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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嘉点了点头,恩。手绕过我的头,将我的脸贴着他的脖颈贴着,其实沈子嘉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出了汗,混着枪火的味道,可我就是觉得安静,舒服极了。
刚才在撤退的时候,我根本顾不得担心沈子嘉好不好,我是医生,是全队的医生,我要保证全队人的安全,现在,小黑才是我的责任。我告诉自己,原来这就是枪林弹雨,这才是生死攸关,我想,如果我就这么去了,老太太会不会气得下辈子不收我做她闺女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是死皮赖脸,也还是要做她闺女的。
李锋扯开我的裤管,我察觉到沈子嘉的手紧了紧,莫非腿上的伤很厉害吗?应该没事才对,不然我也不能走这么远,顶多留多一点血。
沈子嘉后来告诉我说,他看见了小腿上的伤,伤口冒着血,染了下面大半截的腿,膝盖上的疤是不深,但看在他眼里,狰狞着。
分手吧,景年
李锋说,景年,为什么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肖院长说,可惜了,这丫头手巧,是个好医生。
小黑被人扶着过来看我,就说了一句话,景年,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小黑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是我欠他才对。
工我看了看后头,孙珈来过了,大叔来过了,黑脸大队长也来过了,谁都来过了,我笑着告诉他们,我没事,但我最想的那个人,没有来。
大队长黑着脸,他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他身后站着肖院长,手中拿着医院的治疗报告,看着我,我觉得我真神奇,我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怜悯的样子。
“组织上给了记了二等功,但……景年,我们把你档案退回原籍,这也是没有……”
二我身子猛地一坐,手上跟脚上的伤一紧,撕拉的疼,我坐起身,看着大队长,我努力了四年,我才刚到沈子嘉身边,为什么可以这样!
“队长,我不要……”手上的伤提醒了我,是啊,景年,让你来,是因为你能在战场上救人,可现在,你能保住自己的手都不一定,你凭什么留在这里?这不是残忍,这是现实,真正的现实,没了能动刀子的手,我留下来做什么?
打杂吗?
“我可以,在野战医院……”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子,算不算是垂死挣扎,我努力了四年,换来了短暂的相聚,然后呢,然后一切都被收走了?我真的,真的不甘心。
眼角红红的,我看着大队长,不管怎么样,我想留下,就算是扫地的活儿,只要能留下来,我都愿意,我舍不得沈子嘉,这可怎么办呢?
“景年,你回去吧,我们,分手了。”
沈子嘉站在门外,身子挺拔,面色却有些阴沉,我坐在床上看他,那么好看一个人,就算只是板寸头,绿色的日常服,明明很普通的,但他就是那么好看。
我冲着沈子嘉笑,轻轻地笑,然后我用没受伤的手,招了招,要他过来,沈子嘉看了一眼大队长跟院长,然后他们两个都轻轻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我轻轻拍了拍病床边的空位,“子嘉,你过来。”
我知道,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我知道,我很固执,如果沈子嘉不动,我会一直叫他过来,我会一直喊他的名字。
沈子嘉走了过来,依着我的话,坐在边上,侧对着我,轻轻碰了碰我的脸,然后就笑了,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满的,温暖。
“傻丫头,果真是个傻丫头。真的不该让你来,害了你的,年年,回去吧,我们……分手吧……”
沈子嘉,你真狠,分手的话,你居然要说上两遍,我即便是假装,都假装不了自己听不到。
我抓着沈子嘉落在我脸上的手,摇了摇,声音闷闷的,“子嘉,你说笑的吧,你别看我手残了,你就不要我了啊。”
“是啊,年年,我要不起你了,散了吧。”
眼珠子那一瞬间,不要命似地往外冲,我扣着沈子嘉的手,问,“沈子嘉,是谁当年缠着我,要我喊他子嘉哥哥的!”
“是我!”
我求你,看我一眼
我头疼,嗓子眼干干的,呼口气也疼。
我的手被定得死死的,用了麻药,也还是疼。我觉得我像是一条沸水里的鱼,求一口温凉都不可以,胸口疼得要裂开了,这会儿,真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是舒坦的。我努力睁着眼,但是孙珈给我打了镇定剂,我昏昏沉沉地,脑袋一动就觉得整个人就要离开地球了。
我觉得我左手被人握着,软软的,暖暖的,然后一点点湿了,我很努力睁开眼,就看见我家老太太坐在边上哭,说什么我都没听见,老太太拿了酒精棉给我降温,我嘶哑着喉喊了一句,“妈……”
然后我看见我家老太太激动地又哭又笑,然后老太太摸着我的脸,说了什么,我真的听不进去。
工那晚,他们把我送到最近的那个市里去。
高烧烧了两天,老太太在边上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我好像听见老太太跟人打电话,然后边打边哭,我半睡半醒,烧得整个人热烘烘地泛酸。老太太就轻轻在我边上说话,说一些悄悄话,就跟以前一模一样。
老太太说,你啊,就是个不省心的孩子,先是脚,现在又是手。老太太说,手就是不灵活点,没残。
二然后我就醒了。
我看着医院里头的一切,然后一点点想起来,沈子嘉说,我们分手吧。
老太太心疼地摸着我,下巴尖尖的,比狐狸还要瘦。我勾着我妈的手,跟我妈说,我爸呢?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爸来了,沈子嘉就活不了了。
我点了点头,我爸在我的事情上,王霸之气很强,可是我想我爸。
我又问,沈子嘉呢?
我妈没好气地轻轻点了我额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就记着他了?
我点了点头,我都记了十几年,咋能忘得掉?何况,沈子嘉他不是不要我,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要不起我了。
其实,烧了一次,躺着半睡半醒地折腾了一回,我反倒是冷静了。沈子嘉那么好,好到我当初都没啥顾忌的,一头就扎了进去,我怎么可能看走眼?
我在这里,对谁都不好。我总会偏心的,这次行动,我担心沈子嘉受伤,而我在后面,沈子嘉总是会分心到我身上,而问题就在这里。这儿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都是有打算的人,我们都不冤枉欠了谁的。
我是医生,我明知道手在那种情况下,不能使,但我不能欠了小黑一条命,就算剁了手我也还是会救小黑。
假如,这次没事,那么下次呢?我跟沈子嘉,有情分搁在那里,我们都以为能做到的,其实,我们做不到,我们爱得太深了,深到假装都装得不像了。
沈子嘉,但是,我不明白,我愿意跟我妈回家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松口,我就算每年只能见你一次,我都愿意,为什么你不愿意了?
烧来得凶猛,退得也快。
大队长来看我,我瞪着大队长,嗓子还是哑的,我问他,沈子嘉呢。大队长说,在车上,没下来。
我哭笑不得,果真还是个大侄子,我还当你腹黑成神,进化了呢?
安静的新生活
梁霄抱着我,眼神中充满担忧,看着我说,想哭就哭,不丢人。
我反手抹了一把眼角,倒是真正地笑了起来,“梁霄,我说过,事不过三,我喜欢沈子嘉,他也喜欢我,那么总还有机会的,我就等他,等到我等不下去了,我就走,你说,好不好?”
我是真的喜欢沈子嘉的,他也是喜欢我,所以我愿意给自己还有他三次机会,沈子嘉,你千万要在我走远的时候及时找我回来,否则,我们便是真的一刀两断了。
孙珈帮我把寝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送过来,我问老太太,反正咱们都到这里了,不如散散心,就当旅游了?
工老太太摸了我脑袋,声音轻轻的,“傻闺女,你爸在家都急死了,尽想着玩。”我乖乖地把药吞了,然后躺在床上撒娇,我妈妈不让我乱动,瞪我,手伤都没好,别乱动。
我妈就叹了口气,你还想着去见他,是不是?
我也不装,点了点头,“妈,我就认准了这个人了,好不好啊?”我妈沉默,不说话了。
二其实我病得并不重,发烧好了之后人也清爽多了,大队长那天在沈子嘉开车走了之后,踹翻了医院里的一盆花,说,“死小子,胆子忒大,敢开我的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方劲说,狠狠收拾那小子,梁霄说,拜托大队长了。
我眯着眼睛,“老大,手下留情啊。”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舍不得我们家沈子嘉受苦。
我问老大,“沈子嘉什么时候放假?”
老大说,“你先回去养伤,我不会给他安排相亲的。”
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