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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面试的。”说罢,乔筱木略微低眸,目光落在他蓝色条纹西装的袖口处,如果没有记错,这衣服是她亲自给他挑选的。
林渊说:“面试?哦,那情况怎么样?”
“还好。”
“那就好。”
乔筱木看不出他表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心里的疑惑慢慢消散。也许他真的跟刚才的事情没有关系。想必他也不会那么无聊地让自己找不到工作。
“去吃饭吧。”林渊提议。
乔筱木摇头,“我回家吃。”
“那我送你回家。”
又是送她回家。乔筱木才要摇头,就听林渊说:“就算你别扭折腾半天,我还是会跟昨晚一样送你回家。”林渊想起跟她在民政局签字的那天自己没有送她回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乔筱木还是没有拗过林渊。林渊刻意把车速开得非常慢,乔筱木依旧是一语不发。
在她住的地方下车后,她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说,只是在车门前停顿了一下,目光淡淡扫过林渊微蹙的眉,没等林渊下车就扭身走进楼里。月色下,她的身影显得促狭匆忙,迅速消失在朦胧的黑暗深夜里,走向更黑暗的楼道。
林渊默默地看着她跑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车子里抽了一根烟之后才发动引擎回家。
乔筱木走到家门口,忽然发现门口坐着一人。她声音不大地呼喊出来:“妈——”
乔母靠着门阖眼休息,经过长途奔波,一定在等她的时候累得睡过去。
乔筱木急忙扶着乔母进门。她带着愧意地埋怨乔母:“妈,你来了这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自己一个人就靠着这门槛睡着了,你应该打电话给我,我也好立马回来。你说在门口坐了这么长时间我看见了心里有多难受!妈您也这么大了,怎么也不知道体惜自己身体。”说着说着,筱木的眼眶就红了。
乔母忙笑着,理了理女儿散乱的刘海。
乔筱木让母亲在沙发上坐好,然后给母亲倒了杯热茶。
乔母喝着茶,笑着说:“在这也是怕你正好有事,才没打电话给你。”
“妈,以后您可不准这样!”
乔母伸手抚着她的脸,嘴唇翕动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乔筱木笑道:“您就甭担心了,我好得很。哎,妈,你怎么有工夫过来?请假了吗?”
乔母点头,“嗯,反正现在也才开学,学生的课不重。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专门来看你的。”乔母做了几十年的中学老师,挚爱自己的工作。
乔筱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嗫嚅着:“妈,还让您老远跑过来,我还想过些天回去看你的。”
“咳,没事。我急着想看看你,看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妈你坐火车来的吧?一定累了,快休息吧。我现在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乔母连声说不用。乔筱木哪里肯定,无论如何她也要母亲休息好。
等她把吃的做好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看着母亲苍老的脸,乔筱木觉得自己真的不孝,总让母亲担忧自己。
刚在这儿买下这房子的时候,她曾经要母亲搬过来跟她一起住,母亲死活不同意。乔筱木无法说服母亲,因为在家乡那儿,母亲惦记着更多的东西:她的工作以及父亲的气息。
工作可以放掉,可是,家乡那儿有关父亲的一切却是母亲无法割舍的一份情怀。
母亲曾经说过:这辈子能跟一个人恰好看对眼,恰好结婚,恰好能有孩子都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乔筱木想,自己与林渊也是恰好看对眼的,恰好结婚,恰好……差点有孩子。
母亲曾经是异常幸福的女人。她十岁以前,母亲的照片都是笑的,十岁以后,母亲很少拍得出笑得由衷的照片。
父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因为忽然被查出癌症去世,葬在家乡山上的那个陵园里。母亲守着回忆生活,至今十八年了,都没有再嫁过人。每年的清明节跟七月十四号一定会去山上看望父亲。父亲是在七月十四号那天去世的,正好是邪门的鬼节。
大学的时候,乔筱木到了这座繁花的城市读书,清明节学校并不放假,就没有时间陪着母亲去过。直到她工作之后才又每年都回家陪母亲。
她翻了翻日历,忽然发现过一个星期后的四月四号又是清明节。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差点忘了这个日子。
夜色正浓。
窗外的黑夜是无边无际的,掩盖了那些色彩斑斓的欲望,喧嚣也趋乎安宁。美好的东西恰如那繁星一样,闪闪烁烁,惹人仰望。某些记忆也如势不可挡的潮水一样,从内心深处涌入脑海。思绪开始绵延千里,一些不愿触及的往事也浮出来。
乔筱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坟前,一定有月光洒照。
二十一年前,她七岁,破格从一年级跳级到二年级,父亲笑容满面地用油纸给她的新书包上漂亮的封面,摸着她额头说:“筱木,你真聪明!”
那时候她喜欢挨着父亲的腿摇头晃脑地背唐诗与乘法口诀……父亲总是夸她。
她记得刚上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发的自然书中有一节是教你做一种名字叫“走马观花”的灯的。她与父亲一起用蜡烛、铁圈和书中画有小马的那张特殊纸片,做出了“走马观花”,模样有些像孔明灯。点燃蜡烛,那被弄成圆筒状的纸片就会不停地旋转,煞是有趣。
乔筱木当时曾问父亲:“这个为什么会转?”
父亲说:“这个就跟物理有关系了,等你上了初中高中好好学习自然就知道。”
乔筱木说:“那好,等我知道了,我跟爸爸说,爸爸你要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父亲点头,笑呵呵的。可是这笑容还没结束,父亲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手里的“走马观花”也掉在地上。
蜡烛点燃了纸片。这灯霎那间白燃成灰烬,只留下铁圈。
父亲就此病倒。撑了一年多,最后还是因无法医治而去世。
初一的物理还没告诉乔筱木为什么“走马观花”灯在点燃蜡烛的时候会转。
对父亲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如断了线的风筝,猛地栽倒泥淖里,怎么也拧不起来洗不干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慢慢沉积在心的最底层,好像很久没有翻开的旧书,落满了时光的尘埃。但是一旦某天翻开这些记忆,却又是如此清晰。
也许很多年后,她也会像回忆父亲一样回忆自己跟林渊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她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那些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只记得那些有笑声的日子。那样的回忆才是美好的。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美好的故事?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的恐怕还是遗憾的事情多。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走失在岁月的隧道中。
乔筱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候乔母忽然醒来,“筱木,几点了?你不困吗?早点休息啊。”
乔筱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拉上窗帘,扭头对母亲笑着说:“妈,你醒了。我给你盛碗汤,您喝点再睡。”她不容母亲说不就去把汤端来。
乔母笑了笑。
那晚,乔筱木跟母亲同睡一头。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第二天很早,乔筱木就起床,她去超市买了许多好吃的。
吃午餐的时候,乔母很小心地问起她将来的打算。
乔筱木说:“将来,嗯,工作吧。”
乔母道:“工作当然是要的,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很不放心。”
“妈您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要不,妈,您搬到这儿跟我一起住吧?”
乔母摇头,“这儿的物价这么高,我也不习惯。要不,筱木,你回家吧。”
乔筱木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回家不是没事可做么。”
两人还是无法达成共识。
“你这跟林渊都分了。那你对还有其他的打算吗?”
“没有,现就这样吧,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工作。”乔筱木说。
乔母也知道女儿的性子,骨子里要强极了,是最劝不得的。
乔母说:“筱木,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自己想做的时候想走的路我不会拦你的。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毕竟,路还是要自己走。”
乔筱木笑着给母亲夹菜,“是,我知道,伟大的人民老师。”
正说着的时候,乔筱木接到一家药品公司的电话,约她明天上午九点去公司面试。
面试的过程很不好。
这家药品公司的面试题目很有意思。其中有一个题目是说:“有一只蜗牛从井底爬到井口,每天白天蜗牛要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一个晚上蜗牛可以向上爬三尺,但是白天睡觉的时候会往下滑两尺,井深十尺。问蜗牛几天可以爬出来?”
这是一个小学生看的脑筋急转弯吧?
乔筱木想了几秒便说:“八天。第一天早晨算起,第九天早晨到井口。”
那位主管对她笑了笑,似乎是在赞赏她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