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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苏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到的医院,当季非墨推进急救室时,她先是忙着挂号缴费等,几分钟把这些忙完,然后坐在急救室外边等季非墨。
好在时间不长,十几分钟的样子,季非墨就被推出来了,不过他人却没有醒过来,只是挂着点滴,医生说先推到观察室去,大概要挂三瓶点滴才醒得过来,因为他醉得太厉害了。
晓苏无奈,只能去观察室守着他,好在今晚观察室人少,六张床位只有三张床有人,她就在旁边的那张空床上坐着守着他。
的确是醉的跟死猪一样,第一瓶点滴挂完,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脸色越来越青白。看着无比的吓人。
好在第二瓶点滴挂到一半的时候,季非墨终于有点反应了,她看见他手指在动,然后是他的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声音。
“季非墨,”她赶紧喊他,用手去拍打着他的脸,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嗯。。。。。。啊。。。。。。”季非墨的嘴脸连着发出难受的呻/吟声,而他的手也不停的去抓胸口,晓苏下了一大跳,迅速的用手把他那只插着针头的手给抓牢,生怕他把针头给撞到了。
半睡半醒中的季非墨显然对自己的手被控制住非常的不满,忍不住用力的一甩,这一下不仅甩开了晓苏的手,而且还把她推得连着倒退了几步,一时间稳不住自己的身子,最终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
旁边床躺着的男人对正在给他削苹果的女人说:“你看看,平时还总嫌我这不好那不好,现在看到了吧,比一比,我有多好,我不抽烟不喝酒,你要是像她一样嫁这么一个醉鬼,有你受的。”
女人听了男人的话白了他一眼,低声的反驳了句:“你倒是不抽烟不喝酒,可你一个月能赚几个钱啊?没听护士说吗,人家这个男人是喝了一瓶马爹利喝醉的,一瓶马爹利啊,那是多少钱,你一个月的工资,你想醉也得有钱来醉啊?”
靠着窗户边的那个中年阿姨说话了:“我说大妹子啊,你话不能这样说啊,这男人还是不要太有钱的好啊,真的很有钱了,估计就不只是喝醉酒那么简单了,恐怕是吃喝嫖赌一样都不拉下啊?嫁个这样的男人,也没啥好日子过的,没见他刚才把他老婆给推倒了吗?”
顾晓苏就在他们的议论声中迅速的挣扎着站起来的,然后再次用自己柔弱的双手抓稳季非墨那只插着针头的手,好在季非墨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就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自己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完全的醒过来了。
季非墨嘴里偶尔发出难受的呻/吟,在第二瓶点滴即将挂完的时候,他一下子睁开眼睛醒过来了,接着猛的坐起身来,再迅速的跳下床来。
“喂,季非墨,你要去哪里?”晓苏吓了一大跳,看着下床来就胡乱的伸脚去穿鞋的男人,一边取挂着的吊瓶一边紧张的追问着。
“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季非墨说话间拖拉着皮鞋就迅速的朝洗手间奔去,晓苏在后面把吊瓶举得高高的跟着他跑,甚至在他跑进男厕所时她都没有意识到,只想着不要让吊瓶和他的手脱离了连接。
好在观察室里的男厕所此时没有人,因为另外两个人都在病床上躺着呢,可即使是这样,顾晓苏也觉得够丢人,因为季非墨完全没有避开她就在那里小解。
她的手高高的举着吊瓶,背转声去,听着那清脆的声响,脑海里瞬间跳出来的居然是白居易《琵琶行》里的两句词: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晓苏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这么尴尬的时候,她居然能想到白居易的《琵琶行》,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笑过之后才发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没有了,正在疑惑,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声:“我已经小解好了,你究竟要在这里站多久,是不是真的就对男厕所情有独钟?”
晓苏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瞪了他一眼,举起吊瓶,迅速的朝厕所门口走去,再也不看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哎呦,”季非墨在她身后叫了一声,接着就听见他在身后小声的嘀咕着:“顾晓苏,你不能走慢一点吗?不知道我是病号啊?”
顾晓苏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停下脚步,随即转过身来,却又刚好和后面正低着头大步追上来的季非墨撞了个正着。
“哎呦!”两人几乎同时低喊了一声,又各自倒退一步,然后又都举起空闲的那只手去摸着自己的额头。
“你想谋杀亲夫啊?”季非墨用手揉捏着自己撞痛的额头,他原本就头晕脑胀,被她这一撞,貌似头就更晕的厉害了。
顾晓苏听了他的话脸当即就黑沉了下来,接着冷冷的道:“季非墨,你喝醉酒了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是顾晓苏,不是顾明珠,我即使要谋杀你,也不是谋杀亲夫,而是谋杀的情夫!”
季非墨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冰冷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一声不吭的上了床,拉过被子连头一起蒙住,睡觉!
☆、惊鸿一般短暂,烟花一样绚烂60
等季非墨挂完点滴后又找医生复查没事说可以走了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他们俩一起走出医院,天刚蒙蒙亮,天空灰蒙蒙的,倒是把路灯显得愈加的昏暗。
清晨的风吹来,季非墨看了眼穿得单薄的顾晓苏,几乎本能的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用手臂揽着。
晓苏稍微一愣,即刻挣扎了出来,他的身体醒酒后好像已经暖和了不少,刚才的那一霎拉靠着他的怀抱貌似有些温暖。
然而,她知道,有些温暖,恋不得。
季非墨显然也有些尴尬,原本还有些青白的脸随即冷沉下来,一声不吭,只是和她一起迅速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安静的来到医院门口,然后安静的上了一辆在门口候客的出租车,谁也没有说话,貌似,也找不到话说。
他们俩并排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出租车司机问明地址后也不说话,只是按开了车载CD,韩磊低沉雄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为什么还在等待/我不知道为何能这样痴情/明知辉煌过后是暗淡/仍期待着把一切从头来过/我们既然曾经拥有/我的爱就不想停顿。。。。。。
晓苏微微的闭上眼睛,她其实很想对出租车司机说,大哥,别放歌了,我一整宿没睡呢,你要放也放点轻音乐催眠曲啊,这帝王之声嚎叫得这么豪壮,人想打个盹都不行。
可她到底没有说,因为医院距离望海阁不远,韩磊的这首《等待》还刚吼完就到了,季非墨一直阴沉着脸,她迅速的掏出钱来付了出租车费。
晓苏以为季非墨应该开车回去的,可谁知道他阴沉着一张脸跟着她上了楼,一进家门,居然连外套都不脱直接钻进了卧室,长手长脚的伸直,就那样大刺刺的霸占了她的床——
不,是他自己的床。
她没有办法,很困很疲惫,只能在衣柜里抱了床被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去睡觉,好在沙发还长,她稍微缩一下腿,然后就那样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从凌晨六点多睡到傍晚18点多,足足睡了12个小时,起来时房间里早已经没有了季非墨,他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伸了个懒腰,没有心情去纠结季非墨走的问题,因为她现在要顾的是自己肚子饿的问题,从昨晚到今晚,整整24个小时了,肚子里咕咕的叫着,正不停的向她抗议。
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浴室,只想着快点洗漱完毕然后赶紧下楼去找地方吃饭,可她正在洗澡时,手机铃声大作,架天地的响。
肯定是葛小菲那家伙,估计又找不到人陪她相亲了,于是就又来找她,只是她这会儿没有心情去陪她相亲,所以对于那手机铃声,她直接选择了没听见。
等她洗好澡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手机铃声已经是第N遍响起了,她在心里轻叹一声,葛小菲这丫的耐性实在是太好了,貌似她不接电话,她就要把她电话打爆似的。
晓苏无可奈何的拿起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就直接按下接听键,不等葛小菲开口,她就急急忙忙的对着手机喊着:“喂,葛小菲,相亲的事儿千万不要找我,你赶紧找别人去。。。。。。”
“谁是葛小菲?”低沉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不等晓苏回答,接着又传来一句:“顾晓苏你究竟在哪里?相亲吗?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我忘记带钥匙了。”
晓苏望着手机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这电话不是葛小菲打来的,而是季非墨打来的,而且,他说什么?他忘记带钥匙了?
“我在家里,”晓苏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说完后又觉得不妥,于是赶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