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还做了这样一个梦,真实而可怕:
感觉到脸上微微的□,我下意识地想睁开眼睛,我努力地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憔悴而痛苦的男人正伸出苍白修长的手颤抖着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眼里隐忍着温柔浓情的泪水。
我眨了眨眼睛,又万分恐惧地紧紧闭上双眼。
但脸上那微痒的感觉并未就此消失,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可及,下一秒,我骤然睁开眼睛才确信眼前的场景不是梦中才有情景。
明明医生对着我摇头……
我的内心在那一瞬间强烈地闪过欣喜、害怕、愧疚、痛苦,我勉力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他的笑容并不明显,大概是再也没有力气笑了,嘴边只是浅浅扬起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颊边的那个梨涡没有显现出来,但却足够让我感受到他身上生命的气息。
他喑哑低沉地说:“萧萧,你睡得太久。”
我看着他,茫然地问:“有多久?”
“三天。”他叹息着说。
我想了想,苦笑说:“好像之前是你一直不愿意醒来吧?”
我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感觉到腹中隐隐的刺痛,我皱着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问:“林静深,我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问题大胆而直白,令他无处可逃。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轻易捕捉的痛楚,探出手轻柔地拨开我面上的发,很轻很轻地在我耳边呢喃说:“它走了,但你还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
我的表情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之前我有过怀疑,却不太确定,如果不是前几天那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呕吐欲望,我不会察觉到。
我的脑子很空,我知道它来得并不是时候,我甚至没有任何为人母的喜悦,毕竟连我自己都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但我还是很压抑很难过,是一种天生而无法自制的女性悲悯。
林静深牵着我的手凑到他的嘴边,轻轻地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而细致的吻,我被手上轻微的痒意惹得格格笑出了声。
我一直笑一直笑,笑着流出眼泪,然后终于醒过来。
同样是脸上□的感觉让我醒转,但我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林静深,而是满脸疲倦的那个女人,她坐在我的身边,正用着洁白的纸帕替我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
“你醒了?”她的声音太疲惫。
我试着用干哑的喉咙说话,我恐惧地问了同样的问题:“我是不是怀孕了?”
梦里的痛意太真实,真实到在我醒来后腹中仍有绵延的刺痛。
她的表情冰冷,机械地为我擦拭着,很久后才哑哑地吐出:“你太年轻,这样会毁了你自己。”
我凌厉地追问:“所以呢?”
她手中的动作一顿,优雅地收回手,顾左右而言他平静地说:“静深已经度过这一劫,不过尚在观察期。”
“你把它怎么了?”我极力遏制住自己剧烈震颤的心。
她看着我,无奈极了,将手中的纸帕丢入了纸篓,“你该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容不下你,你害他发了狂差点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在你被送入急救室室后医生就已经将你的情况告知他。”
她不再说下去。
我强忍着莫大的痛楚,执着地问:“所以你并没有加以阻拦?”
她没有开口,像是忌惮一触即发的我,始终保持沉默。
“你们这些大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地决定子女的一切?你们决定我的出生、决定我的教育、决定我的人生,你们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决定我的每一个选择,就好像我生来就该任由你们摆布?!”
她看着情绪濒临失控的我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无奈地说:“林静深的父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你日后所需,那个数字足以让你安然度过接下来的时光,我无力抗拒,尽管我希望你留下来给我的儿子更多的鼓励。”
我打断说:“我会走,但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你太令我失望。”
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眼含深意和不解怔怔地看着我。
我想,这一辈子我大概都不会与她相认了。
我执意地从床上下来,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痛得差点昏倒,但还是咬着牙起来脱掉身上的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她讶然地在一旁望着像一头狰狞野兽的我,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劝说:“你的身体还未好全,这样不管不顾会落下病根。”
我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昂起头,冰冷而孤绝地与她对视,我说:“你以为我还会在乎?”
我凄惨地一笑,以我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
我已无处可去。学校已经办了休学,租处已经到期。
原来天大地大,却早已没了我想去的那个地方。
去了咖啡馆领回寄存的行李,我拖着行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下雪天的暨城。
□不断涌出的血快达到了崩溃边缘,可我已经痛得麻木。
路边的雪积得很厚,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身边。
师傅摇下一半的车窗问我:“姑娘你要车吗?”
我迷茫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真切,我点了点头。
“去哪儿?”师傅问。
我放好行李坐进车内,看着窗外白茫茫的景象,想了想说:“暨城。”
他一怔。
“整个暨城。”我重复,“每一条街道,我都要去一遍。”
最后的告别,他曾经所走过的每一条路我都不想错过。
************************
离开暨城的那一天,天气难得的明媚。
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阻止我离开,就连上天也没了借口。
送我去机场的司机是上回带我走遍暨城的老师傅。
“萧小姐要走了啊?”他笑呵呵地问,手中不断打着方向盘绕过冗杂的街道。
我点头,“是的。”
“回老家?”
“不。”我说,“去一个曾经最爱我的人离开我的地方。”
他像是抱歉触碰到我的往事,尴尬地笑了笑,过了很久才说:“这一段路你记得吗?上回你特意叫我转到这条路上,这里离火车站很近,小胡同很隐蔽,但车少,开起来极为通畅。”
我木然地抬起头转向车窗看着外面。
我仓促地打断他:“师傅,前面那个路口转弯处可以停一下吗?”
“怎么了?”
“请你停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做完。”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下了车,径自走到附近的一个邮局。
如果上次我没看错的话,这里附近的确有一个邮局,就在我与林静深第一次见面他车子所停之处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我摸索着往前走,果然是一个很小的路边邮局,里面办业务的人只有星星散散的几人。
这个邮局大概已经有些历史了,设施陈旧,就连柜台窗口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铁窗口,设置的铁栏杆锈迹斑斑。
我找到邮寄处将要寄出去的东西交给工作人员。
她例行公事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我说:“一块石头。”
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没听说过有人会寄石头。
回到车内,老师傅搓着手眉开眼笑地问我:“去寄了东西啊?”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
“好。”
大约半个钟头,他将我送到机场。
替我从后备箱搬下行李,他像是不舍亲昵地与我握了握手。
我试着去回握他,回握这个慈善的老人。
深吸一口气后我抽出手,终于提起行李准备离开。
我走的每一步,脚步都极为沉重,像是被灌上了重重的铅,举步维艰。
艰难地走了大约十几步,身后突然想起一个洪亮而空寂的声音:“你还回来吗?”
这声音,像是秋天的孤鸿飞过高空,像是盘旋的叶子跌坠大地,载着我越渡遥不可及的沧海。
天蓝、云白、风微,
我回头,阳光正烈。
一切都像最初的样子。
面对着这个城市,我终于笑着说:“不,大概永远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之后会上番外(具体时间不确定,会在近期完成,是关于最后的结局问题)。这个结局写完的时候是四月份,比较短的一个故事,花了大概20天写完。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写古代言情,这本是第一次尝试写现代言情,可能故事的表达远不如写古言纯熟,但却是我一直想写的故事。最初的设定是想写一个年轻女孩的故事,大概那段时间是一个女性这一辈子对爱情最诚挚的时光,无所谓金钱无所谓名利,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只是因为他篮球耍的很帅,也或许只是因为他成绩优异、样貌清朗,总之在我眼中那段时光的爱情是倾尽之后所有的时光再也弥补不回来的。这个故事有很多现实的影子,每一个人几乎都是我身边人的缩影,某些设置的对话和内容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写的时候特别带感情,动情处还会潸然泪下。每一次写完一个故事就像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