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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哀怨,带着月光的清冷,荡漾在寂寥的院落里。
良久,她停下来叹气,该是她出发的时候了。鸢儿怯生生的从门里探出头来,她在她的身旁蹲下,将头依靠在她的膝旁。
她的眼睛里闪着梦幻般的光:“才人,你吹的这曲子真好听,她听过宫廷乐师吹过许多曲子,惟独这首从没听过,它比她听过的任何曲子都好,它叫什么名字啊。”
她疼爱的抚着她的头:“你当然没听过啦,这是她父亲作的,她父亲为它取名叫《寒衣调》。”
“怎么从没听你吹过?”鸢儿遗憾的问道,这么好的曲子该天天听到的。
“她嫌它太悲了,让人徒感悲伤而已。”她淡淡的回答,其实还有个原因她没说,她父亲在她娘之前曾经有个心上人,他似乎爱她极深,但却因为她家里嫌弃他的出身,两人一直不能在一起。于是她父亲一咬牙去了战场,想要博得个战功便来娶她。
没想到等他做到了都尉时,忽然失去了她的消息,父亲兴冲冲回来娶她的时候,她早已不再是他的新娘了。
她曾经问过为什么不再是他的新娘了,是死了,还是嫁人了?父亲却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不肯答她,她也一直好奇的紧呢。
她沦陷在无边的回忆里,小娟进来了:“才人,今晚咱还是不去了吧,这样去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她苦笑道:“你以为她不去,她们就会放过她们么,只会惹她们起疑罢了。”
小娟低了头,她显得那么忧心忡忡,像霜打的茄子:“才人,她等你回来。”
“恩”,她轻抿嘴,居然笑了,看透生死还有何惧!
出了门,小娟那丫头忽然风风火火的又跑了来,她缠了小脚,跑不快,还有些跌跌撞撞的,可她却那么执意的跑向她。
“才人”,她气喘吁吁的举着她的孔雀翎披风,“夜来风大,把这个带着。”
她忽然鼻子一酸,就把她抱住了:“小娟,你是灵歌遇到的最好的人,她好后悔以前对你不够好,老是骂你,你不要记恨她!”
“才人,你——,傻瓜。”小娟和她又是哭又是笑了好一阵,她努力笑着擦擦眼泪:“她走了,再会。”
“再会,才人”,小娟在午夜的月色中挥着手上的丝绢,明月印在她身后,在她的剪影周围泛出珍珠白的荧光。那情景仿佛她随时会飞升成仙似的。她的声音在夜晚的雾气中那么飘渺,似乎魂魄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原来再会却是再也不会!
下堂皇妃(25)
她才到了那樟树下,便被几个黑影团团围住,领头的那个她认得,正是那日赏花时为难她们的那个婢女,名字倒是好听,居然叫玲珑。然而她的人是何等的凶残和骄横,她到底也是个才人,她见了她不但不跪还十分鄙夷的瞪视着她。
哼,以为她被毒药要挟就要任凭她们为所欲为吗,休想!
她冷冷的直视她的眼睛,只看得她心里发慌。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她找了个台阶下:“柳才人,她们娘娘想问问您,那个内奸你可找到了。”
“解药呢”,她沉声问道,没看到解药她可不打算开口。
“解药很简单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精壮男丁一名!”那婢女脸上的表情何其丑恶,她正用一种暧昧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她,“不过,恕她无能为力,这宫里哪有男人,除非是——皇上!”
她的舌头轻吐,她却恨不能一个巴掌扇过去,暮灵歌,你要忍耐,你的身后还系着别的人命呢。
她双手握紧,却不紧不慢的答道:“既然没有解药,灵歌反正迟早要死,何必还做缺德的事去害别人,不如让灵歌回去等死吧。”
说完她便作势要走,忽然横空伸过来一个小瓶,耳边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便是你要的解药,只要你所言非虚,解药可以立刻给你。“她侧目看看,是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衣服也是宫女的服装,却有股强烈的杀气,那暴戾之气,即便是再光鲜的衣服也挡不住。
宫里为何会有这种杀手般的人物,那皇上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她倒不是担忧那皇帝的安危,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不说当今皇上十分英明睿智吗,年纪轻轻,就已经安海内平四方,难道在他后院有人为所欲为他都看不到么。
她好笑的回头对那玲珑笑道:“原来你不过是个打杂的,这才是正主啊,你也太没规矩了,你叫主人都没说话,你瞎吠什么。“
“你!看她不撕烂你的嘴!“玲珑就要冲过来。
“你敢!再怎样她是有封位的才人,你只是个卑贱的宫婢,你想犯上么?”她怒喝道,硬是把那玲珑吓的缩回了手脚。
蒙面女子听她们俩瞎扯甚是不耐烦,她又将那小瓶在她面前晃了两晃:“别耽误大伙儿的时间,那细作到底是谁?”
“她虽然不知道细作是谁,可是她在皇后娘娘赏给细作的吃食里放了泻药。”她答道,说完貌似不经意的瞄了眼玲珑的反应,玲珑果然恍然大悟一般叫道:“原来是他,安德海啊,他今天去了好几次呢。”
她心里暗道,这下好了,真是天衣无缝了。
却听到那蒙面女子的笑声冰冷:“哼!你果然是个骗子。”
只见她的匕首寒光一闪,冰冷的触感在她的脖子上引起一层鸡皮疙瘩:“你以为派人去给安德海下药就没人看见么,你的婢女早被丽妃娘娘盯上了,之所以要你来此,只是想最后确认下而已。”
下堂皇妃(26)
她的脸色一定很苍白,身体在战抖着,不是害怕而是羞辱,她居然错得这样离谱,在这充满阴谋诡计的宫里,她的思谋多么浅薄,多么无知,她却还以为天衣无缝。
暮灵歌,你是该死的,因为你没有资格成为斗争的棋子,你不够聪明,所以你原该去死的。她认命的闭上了眼,要杀就杀吧,她无怨!
她闭着眼,但等那匕首刺过来,她正将生死看淡。该死的肚子却在此时绞杀似的痛起来,排山倒海的疼痛几乎淹没了她,她像还无生气的落叶倒在泥土里。
头上吃痛,那杀手狠狠的扯着她的头发:“你又想捣鬼,今日可不会再有人上当了。”
噗——她将一口鲜血喷在她脸上,真滑稽,黑纱上的血珠簌簌的掉落下来,弄了她一身。她嫌恶的离开她,收回匕首。
“用匕首太招摇了,拿白绫来。”她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语气,而其余几个宫女居然听她的,她是什么身份,难道比丽妃还要有权威?
白绫迅速围在她的脖子上,一用力,她的骨头全都咯咯的响着。她徒然的望着那杀手,灯火下,她的身影犹如催命的恶鬼,她想,即便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会放过她们,她不去投胎,她要做孤魂野鬼,夜夜入梦与她们纠缠,直到她们疯了,死了!
呼吸困难了,她死死抓住旁边一个宫女的袖子:“放过她的宫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哼,放心,她会好好待她们的”,又是那杀手鬼魅般的声音,她是谁,她恨她,她不会放过小娟的,不会!
随着肚子的又一次剧痛,一大股温热的液体从她口里喷出,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好冷,这就是地狱吗?冷风飕飕的挂疼她的脸,身下是湿漉漉的严寒。
她疑惑、害怕,她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她的手毫无生气的暴露在月光里,是惨白的一片,然后她看到了什么呢?对,是影子!
她居然有影子,那么她是活着罗。她艰难的对着周围的孤坟起誓:“丽妃,今日,你没有害死她,他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一定!”
现在,她只有唯一一个人可以投奔了,今生今世她都将效忠于她,帮她夺回所有的一切,包括消灭她的心头大患,她那尊贵无比的丽妃娘娘!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从香塚里爬出来,不知道什么支持她走了那么多的路,可是她终于还是力竭了,她匍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等待未知的命运,死,或者生!
隐隐绰绰有人声在靠近,红红的宫灯,是皇宫夜晚一道美丽的风景,她看着它们笑得凄美,是救她的恩人还是害她的仇人呢?
一盏宫灯照在她的脸上,她不由自主抬头,想凑近那温暖的火,好冷,好冷!
下堂皇妃(27)
然后她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她,她是满腔惊喜,她脸上却布满了犹疑。
“青宁,她是谁,可还活着?”那声音温婉,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救她……的宫女!”她最后的话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小娟和鸢儿得救了吗,她在这宫里,除了良心就只剩下她们了。
三天后,香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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