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十六岁那年,南枫遇见了十八岁的原祈,她说:“活着,总需要个方向,哪怕明白路的尽头是万丈悬崖,也会走下去,自欺欺人又有什么不可以,人活着,总会有自欺的时候吧,我不过是骗了自己半辈子罢了。”
五十一岁那年,南枫离开了原祈,池北亭问南枫:“叶子,你后悔么?”
她微笑着说:“不,当爱情成为半生的遗憾,上天又给我了一次机会,这是何等珍贵的恩赐,我修补了曾经有过的遗憾,为什么还要后悔?”
“可他毕竟不是……”
“没有关系,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遗憾。”
五十八岁那年,南枫说:“假如就这样死了,会不会觉得遗憾,如果有遗憾,就还是有执念,有了执念,就不会想死了。”
五十九岁这年,南枫说:“我这一生,越是渴望着什么,就越不能如愿,我没想要过大富大贵,功成名就,只想着过小市民的平凡人生,可这也不行啊!”
这一年的盛夏,大太阳格外热辣,持续的高温少雨令普通人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是身体素质极差的南枫。
白天她多半要躲在刻意为她建造的房间里,只在每天傍晚能出来走动走动。
原祈扶着她,顺着江堤漫步,南枫又问起来:“梦梦还好吧?”
之前原梦曾想过要提前把孩子剖出来,但所有人都反对,大家一致认为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其实也差不多快到预产期了,而且这几天看南枫状态是进入夏天以来前所未有的好,原梦也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原祈肯定的点头:“过着猪一样的幸福生活,能吃能睡,好得很呢!”因为始终不知道真相,所以戏谑南枫:“不知道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那么好了,都好久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我了。”
南枫鄙视他:“你个大男人,跟个孕妇争风吃醋,都不嫌丢脸么?”
原祈又耍无赖,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头抵额头:“喂,我是老公,要求你多关注一下我有什么不对啊,这怎么能算丢脸呢?话说,那只小鬼还没生出来呢,你就这么关心他,真怀疑等他一出来,我的地位还能不能保住了。”
江堤、垂柳、夕阳,金童玉女,交颈缠绵……有来采景的摄影师用镜头记录下了这唯美的一幕。
拍下来后找他们商量授权,南枫有点累,原祈扶她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因为拍摄距离远,镜头里他们两人的脸不是很清晰,原祈也好说话,只要求摄影师给冲洗几张相片寄给他就好。
因为看过那摄影师的工作证,觉得这个人蛮靠谱,原祈又得寸进尺的要求他再给他们拍两张合影。
也才一会儿工夫,南枫居然靠着原祈肩膀睡过去了。
原祈伸手搂紧她,柔声喊她:“安安,外面有风,我们回去再睡。”
南枫被叫醒,睁开眼静静看他很久,才露出个淡然的笑容:“上了岁数,感觉也迟钝了,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原祈不喜欢听她这么说,板着脸纠正她:“什么上了岁数,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
南枫伸手摸着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脸,浅浅的笑着:“是么,谢谢啦。”
原祈看着她的笑容,心莫名的一抽,无边的惶恐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初见的美好,她保持了经年,但他却希望她可以改变,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才是最幸福的。
他握上她的手,紧紧握住:“安安,说好了,要一辈子。”
南枫又靠上了原祈的肩膀,看着夕阳满天,对原祈轻轻的说:“原祈,谢谢你。”
远处,莫黛和池北亭并肩而立,莫黛问:“怎么也不通知一声,突然就回来了?”
池北亭看着南枫,声音略哑的说:“感觉不踏实,回来看看。”
莫黛拧紧眉头:“是你儿子说了什么,还是你的直觉?”
池北亭扯了扯嘴角:“直觉。”又轻叹一声:“一不小心就天长地久了,其实这样也不错,不是么?”是问自己还是莫黛,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厢,原祈还想要求南枫给她个承诺,正待开口,电话突然响了,他一手搂着南枫,一手接起电话:“喂?”
是言景顺打来的,他在电话那边兴奋地说:“小七,梦梦生了,六斤八两,今天她绊了一下,来医院的路上还拉着我不让我跟你们说,怕让你们担心,现在好了,快,带南枫过来看看,这小家伙长得绝对漂亮。”
原祈好笑的说:“我看你是喜疯了,恭喜恭喜,我马上带南枫过去。”
这一胎,原梦是为原祈和南枫准备的,所以肚子大了休产假,直接和言景顺来到这边,反正原祈和南枫还有几套房,收拾一套距医院近的住进去,一心一意等着临盆。
挂断电话,原祈低头看着南枫,笑着说:“你一直惦着的小家伙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但她居然没反应,从原祈的角度可以看见她上翘的嘴角,难道又睡了?
原祈轻轻摇晃南枫:“老婆,别睡了,囡囡生了,我们去医院。”
南枫还是没反应。
原祈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打晃,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安安?”
那边池北亭和莫黛也发觉了这边的异常,两人急冲过来。
原祈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南枫扳过来看看,也没刮到哪里,没想到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链子突然断了,掉在地上,心型吊坠盖子掀开,闪着幽光的蓝钻戒指滚出来,一直滚到池北亭脚尖前。
池北亭停下脚步,弯腰把它捡起来。
莫黛问:“这是?”
池北亭看了一眼戒指,转眼看向南枫:“这是。”顿了顿:“付易安。”
原祈已经顾不上什么付易安不付易安,他满脸惊恐,慢慢把南枫扳向他。
她确实是笑着,可眼角却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安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胆小,你不要吓我。”
池北亭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唇语:“易安,两辈子了……一天天,一生生,周而复始,谁才是谁的锦瑟年华。”
远处,太阳已滑下山腰,池北亭把戒指攥在手心,走到长椅前,附身对南枫说:“叶子,太阳落山了,玩够了,我们该回家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大院里的小孩子们都贪玩,家长不找不回家。
已经开始说话的小南枫,仍旧怕黑,所以每天太阳一落山,她就追在小北亭身后说:“小池哥哥,太阳落山了,玩够了,我们该回家了。”
但那个男人死命抱着她,不肯松手啊!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执拗的追问:“艳南枫,你爱过我么?”
——————————————后记——————————————
“爸爸,姑姑为什么要生只猴子?”
“那是你的小妹妹,不是猴子。”
“我同桌的小妹妹像洋娃娃,为什么我的小妹妹像猴子?”
“你小时候比她还像猴子。”
“你是坏爸爸,我要妈妈——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
窗外□□娇艳,烟雨如丝。
撑着十六骨素色长柄伞的女子,穿过雨幕,袅袅婷婷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