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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落个下马威什么的。夏子菁开始学的头两天十根手指头都按抽筋了,但她没怨半句;默默的遵照着按摩师的教导进行。
曾素琴从不说谢谢,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
不擅交际的夏子菁觉得;其实这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除了被冷淡对待;起码对方没有恶言相向,或是虐身虐心。
白天那么长,除去早晚的按摩工作外,所有时间都是空闲的。夏子菁会于午后坐车到附近的博物馆或其它旅游景点逛逛。她不懂德语,英文倒是会说一点。幸好网上能找到大量关于柏林的自游行文章,加上叶文昊隔三两天便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给她介绍景点路线,才让她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刃有余地行走。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眨眨眼来德国已经大半个月。那天起床吃完早点后,她如常来到地下的休息室。曾素琴很注重个人私隐,每次按摩都不会在寝室进行。等了约莫十分钟,她没出现。
这人向来守时,大半个月的相处时间里,每天都会比她早到。夏子菁觉得奇怪,走出休息室。家里静得出奇,没看到用人的身影。
这段时间她都住在地下,鲜少踏足二楼,那是曾素琴的私人领地,她怕随便进入会冒犯。
夏子菁在楼梯口站了一会,思索着是否该往楼上走一趟。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曾素琴的咆哮声:“滚!你滚!”
饶是夏子菁缺少了一边听觉,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第一反应是冲上楼,跑到走廊入口,便看到站在曾素琴房间门口的叶荣添。
房间里持续传出扔东西的声音,兵兵乓乓,好不响亮。叶荣添撑着门板,一边闪避一边小声地求:“你先别动怒好吗?”
“滚!我让你滚!”
叶荣添“呯”声关上房门,避开迎面而来的袭击。他抹了把脸,转过头,看到一脸惊呆的夏子菁。
一个在商界纵横多年的龙头老大,曾经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被前妻大喊叫滚,面子上多少有点过不去。叶荣添正了正脸色,走过来。
他手里搭着大衣,身上的衬衫扣错了钮扣。夏子菁留意到,这一身装束,明显是昨晚那套。
说起他跟曾素琴的关系,夏子菁在这住了大半个月,多少知道一二。叶荣添是有多想跟前妻复合,每天基本会来,纵然受尽白眼,依然风雨不改。
但曾素琴显示没打算如他意,即使叶荣添平常为她打点好生活上的一切,却从没得到过任何好脸色,甚至连在这留宿一宵都没曾获得批准。但今天种种迹象表明,叶荣添昨晚怕是没走了,而且还住在曾素琴的房间里。
“叶伯伯。”夏子菁不动声色地打招呼。
叶荣添点点头,匆匆越过她往外走。去到楼梯口,他又停下,偏过头说:“昨晚下雨,她的脚痛得厉害。半夜还低烧,所以早上起床气有点重。用人今天请假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她吧。”
夏子菁愣愣地说了个“好”字,便见叶荣添快步离开了。
被撞到跟前妻在一起,他应该是很尴尬吧,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她妈妈的丈夫。所以跟叶文昊结婚的事,他都没说过半句。
夏子菁收回探究的目光,慢慢踱步到曾素琴的房间门口。里面那个,才是最难应负的。她深呼吸了口气,举起手敲了敲门。
几声之下没回应,夏子菁又开口叫:“曾女士。”这三个字,是曾素琴允许她叫的称呼。
还是没人应,夏子菁想到她的不良于行,于是擅作主张打开门。
房间很大,并且——很乱。东西扔了满地,其中包括一个破碎的花瓶。床尾一件被撕烂的睡裙吊在半空,然后地上还有内衣内裤。可想而知,昨晚睡在床上的人有多激烈。
夏子菁眼底一黯,主动忽略掉所看到的情景,朝响着水声的浴室走去。还没到门口,浴室门便被打开,穿着白色睡袍的曾素琴攀着墙身一拐一拐走出来。
“喝!”看到夏子菁,曾素琴吓了一惊,随即黑了脸:“谁允许你进来的!”
“叶伯伯说……”
“滚出去!”
被吼了,夏子菁闭了闭眼,没久留,很快退出房间。回到客厅,叶荣添不在,应该是觉得难堪离开了。她对着落地窗外的湖景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二楼传来曾素琴愤怒的叫喊声,才回过神。
不过曾素琴叫的不是她,而是屋里的帮用。
“叶伯伯说她今天请假了,我刚才进去你的房间,其实就想跟你这件事。”
曾素琴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扭头又狠狠朝楼下瞪去。
夏子菁回避了那不带善意的目光,淡淡地问:“你早上的按摩仍要继续吗?”
“为什么不?”此时曾素琴已经换了衣裳,一身得当的装束把刚才的狼狈一扫而空。
“那我到休息室等你。”夏子菁说完,转身离开客厅,很快消失了身影。
曾素琴抓着楼梯扶手下来,再移进厨房。偌大的空间里空荡荡的,用人不在,连早点都没人准备。肚子饿得发慌,昨晚叶荣添如狼似虎,根本不像个过六十的人。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酸软,也没心情自己弄吃的,索性直接去休息室。
房间里夏子菁已经准备就绪,曾素琴走到贵妃椅坐下,放好脚。夏子菁拿了个抱枕垫在她的背后,又打开一张羊毛毯给她盖上。
曾素琴伤的是脚部,撞车导致骨折脚踝骨骨折,手术穿了钢钉固定,现在钢钉取出来了,但脚踝还不能往上翘,所以无法用力。医生说这是由于局部的慢性粘连炎症引起的,做局部按摩有助于帮助康复治疗。
夏子菁经过大半个月的经验,手势已经相当纯熟。不过以往做按摩时,曾素琴总会气定神闲地坐着,不知为何今天像屁股长疮似的,总是动来动去,严重影响了她的工作。“曾女士,你身体不舒服么?”
“没……没这回事?”被这么一问,曾素琴往后靠去,安定下来了。
夏子菁用手肘印了印额上的汗,继续专心手上的工作。隔了一阵,她终于意识到有道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稍一抬头,便与曾素琴灼灼的眼神撞个正着。“有事吗?”
曾素琴抿了抿嘴唇,迟疑了几秒,才凝着脸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呃?”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问题,谁敢这么说她?
“跟前夫离婚十年了,明明早就对他死了心,甚至暗地里非常瞧不起他,却又神推鬼使的跟他上床!”
原来……她心烦的是这件事。
“叶荣添现在还是你妈妈的丈夫,你肯定打心底的鄙视我,对吧?”
太骄傲的人,活着是否太累了?夏子菁对此事,其实没有任何想法。“你想太多了。”
“你发誓没暗暗嘲笑我?当年那么洒脱的选择离婚,现在却吃回头草,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我告诉你,我真的不屑跟叶荣添复合,是他抓破脸死缠着我而已,没有他的日子,我不知过得有多快活。他一粘过来,我就频频出意外,现在连腿都撞断!”
夏子菁想,曾素琴平常肯定很少有人能倾诉,不然不会一发不可收拾,一股劲的把心底话全吐出来。
“我告诉你,虽然我不屑跟叶荣添交往,但想到你妈妈知道自己丈夫把心思都花在前妻身上后如何气愤跳脚,我就觉得很心凉。这是报应,当年她如何费尽心神,到头来依然留不住这个男人的心!”
夏子菁未有答话,垂着头,专心致致的按摩。
曾素琴难得肯跟她说那么多话,却没得到任何反应,便恼了,一下子把脚收回,朝她大声喝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你妈现在被出轨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
夏子菁仰起脸,吐了口气,轻声道:“这么多年,其实我从不过问我妈跟叶伯伯之间的事。我只是一个后辈,根本没资格去评论你们之间的事,也轮不到我去评论。套句叶文昊的话,我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那你是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虽然你跟文昊结婚了,但如果父母不承认,你以为你们能过得心安吗?”
“肯定会有点不愉快,但生活总不可能尽如人意,我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说得好洒脱,你就不怕我使手段强逼你离开?”
“叶文昊不会同意的。”
“你就那么自信?”曾素琴盯着她淡薄的脸,越说越来气。
夏子菁小小地叹了口气:“我苦苦挣扎了九年,都不能让叶文昊放手……”
“你苦苦挣扎?难道你是被逼的?你根本不是真心爱着文昊?”突如其来的信息,令曾素琴不可置信。在她的思维里,始终把夏子菁与郭洁归为同一类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肯定是使了手段,才让儿子着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