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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赛拍开她的手，十分给面子地笑了笑，却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你没听他们说么；那只红龙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又怎样，正好方便我们偷宝藏啊！”
“蠢货就是蠢货，脑子永远离家出走。”梵赛哧了一声，格外高贵冷艳地抬了抬下巴，“方便你难道就不方便别人？几百年来就算有再多金币银币也被搬光了。”
“……”苏眉发现她无法反驳，只能干巴巴地道了一句，“那也得碰碰运气啊，不然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抱有过信心，所以还好，不算很失望。”
“……”苏眉生硬地转移话题，“为什么那只红龙会死啊？”
无论是她以往看电影小说的经验，还是在她自己设定下的龙族，都是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几乎拥有永生的寿命。
所以很难想象死神的羽翼也会笼罩这些深受神宠幸的龙族。
“没有什么种族是不会死的，就算是龙也会走到自己寿命的尽头。”梵赛淡淡地道，“如果受了很重的伤，也有可能会死，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呢？”
“我暂时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苏眉觉得她越来越能免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刻薄，或者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
她十指交叉相叠，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他，“按你的时间概念来说，最多只能再活个几十年的我应该算是马上要死的那种。”
梵赛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那你对马上要死的我有什么话要说么？”
梵赛生硬地道，“按照人类的时间概念，你还很年轻。”
“但我一定会比你死得早，而且早得多得多。”苏眉十分冷酷地指出了这一点，仿佛说得是别人的生死。顿了顿后，她轻声道，“在我死了之后，你会记得我么？”
梵赛愣了愣，他抿了抿薄唇，别过头去，好半天才带着丝疲惫道，“我不知道。”
在没有遇到苏眉以前，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分别’这一概念，因为他从未有过可以‘分别’的龙或人。
父亲他从未见过，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便将他抛弃，他对那所谓的‘母亲’也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即使离开也不会觉得难过。
但是这一回苏眉的死亡却不在他熟悉的范畴内，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会怎样。
联系到之前他的表现，苏眉很自然地将他沉默过后的回答当做了‘不在乎’，顿时有一种心脏被射了十几箭的感觉。
“对于将死之人，你起码得说点善意的谎言啊！”苏眉恨铁不成钢，将桌子拍得砰砰响，“说一句我会记得你很困难么！说一句我会难过很困难么！我又不需要你跟着我殉情！！！”
吼完了之后苏眉喘息着靠回椅背上，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是个将死之人，我要对自己好点儿。”
她将梵赛面前的托盘一把拖回来，拿起剩下的一个三明治猛地塞进了嘴里。
……
第二天，苏眉大言不惭地拉着梵赛说要去寻宝，却在踏出木屋的瞬间才意识到在茫茫冰原上要找出红龙藏宝的地点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不过事情依旧朝着众人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而去，这个世界在她的大纲基础上擅自增加的一些细枝末节的设定让定位龙巢这件事像是开了作弊器一般容易。
梵赛说只有同为龙族才能嗅到同类的气息，就像一些动物会依靠撒尿来划分领地一样，龙族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以警告同类不要在附近安置巢穴。
龙族成员一向数量稀少，为了避免争夺领地而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在千万年间逐渐进化除了这种能力。
红龙已经死了几百年，它留下的气息已经很淡，梵赛化为龙形带着苏眉飞了许久才渐渐缩小了范围，将红龙的巢穴确定下来。
龙巢的进口是一道隐蔽地很好的岩缝，宽度只容一人通过——或许几百年前这道缝隙还没有这么狭窄，不断的地壳运动使得它越缩越小，如果再晚来个几百年，或许这里会完全合上也说不定。
梵赛重新化为了人形——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苏眉踮着脚将黑斗篷往他头上套，然后兴奋地拽着他的手腕就往里面走。
两人都是侧着身子贴着岩缝前进，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完全的漆黑。
越往里面走宽度越大，渐渐地两人不必再侧着身子前进，再走一会儿他们已经可以并排行走了。
梵赛一手拉着她，另一手扶着岩壁在黑暗之中缓缓地往前走去。
寂静一片的黑暗之中，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只是自己和对方的脚步声，以及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传来的温度。
苏眉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昨天自己独自下楼梯时的那片漆黑，那时明明没有任何危险自己却没来由地感到心慌不安，而此刻明明身处岩缝深处，伸手不见五指，或许处处都是未知的危险，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
或许是因为此刻不是她一个人身处黑暗，身旁传来熟悉的气息和心跳声，所以感觉十分安心。
她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掌，在漆黑之中笑了笑，“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
梵赛没理她，而是很正经地提醒她，“你感受一下脚下的坡度，我们应该正在往下走。”
“啊，那也就是说如果一直走下去会直达地心呢。”苏眉感慨了一句，“这个世界的地理知识不知道系统不系统……你知道地壳，岩石圈，软流层，地幔之类的么？”
梵赛保持着沉默，苏眉又说了几句话后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感觉十分奇异。
直至走了很久很久之后，梵赛突然出声，很正经地像是报告进程一般地对她说，“注意脚下，坡度渐渐变小了，现在我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水平的。”顿了顿，他轻声道，“大概快要到了。”
苏眉看了看前方，发现有隐隐的光亮传来，不禁讶异，“我觉得我们已经在很深处的地下了？怎么会有光？”
话音未落，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苏眉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想说一直忘记的一件事就是上次问你们的比克大魔王竟然是总攻orz……
嘤嘤嘤你们可以明白我对总攻的爱了吧？就算坚决地说过不要转给我jj币留着投给你男神，她还是在半夜给我投了个火箭炮……她对读者真心好到没话说……
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一种我一定要努力赚钱支持她的心情→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暗恋？
对了给你们看个我从百度上找到的图，把那个丑陋的人形代换成棕皮黑发性感青年就是梵赛的形象……事实上这张图就只有龙翼比较像……
40
这个景象实在太震撼人心了；简直像是神的杰作。
谁都无法想到，在如此深的地底会有这样巨大的空间，比起梵赛的龙巢竟然足足大了七八倍有余；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后天加工的，如果是后者，真是很难想象当年这个龙巢的主人是怎么做到的。
头顶上空是一层层的厚冰，冰层因杂质而显现出一条条白色的细纹，层层叠加而上，形成了一道乳白色的屏障。但即使如此，阳光还是透过无数冰层撒了进来。
苏眉和梵赛两人走得那条岩缝应该只是通往这个龙巢的道路之一，真正的入口不知在何处。如果真的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进入这里；那么梵赛所说得宝藏已经被人搬空的猜测也许就是事实。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整个龙巢的中下部岩壁上的一个小洞，离龙巢底部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下去看看？”苏眉侧头看向梵赛，他皱眉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整个人就直接往谷底跳了下去。
黑翼在他身后唰地展开，原本急速下落的梵赛就这样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半空之中，黑色斗篷被气流掀起又垂落。
“……你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苏眉被他这高空坠落的行为艺术吓得心脏停跳一拍，心脏复位后忍不住气得脸通红，“你跳之前能不能会先知会我一声？！”
梵赛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苏眉真心给他跪了，这厮几百年来估计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会考虑身边人的感受，这是病，得治。等她回到现代之后这个家伙就更没人管了，说不定一辈子都是这么莽撞的性子，绝逼得趁着离开之前给他改改。
她语重心长地试图教会他一些人情世故，“你一声不吭就跳下去我会担心，因为我会怕你受伤。所以以后你做什么事之前多考虑一下，跟我知会一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