇
狄拉夫以他独特的狂热大声疾呼,他站在礼拜堂之外的讲台上,因为前来的群众已经多到礼拜堂所无法容纳的程度。温暖的春夜似乎更促进了这样的场面,夕阳半明半暗的余晖与火炬的交错,巧妙地混合了视线与阴影。
人们痴迷地望着狄拉夫,即使他的谈话内容大多只是一再重复。拉森花了好几个小时准备他的布道讲稿,精心地透过反复陈述来强化他的论点,也同时设计了独特的创见来刺激人们的热情。狄拉夫继续讲着,拉森并不在乎他是不是又一次谴责伊岚翠,或重复那些对于杰德司帝国的赞扬,总之人们都会听下去。在听过仪祭一整周的演讲之后,拉森学会了无视他的妒羡——至少是大部分的妒羡,取而代之的是骄傲。在他听着同时,拉森恭喜着自己,仪祭比他想象中的还更有用。狄拉夫照着拉森的指挥进行,先以他平时对伊岚翠的疯话开场,然后将话题直接地转移到对舒·科拉熙教派的全面指控,群众向他靠拢,任由他们的情绪被操弄。就如同拉森所计划的一样,他没有理由要去嫉妒狄拉夫,那个男人的狂热就像一条河流,由拉森引导着冲向群众。也许狄拉夫有着未经开发的才能,但拉森才是它背后的主人。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时,狄拉夫又吓了他一跳。讲道进行得十分顺利,狄拉夫的狂怒灌注在人们身上,让他们对科拉熙的一切都感到厌恶。但随着狄拉夫又一次把话题转回伊岚翠时,整个态势又再度转变。起初拉森并没有想太多——狄拉夫总是习惯在他的演讲中反复跳跃主题,而且屡劝不改。
「而现在,看呐!」狄拉夫突然命令地大吼。「看着这个斯弗拉契司!看着他的眼睛,从中发掘你们的仇恨!让杰德司的愤怒在你们的身体中燃烧!」
拉森全身发冷,狄拉夫指着讲台的另一边,一对火炬突然点亮。伊岚翠的迪伦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道道先前没有的怵目伤口。
「看着我们的大敌!」狄拉夫尖叫着。「看呐!他不会流血!他们的躯体中没有流着血液,他们也没有心跳。哲人葛伦凯斯特不是说,你可以由人们同样流着血来证明他们的平等?但那些没有血的家伙,我们该怎么叫他们?」
「恶魔!」群众中的一个人大喊。
「妖怪!」
「斯弗拉契司!」狄拉夫尖叫道。
接着群众沸腾,每一个人都对着那可怜的目标大喊咒骂。而那个伊岚翠人发出原始而疯狂的嚎叫,仿佛某种野生动物似的。那个人有了一些变化,当拉森和他谈话时,那个伊岚翠人的回答虽然冷淡。却很清楚明白。但现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理智——只有纯然的痛苦。那个生物的叫声甚至可以压过集会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