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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在垂涎金发公主已久的亚尔安王处获得笔不菲的定金;潜入比泰多宫,只略施小计便哄得一心想出逃见曼菲士的凯罗尔傻傻地同意与他们同行;结果在出城时就险些穿帮。
要不是见势不妙的卡布利灵机一动,默契地与哈山演了场好戏博取守卫的同情得以出城,又谨慎地先行买通过一名加入搜寻队伍的士兵在关键时刻给他们行个便利,不然光靠凯罗尔驶入芦苇丛中沼泽的提议;他们插翅也难逃出伊兹密的一双利眼和无所不在的天罗地网。
他心有余悸地扶着帽子总结道:“伊兹密王子真是个聪明得可怕的人物。想不到,这次会这么简单就逃出来,不愧是凯西公主。”
“不,”凯西反应很快地摆摆手:“一点都不容易,只是侥幸而已!万一不小心又落到他手里,再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了。”
逃跑必备的重要人物坎贝尔是可遇不可求的!况且就算成功逃出,她对之后是否能光凭个人力量就摆脱掉比泰多军严密的追捕这点,也毫无自信。
她不是悲观,而是有自知之明。
路上也不是没遇到过搜查的队伍,可行色匆匆的士兵们只冲谄笑的卡布利坐骑上的大包小包上略扫一眼,又皱着眉头打量一番凯西的咖啡色发和深棕的肤色后,很快便摇头掠过了——
没有照片没有数据库,就连相似点的画像都没,光凭描述显眼的特征又能管什么用?
凯西从一开始的暗自紧张,很快变成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还发展到能大胆地冲他们沙着声音打个招呼,道一句辛苦。
最后她终于幸运地赶在染色用的咖啡粉耗尽前来到了哈山所说的巴鲁巴里斯河港旁的小镇。
此地东有巴比伦,北有亚述,西有比泰多,被夹在三国国境的缝隙里,贸易繁盛的程度可见一斑。
而盘踞镇上、首屈一指的豪商就是巴萨鲁了。路过时,凯西不禁好奇地指着那处圆拱顶的奇特建筑物问哈山:“那就是巴萨鲁的住所吗?”
哈山沉默着不愿回答,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岔开话题,卡布利便乐呵呵地热心介绍道:“不对,那是巴萨鲁的后宫。里面除了他从夏姆拉地和艾拉母地带来的妻妾外,还有从各地游商手中购买的罕见美人奴隶。每当款待宾客时,他就会让后宫中的性感舞姬来欢歌纵舞。”
凯西眼珠子转了转,促狭地问:“卡布利你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肯定当过卖家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恼火的哈山狠狠地踹了卡布利一脚——怎么什么污糟话都跟公主说!
莫名其妙就挨了一下的卡布利气愤地瞪了眼哈山,大声嚷嚷着:“怎么啦怎么啦,做交易的时候你不也在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又不是卖掉你心*的尼罗——”
哈山见他越说越离谱,结结实实地拍了他脑袋上那片光溜溜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在卡布利炸毛前不动声色地朝右前方一扬下巴:“快看,巴萨鲁的人。”
凯西很想问卡布利下半句话的内容,可在眼睁睁地看着他跟来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几句后,脸上忽然堆满笑容。紧接着,她的旅伴之一便冲他们挥挥食指、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什么情况?
哈山给她解惑:“那是巴萨鲁派人邀请卡布利参加今晚的酒宴。不用担心,我会先带你去伯莎那里的。”见凯西乖巧地点头,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叮咛道:“如果遇见更先前那人同样打扮的人,最好避得远远的——他们常常徘徊在聚集地和小镇附近物色漂亮女性,兜售给巴萨鲁谋取暴利。”
凯西想起包里所剩无几的易容道具,表示她知道了,绝对不乱走。
来到一处两侧都有山崖峭壁夹击的石缝,哈山回头,用绳索把马背上摞着的包裹绕上几圈,扎稳捆实,又将缰绳的另一头牢牢地拴在自己手腕上,环顾一番确定周遭无人后领着凯西往里进发了。
毕竟在过去曾来过数次,他只略加思索便确定了究竟是哪条小路通向伯莎家。
一路前行,一条被人走过多次、铺陈开来的坑坑洼洼的的小路雏形上面除开被铺满了层层叠叠的落叶外,还有那些四处散布着毫不吝啬地绽放出嫩*的花蕊、释放着自身芳香的茼蒿用翠绿的叶子调皮地挡住了底下凌乱散布着的硌人小石子。清晨时分似乎下过一场细密绵长的春雨,厚软得犹如地毯般的落叶堆湿润凉潮得很。凯西能清楚地感觉到还没走多远、那股令人蹙眉的寒意便从被积水浸透的靴底扩散上来,袜子也湿得紧紧黏在了肌肤上。
相似的情景,让她忆起上个月的此刻,伊兹密会小题大做地抱着她、还迁怒般将精致的羊皮靴给丢得远远的。
真可怕,真做下加法的话,他们算起来也不过相处了短短一个来月,他的身影怎么会就泛滥到近乎无所不在了呢?
凯西不禁晃晃脑袋,想把脑海中那悠然浮现的伊兹密投影也一并挥去。
他们肯定不会再见了,还是快快忘掉的好。
而且,明明赖安哥哥才是最帅的!
“小心。”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走神,走在前头的哈山一手拿着一根随地拾来的长枯枝轮番轻轻拍打身前不过三步远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腕上挂着马儿的缰绳,另一手空出来牵着她的,不疾不徐地边走边叮嘱:“跟好我。在回暖的季节,山林里有蛇频繁出没,每年在这个时节上山的猎户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藏在哪一片不起眼的枯叶下伺机攻击的它们。”
“我知道的,”凯西回神得很快,加快脚下的步伐紧随其后,右手捏着根与他的如出一辙的长木棍时不时抽打四周嫩绿色的茅草,笑眯眯地应承:“我在书上看到过呢!放心。”
不要小瞧一个打小就梦想着当个背包客的人呀!
对她来说,越隐秘的地方就越安全。一路上两人都全神贯注在观察周遭环境上,没有多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满怀兴奋的凯西开始觉得湿漉漉、冷冰冰的感觉都要弥漫到小腿肚了,才听见哈山忽然舒出口气,高兴地道:“到了。”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荫荫树影笼罩的木林豁然开朗。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所浅红色的小木屋。从它表层木板条的翘起和扩大的裂缝来看,年岁定然不小了。整间屋子矮矮的,哈山这样的高个子想迈进去怕都要俯首;外头仔细围着一圈簇新的、半人高的篱笆,被铁线莲这种蔓生的常春藤植物密密麻麻地攀了上去;遥遥地还可以望见园子里有几只懒洋洋地散着步的母鸡咯咯哒地唱着歌儿;从简陋的木门到窄小的正门之间铺着细碎的石子作为路砖。
虽然普通、虽然不起眼,但依旧看得出它一直被用心打理着、修缮过许多次达到舒适的效果,无处不洋溢着充满温馨感,还有主人对它真心实意的珍惜。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当视线的落点固定在门口方位时,凯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冷不丁地倒抽一口凉气。湛蓝的瞳仁也随着紧缩,她忍不住伸手揉揉眼,复又睁开,直愣愣地瞅同一个方向,在再三确定那熟悉的身影不是自己梦境中的幻觉后欣喜若狂地喊了出来:“安利雅!”
那门口的小台阶上,原本半弯着腰给园子里的母鸡喂食、听到自己名字后霎时间狐疑地回头顾盼的中年妇人,可不正是当初在克里特岛不告而别的安利雅吗!
虽然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与她朝夕相处大半个月的凯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安利雅倒没意识到不远处这陌生打扮的女人是凯西,直到她恢复清脆甜美的嗓音后才恍然大悟,扯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亲眼目睹这对阔别重逢的忘年旧友的亲密姿态,哈山总算欣慰地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跟安利雅好好说上几句注意事项、又留下一小袋财物作为酬劳后就马不停蹄地走了——要是今晚不陪卡布利一起出现在宴席上,伙伴能用碎碎念大法烦死叨死他。
他和凯西都没想到,伯莎居然是安利雅的亲生母亲,而且令人唏嘘的是,那位孤单了大半生的坚强老妇人已于上个月的一次睡梦中撒手人寰,溘然长逝了,甚至没来得及跟姗姗来迟的女儿见上哪怕是最后一面。
还好她的女儿安利雅与凯西是旧识,他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她,而不用另寻他人——不管怎么样,属于他的使命就算到此为止,圆满完成。
能帮上善良可*的埃及王妃,哪怕只是一点,他都很满足了。更何况凯西本身也那么讨人喜欢、知情识趣呢。
这次的分别来得并不突然,况且哈山承诺过路过时会看望她的,所以凯西没有上次的难过,而是笑容满面地跟他诚挚致谢,潇洒地挥手道别。
目送完哈山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凯西愉快地挽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