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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所未想,却与之前路数严丝合缝,不由暗叫一声妙!待冥风应了黑子后,他下了几步又顿住,只听辰汐又道:“上位七九路。”
如此,只要他思路一阻,辰汐便会出言提醒,一顿饭功夫,已复完此局。火神这才想起身后之人,转过身来,深深一揖道:“多承先生指点,今日当真叫我开了眼界。想必先生便是那执白子之人了?”
辰汐早已见到他额间流动的火焰印记,心中虽然惊讶,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还了一礼,谦逊道:“过奖;此局不过是我先下过一遍,记在心中,指点万谈不上。”
火神见他相貌清秀;俊雅非凡,棋道造诣极高,言语却甚是谦和,更是心折;不由起了结纳之心。心想看他相貌气度,自属仙家人物无疑,可在天界却从没见过。当下问道:“小神上任前独居深山,于天界人物所知甚少,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辰汐微一迟疑;不知是否该坦诚身份。自上次南天门一战后他便不在天界露面,新火神受封上任他亦未到场,因此两人都互不相识。
火神见他迟疑;只道他不愿道明身份;想他隐居凡间;或许也是为此。便即道:“先生既是冥王师兄;小神便也沾光;尊称你一句师兄如何?”他自己也是长年隐居世外之人;于位分、门第之别看得极淡。此时心折于辰汐的棋道造诣;若得时常与之切磋、讨教棋艺;别说让他称一声师兄;就算让他拜师;估计他也能答应。
辰汐素来待人坦诚;见火神如此说,哪敢答应?正欲表明身份;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伯伯,我师父年纪比你小这么多,他怎能是你师兄呢?应该你是他师兄才对呀!”却是辰晴回来了。
有了冥风的前例;这丫头对平白无故冒出来认亲的师叔师兄毫不为奇。她适才去找了一圈,最终在南边山坡上发现了小蓝正与一匹黑马躺在那里悠闲地晒太阳,方知上了小师叔的大当,白白向北奔波了几十里。一见冥风便气鼓鼓地道:“小师叔,你又骗人,小蓝明明在南边,你却骗我往北去找!”
冥风嘿了一声,撒赖道:“是么?那是我听错啦!”不与她多缠,转头向火神道:“都说新官上任千头万绪,星君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
火神突然脸一黑,怒道:“还不是为找水神这王八蛋!”他相貌斯文儒雅,举止彬彬有礼,不料却突然暴出这么一句粗口,冥风和辰汐听了均是一怔。
辰晴好奇地道:“伯伯,那水神怎么得罪你啦?”辰汐向来不在她面前使用仙术,连水麒麟平日都化做一匹白马,就是不欲让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这丫头哪想得到他就是这伯伯嘴里骂的水神?
火神忿忿道:“就是因为这王八蛋,害得老子没清净日子过!”
冥风看了一眼辰汐,但见他脸色如常,于火神的漫骂便如没听见,知他素来涵养极好,有心逗他一逗,看他能忍到几时,咳咳两声,又向那火神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火神叹了一声,道:“也不知这王八蛋使了个什么计策,逼得我叔叔辞职削籍。神位空了这么久,谁都不肯接手,大家七推八推,结果就把我给推了出来!”
冥风与辰汐对望一眼,均想原来他与上任火神同出一族,且是叔侄之亲。
上任火神辞职削籍,族人万分不解。然不论怎样问他,他却半个字也不解释,只说愿赌服输。大家都道他中了水神的计,连累整个家族失势,还得罪了天帝。这一来,族人没谁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推来推去,结果推到了他头上。
火神说到此处,心有余愤:“老子本来在赤霞峰隐居,采药炼丹,喝酒下棋,何等逍遥自在?要不是他使计策诓了我叔叔,这个烫手山芋怎会砸到我头上?”
冥风不解道:“火神一族人才济济,更不乏资力老,名望高的嗜宿前辈……怎么就推举了你呢?”
火神怒道:“这班老狐狸,还有什么他们编排不出的由头?他们说,振兴家族,需当找一个命格最旺之人,我们家族命格当然都数火了;整个家族中数我名字里“火”最多,就是我了!”
辰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伯伯,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火神苦着脸道:“炎焱!”
辰晴和冥风一听同时哈哈大笑,连一直不动声色的的辰汐也不禁莞尔。
炎焱哼了一声:“谁听了都觉得好笑吧?可难道要怪我爹娘给我起名时没料到今日之事?!”
冥风收了笑,正色道:“因此;你一上任;他们便要你找那水神算帐,为叔叔报仇,替家族雪耻?”
“谁说不是呢?”炎焱瞪眼道。冥风所言一点不错,他一上任,族中那些长老便整天在他耳旁叨咕,一定要找那水神算帐,什么振兴家族,报仇雪耻,翻来覆去地说,说得他头大。只要他一天不找到水神,便一刻不让他清净。时日一久,他心里一肚子怨气也尽数撒到那水神身上了。
“一帮老顽固,都成了仙还这么看不透!老子才不会被他们当枪使,去管这些个破事!”炎焱嗤道,突然话音一转:“不过水神这混蛋害得老子好端端地清净日子过不成,我不找到他狠狠整治一下,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辰晴感激他将箭还了自己,一直对他心存好感,见他气得如此厉害,不由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伯伯,你别生气,今天找不到;还有明日;再不行;我求师父帮你一块儿找;总归要找到那坏蛋水神;好好打他一顿出气!
“……”;冥风一口茶刚到喉咙口,不住的咳嗽。偷偷向辰汐瞄了一眼,只见他低着头,手里正在雕刻一只人偶,那是下山前答应了辰晴要给她做的。脸上神色如常,便好像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小师叔,你今天怎么老是咳嗽?是不是染上了风寒?我这里有药,很灵的哦,吃一颗就好了。”辰晴见冥风咳个不停;关切地问道。
冥风还未作答;辰汐忽然开口道:“你又偷偷跑下山了?不是跟你说过,没我允许,不许下山?”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乘他不在就往山下跑,结交了一堆凡人妖怪,鱼龙混杂,还经常带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对她越来越不放心。
辰晴嘴一扁,正准备狡辩;炎焱却已抢着道:“小孩子么,下山玩玩不算什么,不用管太紧了。”笑着拍拍辰晴脑袋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有机会就偷跑下山去喝酒吃肉,还跟人赌棋赌马赌色子,也不知为此被罚了多少次跪,挨了几百顿好打,总也改不了,只要一瞒过师父那双眼,照样往山下跑……”
辰晴笑道:“我师父倒是从来不打我,也不罚跪。”
炎焱一拍手道:“那你还怕什么?”
“咳咳……”辰汐终于忍不住出声。
辰晴惊道:“呀,师父,小师叔将风寒过上你了吗?”
火神自知失言,嘿嘿一笑;道:“我是说,小孩子脾性就这样,你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来劲,你不去管她,由着她去,新鲜劲一过,也就那样了!”
辰晴只觉眼前这个伯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仰起脸,无比诚挚地看着他:“伯伯,你以后常来我家玩,我就认你做师伯好不好?”
炎焱本就有心结交辰汐,向他请教黑白之道,这一下正中下怀,当即道:“嘿,你这小娃娃嘴巴这么甜;我都不好意思不答应了!乖!师伯以后有空就带你到处去玩……”
当此情形;辰汐若再表明身份;徒然令火神下不来台;他只得含糊点头;一笑应对;转头又看了看冥风。
冥风只气得七窍生烟,马马乎乎做辰汐的师弟也就算了。炎焱这小子只怕还没活到自己一半岁数,这下却爬到自己头上来,三人中倒数他辈分最小,叫他情何以堪?
辰汐见他黑着一张脸;猜出他心思;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心下喜忧参半,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是这个局面,若真能从此化敌为友自是最好,只是倘若有天炎焱知道真相,却又如何?
几人中最高兴的人当属辰晴,这位师伯为人亲切率直,又不乏童心,从此她不但多了一把□□,更添了个大好的玩伴。比那个总喜欢捉弄人的小师叔强过百倍。
她却不知,冥风是因为知道她与辰汐的关系而刻意回避。炎焱却以为他二人当真是一对师徒,毫不避嫌,一心一意将她当作师侄来对待。每次来找辰汐下完棋,或赶上辰汐不在时,便会带她下山四处玩耍。小丫头的日子比起从前要丰富精彩得多了。
时光如梭;转眼辰晴便已到了十四、五岁,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然而只因师父宠溺,师伯纵容,她娇憨顽皮只有更甚从前。辰汐深悔平日对她太过宽纵,此时再来管教,已然迟了。更何况,他对她爱念无极,根本也狠不下心去管束。
这天炎焱一来,辰晴便又吵着要下山。炎焱哄得她乖乖等上三个时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