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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萸是一定要报的……怎么能因为征战艰辛就不跟着伺候公子……”
初荷面上带着恭敬,只是说道:“初荷是姑娘派了来伺候公子的。”
关珊无声地笑了一下,默然点了点头,片刻,才又说道:“嗯,你们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早些说出来,别强忍着。如果觉得受不了要回去州牧府里,也可以告诉我。”
初荷立即施礼道:“初荷明白。”
陈萸却面色坚定地说道:“阿萸是一定要贴身伺候公子的。”
关珊脸上有了一点点笑容,转过身去看蒋乐等人动作已经快要结束,她目光闪了闪,终于从来朗然的神色变得有了一丝丝黯然——阿萸,你难道不知道过犹不及吗?是我做人太失败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阴霾的情绪在她身上只存在片刻,转眼间蒋乐走了过来,关珊立马振作精神迎了上去:“可以出发了?”
蒋乐拱手,沉声说道:“是。”
关珊点头,抬步先行:“那么我们这就出山。”
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远,就看到罗震从一片森林的一棵大树之后冲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继而明显是看到了她,顿时脚下速度更快地往这边跑来。没几步关珊就发现问题——他的步伐十分凌乱而急促,好几次被脚下藤蔓绊得差点摔倒,他却好像丝毫不在意,脚下步子反而更快。
罗震虽然不是没有蒋乐这年纪该有的稳重,但也从来不是这样不经事的人。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失态了?
关珊神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罗震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地慎重说道:“范管事……没了。”少顿,又说道,“那个钟淼的书信昨夜就已经给主公您送来,您还没收到吧?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吧?主公、主公……范管事他……”他总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如果是他被留下,范管事逃了回来,那么死的就是他了啊……范管事的武艺比他高,更得主公重用,对他们这些人更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可现如今……
关珊听到罗震说范觅没了之后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又听他说完后面的话,却是惨白着脸,神色自若地抬手制止道:“嗯,我知道了。还没收到他的书信,自然也就没答应他什么。罗震你辛苦了,先跟在队伍中休息一下。朱林?”
“小人在。”朱林应声而出。与罗震蒋乐一样,他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他们都是范觅带进州牧府里,甚至是他把他们带到关珊面前才得到重用的。他们叫他一声“范管事”,从来是真心实意,甚至也带着感激与敬意。
关珊眉头紧皱:“你先我们一步出去,告诉刘征与法真,我片刻之后便会去与他们汇合。如果他接了钟淼的书信,一定等我出去再处理。”
朱林答得毫不含糊:“是,小人这就去。”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就快速去了。
关珊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更加沉重,转身对罗震和蒋乐说:“我们继续赶路出山。”停了停,一字一顿地又道,“范觅的仇,我记下了。有你们这些同袍,我想他只会说……虽死无憾。”她说话时,脚下不停,说着说着,就回想起那日从州牧府离开时的情形。
在府中被人行刺时,范觅几乎是拼死救了她一命,事后大夫几次说他的伤太重,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即使他是男人,比她这女子强壮好得快些,可那些远比她严重的伤,即使恢复的快,又怎么可能在她的伤并没有全好的情况下,完全痊愈,恢复如常?
是以听到范觅要带了人手抢在她之前进汉中,为她刺探消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制止。她甚至还没有想到要怎么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能让他带伤再出去历险?
可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丈夫生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忠孝仁义,我知自古难全,但总要尽力去做到一二。主公不必挂怀刺客之事,那在范觅看来,便是当为。
主公当知,人生一世,重在有所为!若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那么即便在下一刻就见了阎王,亦当是虽死无憾!
今日之事,在范觅看来,便是该做的。若主公不让我去,我才会不甘、遗憾。[·]
……
那是范觅第一次在关珊面前没有自称“小人”,而是用了“我”。她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够想起他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再不复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字字说得坚毅而肯定。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求无愧于心……说得多好。
关珊不说话,其他人皆是一语不发,这是进了定军山第一次,赶路的一行人异常沉默。
×××
“主、主公,征愧对主公。”
关珊迅速出定军山到了刘征大营中,刚刚坐定在案几后,就见刘征面色涨红,一脸愧疚地单膝跪地。
坐在一旁的法真沉默不语,面色同样不是很好看——之前益州被关珊打下来,他是并不认同这个朝廷已经认了的益州牧的,所以干脆闭门不出了,不理会她给的官职……即使那职位比刘焉给的高。后来关珊用了许多方法之后,他才又继续任职。可关珊这样重视他,他第一次在她的命令下随军出征,做了什么?
一见刘征的动作,有些恍惚的关珊立即回过神来,登时站起身绕过案几亟亟去扶他起来:“刘征你这是做什么?我很清楚,战败并非你们的过错,事实上你们从来没有和敌军正面交锋过,又谈什么战败战胜?他们不过是耍了诡计而已。”说完,她顿了一下,才又道,“朱林把我们在定军山中的战况告诉你了吧?张鲁已经败得犹如丧家之犬!我军并未战败!你们懂了吗?”
刘征被关珊搀扶起来,听她说完,脸上愧疚的神色淡了些,诚声赞道:“主公神勇。”
关珊回到案几后,沉声说:“自责愧疚这些情绪都没什么用处,成功得经验,失败得教训,我们该看的从来不是过往,而是以后!若敌军人数与我军相同,刘征你可有信心大败张鲁军?!”
“有!”刘征大声答道,面上战意盎然,眼中熠熠发光。
关珊一点头:“好。那你就等着堂堂正正与之一战!我已经逼了张鲁出来,有法军师在,任何诡计都逃不出他的谋算。”
闻言法真微微动容,刘征却又忽然站起来说道:“主公,敌军有信到,指明给主公您。”
“我知道。”关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一个并没有笑意的笑容来,“信给我,我在这里看些信件,你们去做事,不用呆在这里了。刘征你传令下去,整军准备出发。”
刘征法真两人都有些诧异,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齐声回道:“是,主公。”继而刘征把信拿出来递给了关珊之后,两人就都好不耽搁地行礼离开了。
关珊伸展着平摊的手掌,没有表情地凝视着躺在掌上的信封,片刻之后,她的手慢慢收起,握紧,她握掌成拳,渐渐用力,再用力,直到关节处都开始泛白才停住……信被揉成一团。
初荷小心翼翼地叫道:“公子?”
一旁的陈萸跟着关珊的时间已经不算短,她还从来没见过一向豪爽开朗仿若真正的男子一样的关珊,也会面无表情……神色也会让她害怕。是以,她一时被吓住而来,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关珊听到初荷的声音,敛了敛面色,又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可这笑意却始终没能抵达她的眼底:“嗯,怎么了?”嘴上说着,右手一松,把已经被揉成一团的信拿起来,动作不紧不慢地撕了起来,一片,两片,三片,四片……很快那信封连着里面没有被人看过的信一起,被撕成了碎片无数。
初荷低声说:“公子还未用过午饭,我去给公子拿些来用吧?”
关珊点头:“好。”
可饭拿上来之后,她却并没有露出以往看到米饭时那种馋嘴而迫不及待的神情,只是沉默地拿起木铲开始吃饭。吃饭就像在数饭粒一样,慢慢吞吞的,再不是以前那种吃得很香把看的人食欲都勾起来的样子。以前她吃白米饭就像吃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现在却像是在咽药,艰难地一口一口勉强吃下去。
只吃了不到平时的五分之一,她就停住不再用饭了,微带疲惫地挥了一下手:“拿下去吧。”
初荷见到她疲倦的神情,暗自猜测着,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才不想吃了。休息好了,自然就好了吧?于是她没再说话,只是施了施礼,默默地把饭菜拿了下去。
一旁的陈萸却只觉得心头不安愈加浓烈了——公子她怎么了?以往不管再怎么累,只要看到米饭,她都会大吃特吃,累得越狠,吃得越香越多。之前从散关往成都城的一路上,比这一次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