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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面添加了一种不知名的红树皮,起初我还排斥这个味儿,但久而久之,也渐渐的接受了。据医者说,室内燃此香料可以避免其他人被我传染。我寻思着,这红树皮是否等同于消毒药水之类的东西呢?还可起到预防作用。
夜里,阿裳怕我一个人闷的慌,在晚膳后,不知道跑哪又抱了一堆典籍来供我娱乐。我直想骂她缺心眼,这种时候我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看书。“搁着就行了,你也别忙活了,退下罢!”挥了挥手,我刻意阻了她靠近,虽然她穿了件白大衫,虽然她蒙起了口鼻,但这些粗陋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防护服以及防毒面具,只要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被传染。我虽然不怎么高尚,但这害人的事,我还是不怎么感兴趣的。遂遣了,一个人独啃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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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窗前,手背交握着压制想要推开窗子的冲动。闭塞了几日,我快要憋不住了,既看不见太阳,也见不着月亮,就连一丝风也不被允许吹进寝室,这样的子日等同于关禁闭。无有消遣,无有娱乐,除却吃喝拉撒睡,唯剩在将死将活边缘徘徊。
“太后。”
身后传来木易的声音,我回头,看到他伫立在纬缦下,直视着我。
“你还来做甚,本宫无碍,你也去歇息罢。”我吱呼了句,转回头盯着紧闭的窗棂看,似乎可以透过它看到外间的事物。
话说完,木易仍旧杵在那儿不动。他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是轻松的,“属下来给太后解闷。”说话间,已朝我走来。
我不躲不闪,只道:“别靠本宫太近,免得给甘泉宫添尸。”我口气淡漠,不是关心他仰或是其他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再因我而死。但若是自己想要找死的,我也拦不住。
这几天阿裳把寝室内所有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都悄悄的收起了,我知道她是怕我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样子会难受。可是她却忘了,当搔痒蔓延到脸上的时候,只稍对照着身上的疱疹我也可以感知一二。
当我再次面向木易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脸上,眼神中甚至看不到一丝闪躲或回避。我不禁要问他,“你不觉得本宫这个样子很丑么?”是阿,女人都是爱美的,这副鬼样子谁想让别人看到,更何况是木易这种俊美的男人。
木易摇头,“属下认为,外表的美只供人悦目,真正的美,理应是令人赏心的。”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句话很有治愈的效果。至少,我听了之后很舒心。遂问他:“你要如何给本宫解闷。”自然,我可能期待着他给我来一段限制级的脱衣舞仰或是其他什么更为劲爆的举动。
木易竟自从自己的衣袖内掏出了一支一尺不到的竹箫来,而后谦虚地说:“属下不才,略通音律。”
我一时来了兴致,在如今这个死气沉沉的皇宫里,哪里还能听到一二欢沁的宫乐,别是哪天凑出一曲哀乐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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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榻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木易,他吹箫的样子很认真,很专注,全情投入,目无旁物。至于他吹的是什么曲子我不得而知,不过,那忧伤中又带有点希望的丝丝乐音,在这样一个别样的夜晚,却是很能引起共鸣。忍却不住,离榻来到铜鼓架前,指尖轻触试了试手感,许久未再触碰,竟也有些生疏了。轻敲慢击,虽不能连贯,断断续续的渐渐也能跟上木易的步伐。
我不知道古今音乐的碰撞会否能擦出火花来!我只知道这一晚的随心所欲是我这些年来犹为开心的一次,也许木易听不懂我这胡敲一气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我们配合的很好,吹敲着互不干预,却也凑出了一曲完美的乐章来。唯不知宫外的人听到了,会否以为太后在自己的寝宫里失心疯了,夜而不眠,制造出如此扰人的音乐来,且还是鼓箫合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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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太后……”
我犹自睡得深沉,耳边却时不时地传来宫人的呼唤声。我皱了眉,却无力睁开眼,眼睑沉重,恍似打上了一层冰霜。我昵喃了声:“别吵。”松开眉头,欲再睡。
细声对话仍旧往我耳窝子递来,“昨日还好好的,为何才过一夜就变这样了。”那是阿裳的声音,略带着哭腔,听了就让人烦。
“昨日太后可有断药。”有掌覆上脑门,顿感一阵冰凉。问话的人是那位老医者,但听他们说话的口气,想来我的身体情况又有变了。
“怎么了。”我吱了声,轻掀了眼睑,又缓缓地阖上。这才发现,我的身体愈发的不听使唤,就连说一句话也显得吃力非力,更别说是动弹一下。
老者宽慰着说:“无碍无碍,疱疹愈发成熟导致了体温高涨,所以太后才会觉得身体虚弱无力。但只要过了这个阶段,破疱化疮就无甚大碍了。这两日需加重药量,只要意志顽强,老朽相信一定可以挺过去。”
他这言外之意就是,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几天,但我现在就已经感觉非常煎熬,更遑论要坚持几天!连续发几天烧,真好了,会不会把自己烧成傻子呢?“可以用冰块来降温么?”我愚蠢地问着老者,至少让我好受点,我现在只觉心跳在无止境的加速跳跃,就连呼吸的间隙也越来越短促,身上又痒又疼,真恨不得把痘疱一个个抠下。
“不行,这期间万不可触水。”老者疾言打断了我,又转去吩咐阿裳:“这两日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后,一有不适马上来告之我。”
“奴记下了。”阿裳恭恭敬敬地应承着。
在此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若是我的猜测无误,兴许还可多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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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交代的事,木易仍是心存疑虑。“倘若他心怀不轨,岂不是害了太后。”
我扯着嘴角,笑不出声来。“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睛,只要你有这个能耐将人带进宫,本宫或许还可多出一线生机。”是阿,我这是在赌,老医者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能耐可以医治好天花,但樗里疾的老婆他不就是没能治好,遂我要做好两手准备。
见我如此说,木易也不再跟我挣扯什么,毕竟现在要争分夺秒,多耽搁一刻,我就离死近一步。可以看得出,他跟阿裳都是迫切希望我能够活下来,而我自己又何偿不是这样希望。
临去前,我又嘱咐了木易一句:“万事小心。”
他重重地点了头,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宫外形势一定更加严峻,森严的宫禁,不知道他要如何把一个大活人带近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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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因着浑身不适,睡的也不怎么舒适,就这样醒醒睡睡终是熬过了大半日。
木易的身手果是了得,傍晚的时候果然将人给带了回来。
殿中伫立着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不清面目,徒给人以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我从寝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显然也看到我了,把头垂低了企图让我忽略他的存在。
我示意了眼,让阿裳二人先退出殿去。起先木易还在犹豫,但很快还是退出了殿去。
“我早该想到是你了,扁鹊后人!”我凝视着他说,刻意加重的称呼使得他听了之后浑身为之一震。不知是没有料到,还是其他什么。他仍不抬头、不说话,我继续着说:“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南西西就是太后,对不对。”我这不是猜测,把几次的经历回顾一下就不难推测出。而我是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才确定了自己的推敲,而他,也许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他终于是抬起头,掀下帽子,伫立在我跟前的人赫然是那咸阳城内奢斋的老板——项禾。他一点也不惊讶于我的猜测,微扬起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是想将我捉进宫来处死?”很显然,木易只负责把人弄进宫。遂项禾并不知道我让他进宫来的真正目的。他在说完这句后,很快又将目光落回到我身上,上下打量着,蹙起了眉头,“你……”
我苦笑着,“你不是一心想着要替扁鹊报仇,现在好了,我得了不治之症,你甚至不用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项禾失控地往前靠了步,直问:“难道你传染了瘟疫!”他那不可置信的口气似乎想要说明,他的那碗消毒汤药一定可以保证不被传染。
“并非瘟疫,此乃天花。”我淡淡地说着,除了看到项禾的眉毛微抖了下,半没有看到他过于明显的闪避举止。我不禁要怀疑,是否他也得过天花?这在古代,天花的死亡率不是约等于百分之百么?老医者那个漏网之鱼已经让人大开眼界了,莫不是还有一个在我面前。
项禾却在审视了我两眼后,突然扬声大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