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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在门外站了两个小时,最后不得不离去。
秦斯年在楼门口等她,看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比我想的要执着。”
顾星辰被拒情绪低落,又被他言语刺激,心里又气又急,她本可以放弃了,之所以还坚持不就是因为他吗?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非要查不可?”
秦斯年将吸了一口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见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徐徐说道:“你以为现在还能停下来吗,”他扬扬下巴示意她身后的楼道,说道,“就算我不过来,用不了多久警察也会查到这里。”
他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可事实上是他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的。顾星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现在已经不想问你能得到什么,叶暮根本不在乎你要查什么,他父亲也不在乎,这样查下去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她是真的无奈了,连说话都快没有力气,她跟他纠结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能换来什么样的结果。
“你是觉得我可笑?”秦斯年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表情,嘲讽。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放弃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放弃,难道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势吗,我放弃了,公安局不会放弃,纪委也不会。”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看你现在,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做偏要查这个,还弄得一身伤,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时你醒不过来,你父母该怎么办?你为你父亲抱不平只是个借口,就算他心里难受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能换回什么。但你不一样,如果是出于正义我也会支持你,可你不是。我不想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连现在有的也要失去,你真觉得值得吗?”
“顾星辰,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是在为我做这些事,对吗?”
秦斯年的反问有些咄咄逼人,顾星辰在他的眼神下黯然失笑,“你肯定不信,你早就不信我了,防着我。我有时觉得自己多余,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撞南墙,我知道自己天真,但这件事上你同样很天真。”她回身看了看楼道,又转回身冲秦斯年说道,“我真心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秦斯年接连吃闭门羹,不得已李国华给小区保安打电话说有外人上门滋扰,秦斯年被保安请出了小区。他一筹莫展,直觉时间紧迫,一定要先比公安局找到证据才能心安,否则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他不一定还能有机会再来一次。
秦湛清知道他回来的目的,劝了几次劝不动,他的儿子他清楚,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头破血流才认命。夜里他唉声叹气,方文秀被他吵得睡不着,嘟囔着让他安静会儿。他自言自语,儿子的心结有一半是他给种下的,这就是孽。
顾星辰不会上楼去敲李国华家的门,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她就在他家楼下等,每天都会去,一站就是一天。大冬天,不管是下雪还是刮风,她都落下,好几次李阿姨见她在风口里站着,瘦小的身体被吹得瑟瑟发抖都于心不忍。李阿姨下去劝过好几次,让她回家别再来了,她不听,仍是天天去守着。
卢城和张霞也时刻注意着她,怕她冻坏了,张霞想下去把她叫家里来暖和一下,卢城摆手,这事就当不知道,不然回头让叶暮为难。
张霞心疼她,直摇头叹气。
进了腊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月里已经连下了几次大雪,有时是雨夹雪,地下是雨上面盖着一层雪,顾星辰站的时间长了半只鞋子都湿了。她天天挨冻,感冒没好利索又加重了,那天刮大风,地上残留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刀刮似的疼,打在衣服上都能听见唰唰的响声。
秦斯年在她背后冷着脸守着她,她晕倒时李家和卢家都看到了,秦斯年抱着她去了医院,输液时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抓着秦斯年的手,不停地说道:“你放弃吧。”说着就哭了,人却神志不清,高烧不退,连医生都摇头叹气。
顾星辰中间醒过几次,睁着眼睛找人,秦斯年叫了她几声,她看到他又哭着昏睡了过去。
秦斯年给她换了冰袋敷头,拿过她的手机给贺兰芝打了电话。贺兰芝急忙去了医院,看见秦斯年还在气不打一处来,问他怎么回事。
“冻得。”秦斯年说完拿了东西像逃跑一样快步出了病房,在医院外他猛地吸了几口气,被冷气呛得咳了起来。顾星辰昏睡的时候除了叫他放弃,叫的都是叶暮的名字,她叫一声他就疼一下,他没有勇气再留下去,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秦斯年心里苦闷,找陈阳出来喝酒,什么也不说,陈阳问了几句他喝得更猛了。陈阳拍拍他,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劝道:“差不多行了,你这腿上伤还没好全呢。真想残了啊。”
秦斯年挡开他的手,把杯里的酒全灌了进去,苦笑道:“你说我还该不该查下去,星辰她不让我查,她那么认死理,我查下去就等于和她彻底决裂了。我心里舍不得,想想就觉得疼。”
陈阳叹了口气,“当初你就不该和嘉琳结婚,你出事我第一个跟她说了,也没指望她去照顾你。当然你也做得不对,现在你跟星辰也没可能了。不过,她是真关心你。”
秦斯年低声苦笑,“我跟她就跟做梦似的,小时候那些事总在我眼前晃,晃来晃去就丢了,现在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她病了,我想守着她,可她一直叫叶暮的名字,我就知道自己待下去都多余了。”
秦斯年喝多了,陈阳劝不住他,听他讲了很多他和顾星辰小时候的事,讲到高兴的地方他就一直笑,可笑着笑着就开始抹眼泪,也说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陈阳瞅着他,心里不是滋味,秦斯年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如果不是真的爱顾星辰,他现在也不会被折磨得不成样。
陈阳送秦斯年回家,方文秀一直在客厅里等,自打他出了车祸,她心里就老犯嘀咕,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出事。他出去一天,半夜还没回家电话也不接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秦湛清本来已经睡下,可也睡不着,起身去客厅叫方文秀回屋,她嘀嘀咕咕弄得他心里也不得劲。
方文秀不肯回去,秦湛清就跟她在客厅里等,听到敲门声时两个人都惊了一下,方文秀急忙去开门,看见陈阳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秦斯年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阿姨,他喝多了,我扶他进去吧。”
“怎么喝这么多酒。”方文秀有点埋怨,秦湛清唉声叹气,跟了过去。
“星辰,你回来吧,我不查了,回来吧,别跟他走。”秦斯年不停地叫顾星辰的名字,陈阳摇了摇头跟长辈告了别。
方文秀拿毛巾给儿子擦脸,听他老喊顾星辰,心里一烦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又气又恼边给他擦脸边骂他不争气。
秦斯年双手乱挥不让别人碰,方文秀手上的毛巾被他拍掉,等她捡起来却听见秦斯年呜呜地哭。他忍了一天,忍不住了,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方文秀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心疼儿子跟着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冲秦湛清说,“瞅瞅你儿子,多大的人了,喝醉了酒在这趴着哭,这是有多大的委屈啊。就算我这当妈的当初对不起他了,可也不至于现在糟这么大罪,连日子都过不下去。让我这当妈的心里怎么过得去。”
秦湛清被眼前母子的悲情也触动得两眼含泪,儿子委屈他当父亲的心里也跟着难受,可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劝不动他,要是能劝动也不至于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行了,别管他了,让他哭吧。走吧。”秦湛清在客厅长叹一声,该是时候有个说法了。
61。云开雾散(一)
秦湛清亲自上门让李国华松了口气,这些年两家鲜有来往,秦斯年根本不知道他父亲还有个私交深厚的战友。
李国华把东西拿了出来,用一个老旧的木盒装着,放到秦湛清面前,像是了却多年的心愿,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说道:“老秦啊,这东西放在我这就是一块心病,也不知道当初留下它们是对还是错。”
两人都是从部队转业回乡,秦湛清去了检察院,李国华被分去了国税局当会计。当年国税局案发的时候,秦湛清通过李国华弄到了一本账目,本来是十足的证据因为上头的压制就给搁置了。秦湛清心怀不忿,隐瞒了这本账册,把它交给李国华保管,不是没想过找个机会把它交出去,那些当官的一路高升,他被放在后勤,时间越长心越凉后来就把这个念头给断了。没想到,他儿子给拾了起来,一路紧抓不放。
秦湛清摸了摸那旧盒子,上面的漆画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摸上去有些硌手,就像他们心里那些疙疙瘩瘩,既难看又难受。
“老李啊,你把这东西给那丫头,让她去处理吧。”
李国华不明白,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