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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针稳定心脏的药,都是进口的。”
陆一平也没法难为钱德,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看来只有等早上联合会诊完了再决定。
陆一平回到监护室。
许是打完针药效的作用,或许是因为见着陆一平的缘故,马小红的大眼睛开始明亮,见陆一平回来,满面是笑,精神几分,竟然起卧自如,用手示意陆一平坐到身边,欢欢地道:“搂着我!”
陆一平搂住马小红,拉上被子,盖好双腿,“睡上一会吧,待会天亮给你确疹一下,就可以下最好的药治病了。”
马小红把手伸向陆一平,抬头道:“哥,我睡不着,我只想与你唠嗑,我都十年没有与你唠嗑了。”
无论陆一平怎么哄骗,马小红执意不睡,坚决要与陆一平一叙衷肠。
陆一平想了一回,马小红仅剩自己这个亲近之人了,十年没见。此时此刻此地,哪能睡得着呢?
陆一平望着马小红,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屈指算算,马小红刚刚三十二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段,如果能挺过则好,若是一旦发生不测,将是她人生历程最大悲惨之事,这是自己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生有何欢?死又何哀?生死有定,生寄死归。有生固然有死,人也难免一死,只是早晚与方式的不同,但在这个年龄而辞世,怎么都让人无法接受。无论什么原因,若是眼见着她再有不测发生,那可真是自己天大的遗憾和悲哀。马小红从小与母亲度日如年,爱穷困的煎熬,可以说是在艰难困苦中长大,爱上自己,满把的欢乐,却硬生生地被乔翠所拆散,而今病卧于床,天打雷霹的司徒功扔下她不管,使之无人照料,认钱不认人的医院停针停药,让她饱受病魔的折磨,还要受人的欺零,更要承受精神的摧残。此时,则大显回光返照之色,令人不安,难道马小红会撇下自己而去吗?
陆一平越想越害怕,紧紧搂住马小红,心痛气滞,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极力控制着情绪,竭尽努力而强做坚强,不让马小红看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马小红完全放松而静心,偎在陆一平的怀里,轻声细语,向陆一平讲述了一些她与母亲乔翠和司徒功父亲司徒永远的事。
乔翠与司徒永远青梅竹马,少小玩伴。乔翠对司徒永远痴情一片,司徒永远对乔翠一往情深。然乔翠家一贫如洗,困窘得很,司徒家有点产业,应属富裕之户,当然不允此婚。另外一点,司徒家嫌乔翠娇小柔弱。司徒永远被逼娶了门当户对且人高马大的丑婆娘刁晓玉,乔翠只好委屈下嫁给穷得叮铛响的马腾。先生一子马小光,后生一女马小红。
乔翠与司徒永远藕断丝连,旧情未了,常常暗中往来。
一日,俩人在马腾家幽会,恰被马腾撞个正着。马腾这个人脾气暴烈,真想一铁锹劈了司徒永远,但乔翠千拦万护。马腾应说是深爱乔翠,放了司徒永远一马。马腾这人还很怪,在外面沾火就着,是个火毛楞脾气,却对着乔翠不忍发火泄恨,窝在心里自己憋屈着。经过这事后,一气之下而病卧于床,郁郁寡欢,一年后竟致吐血身亡,临死前望着一双儿女,泪流不止,望着冷漠的乔翠,一句话没说,双眼圆睁。
马腾的哥哥马跃对乔翠之事略有耳闻,强行把十五岁的马小光带老家湖南去了,那时马小红刚刚十一岁。
乔翠与马小红相依为命,生活十分艰难,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靠司徒永远的接济才熬过来。这当中司徒永远与乔翠仍是幽会不断,引起了刁晓玉的注意。
刁晓玉偷偷尾随司徒永远,将俩人捉双于乔翠家中。刁晓玉蛮横凶悍,出手狠辣,险些把乔翠打死。
乔翠本就人小体亏,加之害怕,根本不敢还手,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任由刁晓玉发疯般地打骂。
司徒永远怕出人命,跪倒在地,求刁晓玉放乔翠一马,若是打死了乔翠,司徒家就贪事了,弄不好自己被开除单位,刁晓玉不偿命也得做牢。
刁晓玉一想有道理,让乔翠发誓,再也不勾引司徒永远了,并搬家。
乔翠答应照做。
刁晓玉让司徒永远保证,今后乔翠再怎么勾引自己,也不上当了。
为了表示对刁晓玉的忠诚,司徒永远还扇了乔翠两个耳光,大骂乔翠是贱货,勾引了他,险些毁了自己的家和前程,然后随刁晓玉回家了。
乔翠没怪司徒永远,反认为司徒永远救了她的命,把家搬到离司徒家挺远的地方居住。
司徒功与马小红在一个学校读书,后又一块上中学,直到中学毕业。
马小红象父亲马腾般性格燥烈,不忍不让,在学校里如男孩似的没收没管。
司徒功似他父亲一样白面文静,歪邪花心,与班级女生写个纸条,递个情书。
马小红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与司徒叔叔来往而气死父亲,又险些被刁阿姨打死的事情,慢慢长大,略知一些这当中的事,对司徒家没一丝好感,见着司徒功,总是没来由的推个仰巴叉,以解心头说不明白的仇恨,看着司徒功欲哭无泪且懵怔兮兮的样子,爽心地跑掉。
马小红疏于学业,文化成绩全班最差,勉勉强强弄了张初中毕业证。
司徒功花心不影响学习,上完初中上高中,高中毕业后考上庆城警察学校。
马小红在落实招工政策时,连抄带乱涂侥幸地被录取,分配到塑编总厂上班,这期间,司徒功与马小红无任何来往。
刁晓玉心肌梗死猝死,而后不久,司徒永远因肺癌医治无效而亡。司徒永远临死前,一定要见乔翠一面,司徒功把乔翠母女找到医院。这时,马小红已十八岁,已出落得如花似玉、艳丽娇媚的大姑娘了,令司徒功直淌口水。
司徒永远直说自己一生最爱是乔翠,最遗憾之事莫过于未娶乔翠,当初未带乔翠远走高飞。
乔翠为此伤心而泣。
司徒永远希望乔翠把马小红许配给司徒功,完成上辈子人未了的夙愿。乔翠当场答应。司徒功觊觎马小红如花容颜,欣喜若狂中自然答应。
马小红对司徒功向无好感,自然百般不满,当场表示不愿意。
乔翠急了,回手一耳光,打的马小红鼻口流血跑出病房。
乔翠满口应承,信誓旦旦,表示绝不辜负司徒永远重托,替马小红接下订婚戒指,并与司徒永远订下婚期。
司徒永远看出马小红不愿意,一再嘱托乔翠把两个孩子的事办好,乔翠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宁可自己死了,也要让俩人结为夫妇,否则,即使做鬼也报达不了司徒永远深深的爱。
司徒永远冷冷地道:“如果俩孩子不能顺我心思结婚的话,你死也别去找我了,我不认你。”然后一口气没上来便咽了气。
乔翠对着司徒永远的尸体发下重誓,“宁可我死,也要让俩孩子结为夫妻,除非我先死了!否则,永世不得超生,入不了天堂!”
马小红一意抗争,挨了乔翠无数次连掐带拧,兼之软磨硬泡,总算哄骗马小红口头答应,二十岁时戴上了这枚戒指。
马小红没把这门亲事当回事,嘴上答应,心中自有主张,不仅可以少挨皮肉之苦,戴着这枚戒指觉得挺好看,为自己增辉不少,没有什么象样的衣服,有个纯金的戒指,也可以满足少女爱美的需要。
马小红心野惯了,与肖婷婷、吴佳等在一起玩得开心,胡闹非为,自有一番乐趣。马小红从小缺乏管教,休养极差,粗口骂人,如玩一般,帮人打架,比男孩子还凶,令人侧目避而远之。身前身后当说好不热闹,却无知心朋友来往,这些人,无非想借马小红之名不挨欺负罢了。
马小红知道此中道理,没钱花的时候,伸手就要,给就拿着,不给也不勉强,一笑而过。时不当的弄个小名堂敛点份子,逗俩钱花,管他们怎么去想,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马小红性情粗放不假,但不失精明,觉察出这些人对自己心存异心,表面虚头巴脑,背后嘀嘀咕咕,藏着许多心眼,失望之余感觉孤独。偶然与陆一平相识,觉陆一平对自己是真心欣赏,不管陆一平心里喜好如何,又是一种什么形态心理,似偏好自己这一出,便记于心。再与陆一平深交,尤喜陆一平不厌自己粗俗之陋习,反赞赏为特点,专捡好处而欣赏,不厌恶而又不求改之,反让其自然着,深为感动,芳心收拢不住,坠入爱河,发誓好好做回一个女人,好好爱着陆一平。
马小红以为自己大了,完全有能力支配自己的感情,自以为是的扔了司徒家的订婚戒指,一本正经地与乔翠讨价还价,谁知终于还是没能改变与司徒功而失去陆一平的结果。
新婚前夜,马小红仍是哭闹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