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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人和宣传册上的照片没什么两样,穿着优雅大方,笑容温婉高贵。这是她第二次和她面对面的见着,比之上一次的突然,这次她更显得局促不安。因为陶慕华看她的眼神连上一次的纯粹到不带情绪的温和都不见了,而是漠视,带着刻意忽略的漠视。
陶慕华眼神从她身上一闪而过,径直向门口走去,顾星辰心中顿时凉了下去。人情世故她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出来,从小到大从来没人给她灌输这些东西,她接触到的那些只是让她养成了过分矜持的性格,不主动接近,对方稍微冷淡的表现就让她望而不前了。
讨好她对她来说是应该的,她是叶暮的母亲,可她竟然连一句‘阿姨’都叫不出来,她心底深埋的自卑牢牢地束缚住她,让她想要挣扎一下都觉得浑身难堪。她如此的懦弱不为,过分自保,对叶暮和他的家人来说,都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抗拒。她自己明白,对方又怎会看不出来?
而对方的矜持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高骄傲,跟她的截然不同,所以面对她的冷淡退缩也只是不放在心上,就连生气都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深深的痛苦,然而她无力改变,一次又一次地任其恶性发展。
她茫然无措地上了楼,走廊里,叶暮正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秦斯年。
顾星辰有些意外,站了会儿才走过去。
“你回来了,”小护士热情地打招呼,见顾星辰茫然地盯着她,又问,“不记得我了?”
顾星辰被人打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笑脸记起来是那个她扭伤时一直帮她换药的小护士,笑道:“记得。”
“我现在调到重症监护室了,昨天就看你在这儿坐了一天。”她回身瞅了瞅里面的秦斯年,语带关心地说,“那是你男朋友?情况还挺稳定的,你不用太担心。”
她们说话时叶暮已经看到了她,经小护士一问叶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回答。顾星辰转向小护士笑答,“谢谢,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后面那个才是。”她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叶暮听清。
小护士转身看见后面的人,长相斯文好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顾星辰小声道:“我瞎说的,对不起啊,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
“好。
顾星辰重新对上叶暮的眼睛,在那一派清明中收敛了之前的情绪,走至他身边说了声对不起。
叶暮没做声,只是看着被各种仪器监护的秦斯年,面上不露表情。顾星辰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只有侧脸,面容沉静,映在玻璃上的眼神轻淡,让她看不出一点异样。顾星辰敛了心思陪他站着,仪器上的光一闪一闪,耳朵里跟着光闪动的频率响起滴滴的提示音,这提示音告诉她秦斯年的生命体征还在,而他们之间却在持续沉默。
顾星辰受不住他的沉默,有些想法憋在心里就会不断发酵,等到质变形成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经过之前对自己的警戒,心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然他们两个人这么站着总像是在冷战,隔得越久越不利。
“我都知道了,他在调查程谟的父亲,”顾星辰转向他的侧脸,说道,“也在调查你父亲。”
顾星辰一直看着他,待叶暮转过头之后她看清他眼底有一层浅浅的青黑,眼中也隐隐有血丝。眼神也不似刚才直接,而是向下淡淡垂着眼皮,从心里生出一股疲累。顾星辰不由得靠近了一步,有些心疼。
“早上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星辰,我父亲住院了。”
叶暮的低叹,在她心上扯了一把,问道:“要我去看他吗?”她这么问是知道自己该去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
面对顾星辰的小心询问,叶暮哑然苦笑,照现在的情形他只能说道:“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想通的。”
这回换顾星辰苦笑了,她垂头压下泪意,再抬头时带了浅浅的笑意问他,“叶暮,如果秦斯年车祸是被人故意而为,该不该把那个人找出来?”
叶暮神色未变,眼神却渐渐淡下去,望着她慢慢浮上一层难堪。
顾星辰细细看着他的变化,等不到他的回答慢慢收回眼神,转向玻璃窗,轻声道:“这个对我很重要。”
叶暮身形微动,对眼前的她忽而变得有些不能理解,早上虽然看出她的犹豫但还是不能忽略她的初衷,现在,她表现得更直接。他不禁问道:“星辰,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最在乎的是你,我现在做的正在拆穿我自己,我只能告诉你,我在乎你,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下他不管。叶暮,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醒来之前这段时间陪着他,至于你家里的事我没有插手的余地,并非我不想,而是不被允许。”
顾星辰决定一次说透,一直以来她都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叶暮虽然尽力维护但她能看出来他偶尔的愁绪和力不从心,她不想责怪什么,更舍不得去怨怼他。两个人都勉力维持,总有一天都会倦怠,最终走向结束。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不管是秦斯年还是你父母的反对,我们都采取了忽略。我甚至想过只要我能跟你在一起,我会去克服所有的问题。结果是我高估了自己,你也高估了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包容和迁就让我心怀感激的同时又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在感情面前,人都会走向自私,你是不是也想着让我离开这里?”
顾星辰的坦诚让叶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以往她都是逃避,他以促进者的身份不断鼓励她,在这段感情里他太过维护以至于走向失衡。
“星辰,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应该做出选择?”叶暮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她,他说过感情要的不是对等而是平等,但其实他们之间不对等更不平等,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过于低了。
“如果我现在离开,你父母能接受我吗?”顾星辰也固执起来,她还是相信叶暮即使不高兴她留下也不会逼她做出选择,他这么问无非是在他父母面前交代不过去了。可他父母会因此而接受她吗?
她的话让叶暮无可辩驳,两人再次陷入僵局,叶暮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固执和不妥协,以往那些都是因为没有真正触及到她在乎的点,所以她听了他的。这次他是真的看明白了,她最在乎的还是秦斯年。
空气中有一丝浮躁,在两人之间慢慢发生变动,顾星辰感觉到了,这种变动让人心生不安,烦躁,她清楚地嗅到叶暮身上散发出的距离味道和陌生。
“星辰,你的努力从来没在我身上用过。”叶暮眼中闪过失望,擦着她的身侧离开。
顾星辰没让自己回头甚至没让自己去看他当时的眼神,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要求他等她吗?
叶暮的离开让她最后撑着的一丝力气也抽尽了,也许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固执己见吃尽苦头,但现在她还得坚持下去。
陈阳跟她通过几次电话,以前联系的那个老会计说什么都不肯再跟他见面,他围追堵截的拦过好几次,对方实在被缠得没办法才说那事过去得太久不记得了。陈阳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是在推脱,有难言之隐。
顾星辰有空就往交警大队跑,也不是抱着什么非弄明白不可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这么天天跑是不是会有人坐不住,出来阻止她。交警大队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她了,见她来了都摇头叹气,之前跟她接触的那个交警更是苦不堪言,话都说烂了,又接了上头的指示不能乱说,后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顾星辰每次去都跟例行问话似的,问那几句,问完就走,也不再纠缠。出了交警大队她又开始觉得没方向,她天天这么折腾什么效果都没有,那天对叶暮的试探虽然并未得到肯定,但她还是隐约感觉到叶暮似乎在隐瞒什么。他们都有要保护的人却又不肯彼此坦诚,这种猜忌让她感觉很恶劣,尤其是对叶暮,她狠狠地伤害了他,还要在背后猜度他。
顾星辰公司医院两边跑,下了班回家做好饭又急急忙忙去了医院,进了十一月,天黑得越来越早,等她到了医院的时候街上早已亮起了灯。住院部的大楼灯火通明,她下意识地往旁边停着的车看去,熟悉的车型和颜色。顾星辰垂了眼睛,握紧了提着的饭盒进去,正好错过了一班上行的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叶暮的眼睛从她脸上落到她手中的饭盒,他旁边站着程诺,她更紧地握住饭盒,再抬头时电梯已上行。
电梯里程诺快速地看了眼旁边的叶暮,他眼睛直视前方的金属墙壁,目无波澜。程诺垂头静思不语,心里却算计着顾星辰到底想干什么。
程天林被警告,最近行动很规矩,除了正常进出公司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