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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改口,用带点特殊腔调的中文重新讲一遍,并又鞠了一个90度躬。
彷佛受到她的影响,我也手忙脚乱地向她行了一个接近90度的鞠躬礼。
『我叫蔡智弘,也是初次见面,也请多指教。』
信杰看到我们的糗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AmeKo,智弘是工学院的学生,人还不错,你以后可以请他多帮忙。”
信杰指着面红耳赤的我,向同样也是面红耳赤的她这么介绍着。
“Hai!蔡桑,以后请多多照顾,A…Ri…Ga…Do。”
她红着脸回答,但仍然没有忘记90度的鞠躬礼。
而我这次,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智弘,这块拿给AmeKo。”
信杰切了一块蛋糕,努了努嘴角,往AmeKo的方向指去。并把音量放小。
我猜不透为什么信杰一付神秘的样子,该不会想整我吧!?
我纳闷地拿起这块蛋糕,端给了她。
『板仓小姐,请用。』
“A…Ri…Ga…Do。蔡桑,你叫我AmeKo就可以了。”
『A——A——Ame——』
“阿妹”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念。
“A…me…Ko。Ame是”雨“的意思;Ko是”子“,所以我叫AmeKo。”
她微笑地解释着。
『AmeKo,在台湾还习惯吗?』
用这句话当开场白,虽然不甚够力,也算合情合理了。
不然要问啥?难道问她为什么跑来台湾学中文?
这种问题她一定被问烦了,而且搞不好只是她吃饱饭没事干而已。
“一切都还好。台湾是个很好的地方,我很喜欢。”
『跟人沟通没问题吧!?』
“嗯。只是有时听不懂台语。”
『在台南,听不懂台语的确有点麻烦。』
我附和地说着。然后就不知道要扯什么了。
而AmeKo跟我讲话时,总是微笑地看着我的眼睛,并专注地聆听。
因为怕她听不懂,所以我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并去掉较为艰涩的字句。
这样的对话,不累才怪!
“智弘,过来一下。”
信杰的声音适时地化解我的危机。
『有事吗?』我走到他身旁问道。
“AmeKo长得不错吧!?”信杰不怀好意似地笑着。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罗!我是要给你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机会?是不是你意外保险的受益人要写我?』
“你少无聊!是这样的,AmeKo想找人教她中文,而她也可以教日文。”
『所以呢?』
“所以就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
『拜托!为什么偏要找我?我又不学日文。』
“为什么不学日文?”
『第一,我不喜欢日本;第二,学日文对我没用。』
“没听过”不以人废言“吗?你不能因为讨厌日本人,就不喜欢学日文啊!”
『我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日本人而已,这有程度上的差异。』
为什么不喜欢?我也说不上来。应该只是偏见吧!?
也许除了有历史上的仇恨外,还有对于近代日本经济上的强盛,
我有着因嫉妒而产生的不满。
“智弘,我知道你对日本还有一些民族的仇恨。但所谓”罪不及妻孥“,即使
男人做错了事,他的老婆和孩子仍然是无辜的,不是吗?“
信杰的话其实有道理,奈何我的偏见也不是一天造成的。
『她可以没有罪,但不代表我不能讨厌。总之,我不想学倭寇的语言。』
“我问你,你的野狼机车是不是日本制的?SONY收音机和电视机呢?
还有CASIO计算机?科学实验用的仪器?这些哪一样不是日本货?
你有种就不要用这些日本货,再来跟我强调你高尚的民族情操。“
信杰终于看不惯我对日本人的偏见,开始教训我。
『这不一样啦!正因为日常生活中已经用了这么多的日本货,所以不希望灵魂也被日本污染。』
“我听你在瞎掰!你还不是照样学英文,难道你喜欢被美国污染?”
『英文是国际通用的语言嘛!怎能与日文相提并论。而且我的英文不好,所以灵魂还是很乾净的。』
我说不过信杰,只好开始强词夺理。
“你别推三阻四的,要不要一句话!”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很排斥日文,只是觉得没必要学而已。』
“你实在是不知好歹,很多学弟抢着跟我预约,你竟然敢不要!?”
『既然那么多人抢着要,你就公开比文招亲嘛!何况我是工学院的学生,中文
造诣哪有你们文学院的学生好。』
“这你就不懂了。假设要教小学生加法,叫大学生去教就是”杀鸡用牛刀“。
如果AmeKo的中文程度像只鸡的话,那我们这些文学院的学生就是牛刀了。
所以你这只菜刀刚好合用。“信杰拍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着。
果然是文学院的学生,连损人时也是那么地不露痕迹。
『我这只菜刀够利吗?』
“当然够利罗!而且你又姓蔡,注定就是生来当菜刀的。”
『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了。更何况你的台语也可以通啊!AmeKo也想学台语。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我不会讲台语,哪轮得到你捡这个现成便宜。“
『原来如此。你是因为自己无法胜任才想到我。』
“当然罗!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不会这么照顾你。感动了吧!?”
『好啦!我答应了总行吧!』
信杰走到AmeKo面前,指着我说:
“AmeKo,智弘的中文程度比我高,你可以向他多学习。”
这家伙!刚说我是菜刀,他是牛刀,现在又说菜刀比牛刀锋利。
我实在分不清是赞美还是讽刺。
“蔡桑,以后就拜托你了。”
AmeKo露出虎牙兴奋地说着,当然她的招牌动作又出现了。
『彼此彼此,请别客气。』
从此,每个礼拜二、四的晚上七点到九点,AmeKo会到我住的地方。
前一小时,我教她中文;后一小时,她教我日文。
我的日文程度,可以说是十窍通九窍。换言之,即一窍不通。
所以她只好从开始教我。
而AmeKo的中文底子却不差,所以我根本不算是教她中文,
顶多教她如何欣赏唐诗宋词而已。
偶尔再夹杂着一些台语。
因此我跟AmeKo的沟通,主要是靠中文。
如果中文仍然是鸡同鸭讲,就只好用英文。
虽然我的英文并不好,但已经足以嘲笑日本人了。
我也深刻地体会到微笑是人类共同语言的道理。
因为当我们彼此不懂对方语言中的意义时,总是会相视一笑。
记得第一次上课时,我问她:
『AmeKo,为何你叫“雨”子呢?』
她说因为她是在雨天出生的,所以她爸将她取名为雨子。
原来如此。
所以在晴天出生的叫晴子?下雪时出生的叫雪子?
那么在台风天出生的,难道叫风子?
看来日本人取名字时也是很混。
她说她因此而非常喜欢雨天。
当初会选择来台湾而非大陆,有部份的理由是因为台湾多雨。
她说她也跟雨天非常有缘。
甚至在日本考高校及大学时,都碰到雨天。
“所以,我的考试成绩很好的。”
她轻轻地笑着,不忘了露出那两颗尖尖的虎牙。
后来,我很想告诉AmeKo,台南的冬天是少雨的。
如果期待下雨,应该到台北。
这么说好了,如果台北在冬天下雨,是像家常便饭般普通,
那么台南的冬雨,就会像鱼翅鲍鱼般珍贵。
可是我始终没有告诉AmeKo,与其说怕她失望,
倒不如说我怕她真的转到台北去念书而让我失望。
AmeKo住的地方,跟我只隔两条街,还算很近。
她有两个室友,和田直美与井上丽奈,都是日本留学生。
和田满胖的,肤色黝黑,听说是来台湾后常跑海边所晒的。
因为和田的家乡在日本关东地区,一年中真正的夏季最多也只有两个月。
这也难怪她非常喜欢南台湾炎热的气候。
井上的眼角上扬,颧骨较高耸,有点韩国人的味道。
和田的男友是香港的侨生,至于井上,听说她的男友在日本。
其实我对日本人的印象是很刻板的。
说是“印象”好像也不合理,因为认识AmeKo之前,我从未接触过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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