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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军政后勤部的服务兵,已经怀了风天的孩子,风天矢口否认并拒绝跟她结婚。在我一顿不歇气的鞭打下,他硬是不吭一声。服务兵见他铁了心就没再纠缠,我却把他在门外吊了三天两夜,直到任务下来我才放了他,临行前,他还是那种吊儿啷铛的样子跟我说,‘等我回来你再打吧,将军!’其实这是他在我面前的最后一句话,从他负伤被送回来,再到死,我都没去看过他一眼……”
雷鸣的泪夺眶而出,打在青漆的桌面上,溅开一朵朵水花。小雨递过去一张纸巾,“这么说,风天叔叔没有儿女?”
“可能没有。”雷鸣把手捂在前额上,“但他临死叫过一个人的名字,是护士后来跟我说的。”
“他叫谁的名字?那个服务兵吗?”小雨很激动。
“不!”雷鸣似很恼火,却又梦呓般念叨起来,“那是个很陌生的名字,护士也不是听得很清楚,风天说的好像是,‘告诉娜,我爱她。’”
其实风天临终还有一句话,只是雷鸣没说出来。风天知道将军不来看他,是因为不肯原谅他,所以临死还说过,“告诉将军,我走了。”
雷鸣不复述这句话,不是因为对风天还有怨愤,而是对风天的抱愧。尤其当他在风天的墓前偷听了那个服务兵的哭诉,更是加重了他对风天的愧痛。原来服务兵所怀的孩子果真不是风天的,他也才明白了风天临行前的目光里,那种他一直都不清楚的东西原来是冤屈,只是它在风天的眼中并不是常人所表现的那种哀怨,而是一份冰冷的倔强。直到他明白了这一点,他才彻悟了风天临行前的那句话——等我回来你再打吧,将军!
往事太多伤楚,徒留遗憾至今。雷鸣无数次不堪回首,却无数次情不自禁。
“爸爸!”
“将军!”
两个少年左右摇晃,雷鸣这才想起身在何方,他重重舒一口气,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小雨你去叫几盘点心,我得跟龙儿说点事。”
小雨应声出门,雷鸣凑近龙儿道:“现在是五点半,今晚七点部首府有个会议,时间两个半钟头。你要摸清陈思报家的情况需要多久?”
龙儿道:“我一来就对军政部的一些情况作了查探。今天是星期六,军政俱乐部按例会有一次家属聚会。如果我的情报准确,陈夫人会带她女儿去聚会上相亲。我可以趁机到他们家去试探,没有便罢了,若有,我不会失手。”
“你的情报来源何处?”
“胜男师姐!”龙儿笑道:“我们同门不同艺,她学偷消息,我学偷物件。她的消息必须准确无误,这要作人和事物上的分析排查,我偷来的东西要进行真假辨别,务毕保证货真价实。”
“不错!很好!”雷鸣甚是满意,轻轻摩挲龙儿,象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实际也是这样,不论是精卫队员留给他的承诺,还是孟杰启动的续任计划,或是他正要追回的那份查访书,都注定了这些孩子必须去承受一种特别的委屈,这种委屈的真正诠释是牺牲!
第七章 内部纷争
部首府的会议结束后,雷鸣请部长留了下来,他时高时低地谈着重建精卫队的打算,却常常东扯西拉、文不对题。
王润华忍不住暗里哀叹,岁月不饶人,这老朋友精力不济了吧?临出门时,他感觉老朋友在他手上捏了一下,且用眼神示意他去注意会议室旁边的茶水间。
雷鸣一走,他编个借口让勤务兵进去看了看。勤务兵回来报告说,“部长,您的茶杯没在里头,怕是落在别的地方了?您再想想。”
“算了,”王润华摆摆手,“你关了门早点休息。”
“是。”勤务兵为他拉开车门,“部长慢走,等陈将军走了,我就去锁门。”
王润华心里“格噔”一下,朝司机挥挥手,车子缓缓驶出部首府楼门。他揉着太阳穴让秘书拨通了雷鸣的电话。“老雷,你玩什么把戏?”
电话那头是雷鸣爽朗的笑,“部长,我正等你的电话呢!好好好,我不打官腔。把你留下来是为了拖住一个人,你在茶水间发现了什么?对,就是他!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我的事很顺利。什么?详细汇报!哎呀我的老伙计,你还信不过我吗?行行行,等你从总部回来再说。”
雷鸣挂了电话,捧起查访书来,眼睛却盯着龙儿,“你刚才说你是怎么找到的?接着说呀!”
“是!”龙儿习惯性地搓着手,“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都没有。九点半时,我作了最后判断,查访书不在他家里,由于时间紧迫,我决定退出来,可是老觉得一个地方不对劲。根据胜男师姐的分析,陈夫人是个拈酸吃醋的妒妇,怎么可能允许丈夫在卧室里挂一幅古代**图?于是我算了算时间,从部首府到家里,陈思报最快也要十分钟,我决定冒险回去,果然,查访书在那幅图的夹层里!”
“好样的!”雷鸣拍拍龙儿的肩,“早知你这么能,我何必引陈思报去听我废话?害得部长跟着犯迷糊。好了龙儿,你现在马上执行第二个任务,按照查访书的指示,准确地发出召唤令。记住,我现在不能保障你的安全,更不可能给你支援,一切要靠你自己。陈思报发现查访书不见了,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他很快就能查到你在军警所被我放出来的事,他不会对你采取公开追捕,只会暗杀。这样一来,我对他的牵制会显得无效,所以你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将军放心,”龙儿笑道:“我们这种人,学艺的第一项就是逃命。查访书我看过了,其他队员天南海北,估计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把召唤令发送完毕。他们会在其间陆续归队,我只担心集合地点会被陈思报发现。”
“这个我会安排。”雷鸣抚抚龙儿的脑袋,“你知道自己归队的图标吗?”
“从小师父就教过了。”龙儿低声回答,他觉得将军的手很宽厚,散发着父辈的温暖,让他心头发热、喉头哽咽。
“去吧。”雷鸣沉叹。龙儿揣了查访书就走,小雨追上来拉住他,“你要保证好好回来。”
“那可不一定!”
小雨呆若木鸡,龙儿跃上院墙,回头微笑,“我保证。”
这家伙!小雨笑嗔,望着龙儿一闪既失的身影,她的心里生出一份莫明的惆怅。
“是个好样的,对吧小雨?”雷鸣在她身后似笑非笑。
“什么呀?”小雨红了脸,一溜烟跑上楼去,那粉色的少女日记里,今天的内容肯定意义非凡。
雷鸣叉腰站在院里,天空有稀落的星光,那些遥远的碎片让他感慨万千,“孩子们哪,你们就象这零散的星星,在不同的地方发光,但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会聚在一起,只有紧密的靠拢,你们才会发出最亮最大的光热。”
“怎么不开灯?神神鬼鬼的,吓我一跳!”
纤素从俱乐部回来了,她嗔怪着进屋换了鞋。小雨听见妈妈的声音,忙下楼来给妈妈倒了一杯果汁。纤素喊住就要回房的女儿,“你不陪我去俱乐部,一个人在家做什么?”
“没做什么,看书,听音乐。”小雨玩着衬衣上的飘带,心不在焉。
纤素扳起女儿的脸细细端详,小雨长得不怎么象妈妈,更象爸爸,圆圆的脸,双眼皮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睛,鼻子没有遗传妈妈的尖钩形,而是象雷鸣那样直挺挺的,只有嘴唇薄薄的很象妈妈,但唇角和爸爸的一样,显得很倔强。
纤素摇头惋叹,“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不知道打扮自己?这件衬衣应该配条浅色裙子嘛!怎么扎在裤子里?野里野气的!又不是男孩子,怎么系条军用皮带?对了,今晚聚会上风将军的小女儿那根皮带就不错,妈明天给你买去!”
“不要!”小雨撇开妈妈的手,“我不喜欢叮呤铛啷的东西,妈你喜欢,自己买了用吧!”
“看你,又在跟妈怄气不是?”纤素笑嗔:“你呀,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做点正经事,上学就不说了,怎么周末也不跟朋友去玩?也不陪我上俱乐部。说起来呀,今天陈将军的女儿,你知道的,就是陈会芳,她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吧?”
“她高我两级,快毕业了。”
“是喽,她应该比你大的,她今天也去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平常只是打个招呼就过了,多的话也没有。”小雨一脸不高兴。
纤素摩着女儿的手,“我看她顶多只有你一半好,今天却相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军政商务会总会长白家福的二公子,听说是个商业能手,在落云城商务分会做会长呢!陈家小姐算是找到好归宿了,她嫁过去呀,那是穿金戴银,一辈子也享不尽的福喽!”
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