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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去寻你,便当你仍还活着。我会每日为你祈祷,无论你去了哪里,我只当你仍活着。
楚辰一夜之间全白了头,我遥遥的望着楚辰那一头白发,心口一阵排山倒海的痛,楚辰,你竟那样爱漓漓么,是我错了,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楚辰醒转过来,却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下旨回宫,眼神落寞而又悲伤。
之后的六年里,楚辰给了我许多的恩旨,景安堂已成为赤唐最大的庵堂,我却未曾出过景安堂一步,有时候楚辰会来礼佛,他跪在蒲团上面,看着庵堂里那尊观音像,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神色黯然。
楚辰最后一次来寻我,他牵着良辰美景,身着玄色衣衫,他说他已放下尘世的一切,要去寻漓漓了。我望着楚辰,微微的笑了,我仿若看见了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扶着手里的折扇,眉目含笑。楚辰,此生,我竟那样不堪的输了。
我看着楚辰的黑色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眼角的泪终是再也隐忍不住,轻轻的滑落。楚辰,为何此生,你从不肯正眼看一次我。若有来世,我不要再遇见你了,那样,我就不会痛了。楚辰,生生世世,我只是站在角落里仰望你的人,那么,就不要再遇见了。
双手合十,我转动手里的佛珠,我不再睁眼看凡世的一切。那日起,整个天下都知晓,景安堂主持觉慧师太,一夜失明,从此不再踏出禅房一步。
漓漓,我会每日为你祈祷平安,我会每日焚香礼佛为自己赎罪。漓漓,来世,我们仍然相遇,好不好,下一个轮回,让我来守护你,无论如何,不再伤你。
独·星芒(一)
我的意识已混乱了,我仿若看见殿下伸出手来牵我,我努力的望着殿下,缓缓的笑了。殿下,星芒已经等了五十二年了,星芒的腿已然老朽,再不能为赤唐,为殿下守护江山了,殿下,星芒来寻你了,你不要忘记了星芒,星芒一个人,已孤单了五十二载,殿下,星芒走不动了,星芒来了。
恍惚间,我听见身旁星晋的啜泣声,我想再拉着我唯一的孩子的手,我想告诉他,不要流泪,生为我星芒的儿子,不能哭,因为赤唐的江山需要我们去守护,星芒的儿子只能是那个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面无一丝波澜的硬汉子。可我已没有一丝力气,我终于可以卸下肩上的责任,我终于可以去寻我想追随与保护的人了。
星晋怀里抱着我刚满月的小孙子,我多想再撑一会儿,看看我的孙子,可我只能恍惚的听见他的哭声。
再见了,星晋,再见了,陛下。此生星芒不能再守护你们了,请珍重。
眼皮重重的阖上,身子似漂浮在半空中,我看见星晋跪在地上,满面忧伤。
史官记载:
辰宫四十三年,镇国公、帝师星芒薨,享年七十一岁。帝念其辅佐赤唐基业有功,谥贤德,追封琦南王,其子孙世代袭王位。其下葬之日,帝躬自扶棺,送往赤唐皇陵,百姓无不掩面而泣。
至此,星芒走完其光辉却孤独的一生,那个守护赤唐江山的信念,从不曾动摇,亦是他走完此生唯一的支撑。
那一年,我五岁,我的父母在一场战乱里惨死,我明白从此,这天下,便只有我一人了。我握着父亲留下的三个铜钱,踏上了我这注定孤独的一生。
三个铜钱,在战乱的年代,已是不寻常了,我甚至能想到我的父亲是如何的珍惜这三个铜钱的,所以我不能用掉。我不能践踏父亲遗留下来的,唯一的纪念。
腹部一阵难受,肚子里咕咕作响,三日未进粒米,我已饿得头晕眼花了。夜里的风甚是寒冷,我抱着瘦弱的身子,一步一步的穿行在京师街头。朱门紧闭,昏黄的灯折射出一丝温暖,可仍旧温暖不了我已有些僵硬的身子。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只知道我再也无法支撑,也许,我就要死了。我摸索着怀里的三个铜钱,痛苦的笑了。冷风肆虐,落在我的脸上,我看着远近重叠的房屋,晕了过去。
死了么?也许吧,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我本就是浩瀚世界的一株杂草,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的,不是么?
缓缓的睁开眼,屋子里很温暖,燃着我从未闻过的焚香。到了天堂了么?也许是吧,母亲曾说,受过灾难的善良人,死后会去到天堂的,我甚至想着,若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寻我的父母,然后在那个称为天堂的地方与他们团聚。
“不打算睁开眼来么?”耳边响起一个温暖的声音,就是为了这个声音,我付出了我的一生。
“你、、、、、、是、、、、、、”我霍的睁开眼,抱紧身子,蜷缩在角落里。什么时候,我竟睡在了温暖宽大的床上,本能的害怕,让我只能瑟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
“不要怕,我是楚晋,赤唐太子,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那个叫楚晋的人,身着华服,眉宇飞扬,他温和的看着我,起唇道:“不要怕,我是楚晋,赤唐太子,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那是殿下第一次和我说的话,我铭记了一生,支撑着我走完后来漫长的人生。从那时起,我的命便是殿下的,只要殿下下令,就算要我斩下自己的头颅,我仍不会有有一丝的犹豫。
自那日起,我随在殿下手边,即使上朝、入宫,我亦不曾离开殿下半步。殿下教我武术、读书认字,我都很努力的学着,因为我想穷尽所有守护这个给予我温暖的人。日升月沉,转眼便过去了九年,我成为殿下最信任的人,我的武术与学识,甚至可以入朝做一个为赤唐开疆拓土的将军,可我不愿去博那些我并不在意的东西,我的眼里,只有殿下。我唯一的信念,便是守护殿下,那个给予我温暖的人。
政和五年,我十四岁,殿下十七岁,再过一个春秋,殿下便要大婚,参与议政,成为赤唐名副其实的太子。殿下睿智,文治武功,早已胜过皇上,可殿下仍旧守着本分,殿下说,他要为那个教给他一切的人,分担责任,平定这个天下,我看着殿下顾盼生辉的脸,单膝跪在地上,轻声道:“星芒誓死追随殿下。”
可是一切在那一场阴谋里,开始变了。殿下护送镇国玉玺回朝,为防生变,殿下与我兵分两路,我曾说不会离殿下半步,可殿下却执意如此,他说,此行涉险,他不能疏忽,镇国玉玺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不能丢失。我看着满面温和的殿下,缓缓的点头,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殿下更重要。
我在明,殿下在暗,官道上并没有人设伏,我以为待我至京师时,殿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眉目含笑的说:“星芒,我回来了。”
我站在玄武门外整整等了三个时辰,殿下依然未出现,心里攀爬着一抹慌乱与担忧,我拍马而去,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殿下在哪里,我都要安然无恙的将他寻回。
赤龙驹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我一抬眼便看见伤痕累累却仍对着我笑着的殿下,他手里紧紧的抱着镇国玉玺,霎时,我只觉喉头哽咽,世界一片混乱。我翻身下马,将几近晕厥的殿下抱起,纵身跃上赤龙驹,向东宫而去。
独·星芒(二)
殿下昏睡了三日方才醒转,我看着殿下瘦削的脸,心里划过一阵痛。若不是我与殿下分开,殿下就不会陷入危险,都是我的错。只是,自那以后,殿下便不一样了,他时常站在东宫的石阶上,望着夜空上清辉的月,愣愣的出神,有时候我唤殿下几遍,他才回过神来。
三个月之后,李砚山谋反,殿下弃下宫中一切事物,调了禁卫,前往紫凉山。我不明白殿下,明明李砚山的大部兵力在京师,他为何调兵去了紫凉山。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墨漓,可是此生,那个名字即使在我心底念了千万遍,我却从未唤出口一声。
墨漓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殿下这样告诉我,我看着他拥着那个女子,内心划过一阵荒芜。墨漓的师父在那场混战里走了,从此殿下长驻紫凉山,成了墨漓唯一的依靠。每一次我看见殿下拥着墨漓温暖的笑着,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于是我恋上了练剑。只有练剑的时候,我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墨漓那样好的女子,只有殿下才能与她并肩而立,我,什么都不是。
那个曾叱咤天下、高立朝堂的殿下不在了,他说他不能再为那个他敬爱的父皇延续赤唐的江山了,他已寻得了比天下更珍贵的东西,其他的,便不再重要了。叛乱刚平定,皇上仍需要殿下,殿下明白,所以他在紫凉山上仍旧处理着那些繁杂的政事。
墨漓是厌恶宫廷的权谋与斗争的,她不喜欢殿下每月回京,可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