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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上朝的时候我才会觉得,甘泉宫的地理位置实在是不佳呀!待我走到朝殿的时候,文臣武将们俱已悉数到朝,就连嬴稷也端坐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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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临朝……”随着内侍一声长传,殿中所有人纷自着侧身面道,揖着手往后各退了一步。
我一路行过黑白相嵌的琉璃地砖,曳地的长袍一路扫过。我目不斜视,昂首上了高台,在嬴稷右侧的一方樽位屈膝跪坐,待我坐定后,左右方才转身面向朝堂之上。
嬴稷既是主持人,当然由他先发话。他坐的笔挺,一袭深衣袍服更是把他衬的英姿不凡,他扬手作势,道:“左相新晋归来,燕国之行可顺利。”甘茂奉命出使燕国业已一月有余,他几时归来的我怎不知。
我转眼瞥向左侧,甘茂出列,揖手道:“托大王、太后之福,此番燕国之行不负辱命,燕王已应承下,秦若攻打三晋,绝不施以援手,只是……”甘茂顿时收声,语气不详。
樗里疾想以远交近攻的策略拉拢燕、齐,再依次吞噬临秦的三晋州、郡、县。长此以往,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三晋一一吞入腹中。只是,其余三国的国君又不是白痴,他们断不会看着三晋被秦国侵吞而坐视不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知。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甘茂所言,瞥眼嬴稷,他急促,“只是什么,左相快快道来。”
甘茂坦言,他说:“只是,燕国的上卿郭隗,向燕王进言。他说,秦国来日若克下赵国,需将赵雁门以北三十六城池划与燕。”
嬴稷尚未说什么,樗里疾倒是先怒了,“岂有此理,我们奉上的珠宝何其多,姬职小儿王位尚末坐稳,尽敢口出狂言。”
嬴稷说:“右相切莫焦躁,且听听左相还有甚要说。”
我说:“右相身为一国首辅大臣,凡事莫要太过骄佚,如今赵国国力正如日中天,轻谈灭国是否太过儿戏了。”
樗里疾挥开衣袂转向殿下,背对我们,傲慢的很。他说:“早年三晋连合燕、齐来犯,本相率军大败联军于修鱼,斩首八万余众,今我国力愈胜,加之太后稳定了西陲的戎王,我大秦无甚后顾之忧,东侵之路势在必行。”
嬴稷不满,低喝了声,“右相。”他虽不愿倚重西陲之力,但让他跟戎王翻脸,却是万万也不敢为,所以嬴稷空有不爽也只能私底下生着闷气。
嬴稷虽听有我跟夷的流言,但他却无从证实我跟夷的奸情。所以他现在,敢怒不敢言。但樗里疾这样不顾及嬴稷脸面公然在朝殿之上含沙射影地直指太后的脊梁骨,却是嬴稷所不容乐见的事,所以不用我怎样,嬴稷就会不干了。
嬴稷又说:“右相莫要妄自尊大,正如太后所言,东征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右相莫过分心急。”
我不禁挑眉,樗里疾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把嬴稷往我这边逼来。我趁机掺和着:“大王言之有理,我们成日想着东征西讨,不如回顾眼下,看看该如何整顿朝纲,革除潜藏的弊病。孝公与商君治国时且花了二十年的光景休养生息,才使得秦国由原来任人欺凌的落魄小国到如今的强盛大国。而先王到今日的大王且不过十年光景就已更替三朝,朝内尚且未稳,又何谈征伐他国。”
“太后……”樗里疾老脸一沉,被逼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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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顾樗里疾那张老寒脸,扫视了大殿一眼,才说:“近来各州县可有发生何事。”
末几,左侧有一身着少卿朝服者出列,“禀太后,大王,柳城最近几月频频遭到邻城袭拢,虽说没有造成大量的百姓伤亡,但他们时常侵入边城抢劫粮食、牲畜,已给柳城带来了莫大的困扰。”
“竟有此等事。”嬴稷说:“为何寡人迟迟未见柳城递至的奏疏。”
少卿惶恐,道:“下臣每月都有上奏陈情,只是不知因何……”
少卿不敢言,嬴稷却将目光转向了樗里疾,颇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我说:“大王,柳城虽小,但却是边城重地,长此以往必成祸端。”
嬴稷自然是知道轻重,他不敢说,还不是因为樗里疾。现听我这样一说,倒像是抓住了浮标,忙说:“太后以为该如何处理此事。”瞧瞧这孩子,真不愧是我从肚子里蹦出来的,如此默契,我当真是他的亲妈呀。
我朝嬴稷笑了笑,安抚着他。而后转向樗里疾说:“不知右相如何看待柳城之事。”我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他应该不会再在背地里说我专政了吧!
樗里疾老脸一沉,不屑的嗤了声,“小小蒲城能成何事,我们只待派一支军队驻于柳城,断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嬴稷忧虑着,说:“右相之法虽可行,但,长此以往,岂非浪费军力。再者,蒲城一个卫国管辖的小城都敢扰我秦境,试问天下人又将如何另眼相待秦国。”
我抿唇,连嬴稷都知道的道理,樗里疾莫不是想拿我们当二百五,我不动声色的端坐着静观其变,看看樗里疾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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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仍傲慢,直问:“那依大王之意,我们要为这滋扰边城一事向蒲城发兵?”樗里疾不屑。他当然要不屑,以他往昔赫赫的战功,哪一战不是提升到国与国的级别,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他定认为会有损他的威名。若依他的意思,威慑一下了事,打,有点杀鸡上牛刀之意。
嬴稷畅快应和,道:“正是,将蒲城拿下,不就可以绝了韩、魏的联系,他日若展开灭国,岂不有利。”
我知道,嬴稷又何尝不想一展自己的抱负,只是碍于我从旁干预,他已有很多次的决策都因我的相阻而夭折。如今得到我这番力挺,他自然卖力。殊不知,我这不过是借嬴稷之手来达到攻打蒲城的目地。他日,人们一定会知道秦国太后的兄长命丧蒲城,但绝没有人会说秦国太后为报一已私仇出兵攻打蒲城。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议过什么。
“可是……”樗里疾甚是不甘,因为嬴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当面反驳过他,更没这么直白的忤逆过他,不知道他下朝后会不会被气成脑瘫、中风、又或是心肌梗死。
嬴稷挥手抢断了樗里疾的话,他转向我问:“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我夸他:“大王处理的甚好,想我若大的一个秦国又岂是一个小城可以侵犯,小惩大戒也好给列国作个榜样,母后一定支持你。”
嬴稷乐了,灿声道:“谁人愿领军攻打蒲城。”他满是欢心的等待着殿中众将踊跃请缨,但他却忘了,武将是以樗里疾为首,他闷不吭声,没有人会站出来。哪怕这是一个很大的便宜,也没有人敢出来捡。
只见嬴稷颇为尴尬的扫视着左右,双手不时的揪着膝上的袍子。没曾想,他第一次无阻无滞的下达命令却没有一个人附和他。他何止是气馁,他甚至感到羞愤,这不仅是打击他蓬勃向上的积极性,这更是无视他的王权。
在嬴稷几近恼羞成怒的时候,我恰时出声,道:“本宫知道,众卿定是觉得攻打一个弹丸之地无甚挑战。不如这样。”我扫了眼大殿上翘首者,唇角轻撇,继续道:“蒲城有兵八千,我们以四千兵力去攻打,哪位爱卿有量接下此任。”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议论声悄起,我与嬴稷互视了一眼,我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抹崇拜之色。这样一来,问题又推回了樗里疾以下的一干武将,若是再没人站出来,那就只能说明,堂堂一个大秦帝国找不出一个有量攻打弹丸之地的将领。嗯,这会令樗里疾会晚节不保。
我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已翻了两个跟头,静待着他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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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有几员中将、少将出列欲请缨出战。但,都被樗里疾给打住了。
我作惊诧状,说:“右相年事已高,这种小阵战还是留给后生小将们去磨练,你就不必亲自出马了。”嘴上虽是说着虚与委蛇的话,但我心里却是暗自爽快,老娘早就在这等着你跳坑了。
樗里疾豪爽的笑,“诶,本相闲置已有三年,此番权当是去练练拳脚,太后无需再劝。”
我见劝不下,索性就随了他,但我又不免要为他担心。于是我说:“虽说右相老当益壮,但为保万一,不如改派八千人马给右相如何。”我真心诚意,令一派右相党听之颇为感动。
“不,本相无需多余人马,四千……”他犹豫了下,才又说:“三千就可,大王指给老臣三千兵马,老臣定克蒲城。”
嬴稷颇为为难,看了看我,又看向樗里疾,“这恐不好,不增反减……”
樗里疾目中无人惯了,这会儿也不例外,“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老臣亲率三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