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信差在艾敦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接着国王的眼睛沮丧地睁大。「什么!」
那男的又悄悄说了一些话,但是国王把他推开。「说大声一点,我不能忍受你的耳语了。」
「是这个礼拜才发生的,陛下。」男子解释,而纱芮奈靠得更近了。
「太奇怪了。」一个微微带着口音的声音,从他们的方向传过去。拉森就在离他们几步的地方。他并没有看着纱芮奈跟苏登,而是对着国王说话——好像要让大家都可以听到他的话。「我不知道国王都在一些笨蛋面前讨论国家大事。而让他们有这种机会困惑,这只会使他们变得更笨而已。」
很多在她身旁的人似乎都没有听到枢机主祭的评论,不过国王听到了。艾敦看了纱芮奈一会儿,接着拖着信差的手臂往房间外面大步走去,留下还未回神的伊瑄。当纱芮奈看着国王离开时,她的眼神正好跟拉森对上,后者在转身回去之前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能相信吗?」纱芮奈几乎都要冒烟地说。「他是故意的!」
苏登点头。「小姐,我们的谎言经常反过来对付我们。」
「枢机主祭善于此道。」偌艾欧说。「要是能把别人的伪装拿来当成自己的优势利用,总是可以给敌人有效的一击。」
「我常常发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当自己最有用。」苏登说。「你戴上愈多面具,情况就变得愈混乱。」
偌艾欧稍微点点头,微笑。「真的,也许很无聊,但是是真的。」
纱芮奈几乎没在听。她以为只有她会做一些操控别人的技俩,但她也从没体认到其中的坏处。「这伪装的确是很麻烦。」她承认。接着她转身对苏登叹了一口气。「但我已经深陷其中了,至少对国王是这样的。不过坦白说,我认为不管我是怎么表现,他大概都不会用别的方式看待我。」
「你也许是对的,」苏登说。「国王遇到女人的时候,都变得特别短视。」
国王在一会儿之后带着臭脸回来,而他本来的兴致看来完全被他所收到的消息给毁了。信差松了一口气就跑走了,当他离开时,纱芮奈看到一个新的身影进了房间。泰瑞依公爵如同往常奢华地把自己包在亮红色跟金饰里,他的手指点缀着许多戒指。纱芮奈仔细靠近地观察他,但是他没有加入——或甚至注意到枢机主祭拉森。事实上,他似乎故意避开教士,然后对着房间里的每一群客人嘘寒问暖着。
「你是对的,偌艾欧大人。」纱芮奈最后说。
偌艾欧大人从他与苏登的对话里抬起头来,看着纱芮奈。「嗯?」
「泰瑞依公爵,」纱芮奈说,向那个人点着头。「他跟枢机主祭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泰瑞依是个麻烦的家伙,」偌艾欧说。「我从没有办法理解他的动机为何。有时,他似乎要的只是财源滚滚,但其他时候……」
泰瑞依好像是注意到他们检视的目光,转身面对纱芮奈一群,因此偌艾欧没再说下去。泰瑞依微笑地向纱芮奈这方向走过来,阿特菈在他身旁。「偌艾欧大人。」他用一种平稳,全然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欢迎。还有,殿下,我相信我们还没有被正式引见过。」
偌艾欧介绍两人。在泰瑞依喝了一小口红酒,以及跟偌艾欧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时,纱芮奈对他行了个屈膝礼。而他带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虽然少有贵族对他人的话题会真的感到兴趣,但至少在礼仪上会装作听得兴味盎然。显然泰瑞依不是会做这种让步的人。他的语调听起来轻率,虽然还不到污辱的程度,他也表现得兴趣缺缺。除了开头的致敬以外,他完全忽略纱芮奈的存在,明显地满意着纱芮奈一点重要性都没有。
最后,公爵终于漫步而去,随即纱芮奈带着恼怒看着他。说到纱芮奈最恨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被忽略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转身看着她的友人。「好吧,苏登大人,我想要交际一番。拉森已经超前我一个星期了,但是上神在上,我可不会让他继续赶在我的前头。」
◇◇◇◇
时间早已晚了。苏登在几个小时之前就想离去,但是纱芮奈决心要继续,在成千的人群中像个疯女人般跟别人热络。纱芮奈请苏登介绍她给每个他认识的人,不过这些人的名字跟脸很快也模糊掉了。不过,重复的练习总可以熟稔的。
最后,她让苏登带她回王宫,也对这天的行程感到很满意。苏登放她下来,然后疲累地与她道晚安,说他很高兴下次带他去舞会的是艾汗。「有你的陪伴让我很高兴,」他解释,「但我总赶不上你的脚步。」
纱芮奈知道有时候她实在很难令人跟上。此刻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在往王宫的路,疲累跟红酒让她累得几乎张不开眼睛。
喊叫声回荡在整个门廊里。
纱芮奈皱眉,转进一个角落,看到国王的侍卫匆忙地跑来跑去,互相喊叫,让她看了相当讨厌。
「怎么了?」她抱着头问。
「今晚有人闯进了王宫。」一个守卫解释着。「偷偷地潜入了国王的寝室。」
「有人受伤吗?」纱芮奈问,突然警觉了起来。艾敦跟伊瑄比她和苏登早离开宴会几个小时。
「感谢上神,没有。」侍卫说。接着转向两个士兵。「护送王妃回房,然后在她的门口守着。」他命令道。
「晚安,殿下。别担心,他们已经逃走了。」
纱芮奈叹了一口气,察觉到侍卫的叫喊和吵杂声。当他们跑过走廊时,纱芮奈就会听到武器和盔甲发出的敲击叮当声。在这种骚动下,无论纱芮奈有多累,她都怀疑她今天晚上真的能睡个好觉。
第十五章
夜晚降临,当一切仿佛都融入全然的黑暗中时,拉森几乎可以看见伊岚翠的庄严与宏伟。城市的轮廓反衬着缀满星点的夜空,倾圮的建筑脱下他们绝望的斗篷变成回忆,一座精心雕琢城市的回忆,一座每颗石头都是艺术的城市,回忆中的尖塔仿佛可以触碰到繁星,穹顶有如令人肃然起敬的山岳。
而这一切都只是幻影,在伟大后的破灭,一个被揭露的烂疮。被镀上金箔的异端多么轻易地就被众人接受,而外在的力量又多么简单地被当成内在的公义。
「继续作梦吧,伊岚翠。」拉森低语,转身在围绕城市的高墙顶端上缓步前行。「牢记你过去的模样,然后试着用黑暗来裹藏你的罪恶。明天太阳又会升起,再次揭露一切。」
「大人?您说了什么吗?」
拉森回过头,他几乎没有注意到一名守卫从他身边经过,男子沉重的长矛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虚弱的火炬几乎就要熄灭。
「没有,我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守卫点点头,继续他的巡逻。他们开始习惯拉森的存在,这一周他几乎每个晚上都来到伊岚翠,在城墙上踱步沉思。虽然这次的造访另有目的,但其他的夜晚他只是单纯地来独处并且思考。他不确定是什么吸引他靠近这座城市,一部分是好奇,他从来没目睹过全盛时期的伊岚翠,也无法明白即使这座城市如此强大,又如何能够一再地抵抗菲悠丹的力量,不论是军事上或是神学上。
他也感受到一份责任感,对于那些——不管他们是什么——居住在伊岚翠中的人们。他在利用他们,将他们塑造为敌人,好让他的追随者能够团结。他有些罪恶感:他所看见的伊岚翠人并不是恶魔,不过是些感染了恐怖疾病的可怜人。他们应该要被同情,而非谴责。当然,他们依旧是他的恶魔,因为他知道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也是伤害最小的一个方法来整合亚瑞伦。要是他像在杜拉德时,让人民反抗他们的政府,死亡将会蔓延。这同样是条流血的道路,但起码他希望能少一些血腥。
噢,我们得承受多少重担来服事您的帝国,上主杰德司。拉森脑海中思考着。不管他是以教会之名行事,或是他拯救了成千上万条生命,但拉森在杜拉德所造成的破坏,就像石磨般挤压着他的灵魂。信赖他的人们在动荡中死去,整个社会陷入全然的混乱。
但杰德司需要牺牲,一个人的良心又怎么能跟祂统治的荣耀相比呢?一个如今在杰德司细心的关注下统一的国家,这一点小小的罪恶感又算得了什么?拉森将会永远背负那些他所作所为的伤痕,但一个人受苦,总比一整个国家维持异端信仰来得好。
拉森转身背对着伊岚翠,望着凯依城闪烁的光点。杰德司给了他另一个机会,这一次他要以别的方式进行,这次不会再有危险的革命,不再会有阶级之间的大屠杀。拉森会谨慎地对艾敦施加压力,直到他屈服,然后会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