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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工作,要他“尽孝心”,这个老太太最后终于被儿子背上大堤。
江南镇团委书记汤立德开玩笑说自己变成了“黑种人”,上身和下身“黑白分明”。他抛下娇妻幼子上大堤50多天了,瘦了6斤。在搞好抗洪抢险工作的同时,也帮助做群众的安全转移工作。
8月1日晚上8点,谷花洲11组堤段发生大面积滑坡,形势危急。汤立德和方志宏等干部冒着生命危险分头动员群众紧急疏散转移。8月22日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23日上午,他有点支持不住了,打了吊针。
安全转移工作难度大。岳阳市防指安全转移组干部李今良讲述了这样一件事:陆城垸有一户人家,工作人员上门做了50次工作,签了6次责任状,才把他们拉出家门。
面对着世纪洪水,惟有同风雨,共患难,渡难关。
8月7日深夜,地处丘陵山的君山区许市镇二中的校长,被人从梦中叫醒,他睡眼惺松地跑出来,看到10多辆卡车停在操坪里,小孩、老人在叫着,跑着,君山区负责人向他宣布,学校暂时被征用,安置广兴洲垸区转来的老、幼、并残400多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少年儿童。校长二话没说,叫醒了住校的老师,打开教室门,将孩子们安顿好。第二天,欢迎的横幅、标语打出来了,50多桌碗筷借来了,大米、干柴、药品运进了学校。
岳阳县中洲派出所,只有300平方米的面积,却住进了67户人家。所长龚石舵让出自己的家,迎来了3个安全转移的家庭。他自己一天奔忙在外,让妻儿露天睡在屋顶平台。
9月14日,城陵矶水位退到危险水位以下。近80万垸民从这一天才开始重返家园。
1998年的洪水与1954年相比,虽然城陵矶的最高水位达到35。94米,比1954年的最高水位高1。39米,但由于洞庭湖泥沙淤积,平均淤高1。42米,两项相抵,正好遇上了1954年型洪水。
1870年7月长江大水,岳阳“围堤尽渍,田禾淹没,庐舍飘流,灾民流离失所。”
1905年,华容、岳阳、湘阴等县大水,王鉴在《观涨》一诗中写道“上游何处灾尤惨,无数浮尸下洞庭。”
1909年,岳阳“堤垸崩溃十之八九……,饿殍满途。”
1954年,岳阳堤垸全部溃决,城区被淹,京广铁路中断60多天。
1996年,城陵矶最高水位达到35。31米,比1998年水位低0。63米,团洲、幸福、新洲、钱粮湖等大垸溃决,损失149。5亿元。
1998年,岳阳仅溃了一个万亩大垸,受灾人口1万多人。为保卫岳阳,该市先后耗资数亿元,共出动车船9600余台、艘,运送砂卵石100多万吨、块石23万多吨。如果将其砌成一条高1米、宽1。5米的子堤,可绵延800余公里。
空前的代价赢得了空前的胜利。
第六节 油田战水患
1998年8月,大庆再一次被世人瞩目。
与30多年前大庆油田的发现不同:这次不是因为“油”,而是因为“水”。
大庆从未陷入如此困境。十几天里,位于松嫩平原的大庆油田在滔滔洪水的包围之下频频告急,专家形容为“四面楚歌”:8月13日和15日,大庆西部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境内的拉海大堤和马场大堤分别被冲毁;8月15日,南部的松花江大堤胖头泡段决堤,肇源县发展大堤和让通铁路太阳升至革志段子堤土崩瓦解;北部的双阳河洪水下泄速度极快,如不是紧密控制,洪水可迅速涌入大庆地区;东部的坡水也因降水过多直逼大庆市区。
仿佛与生俱来,大庆这个四面环水的“聚宝盆”一直就受着水的威胁,洪灾、内涝不断。
不过,像1998年夏天如此规模的洪水还是史无前例。
据发布嫩江干流大庆段水情动态的江桥水文站预测,本次洪峰流量是17000立方米/秒,实际流量因该水文站在8月11日被冲毁而不能获知,但预测的流量已超过200年一遇的16700立方米/秒的指标。
8月16日,有消息预测嫩江第三次洪峰将于次日下午到达距大庆油田西部采油区不到100公里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如洪峰畅通,大庆油田年产500万吨的采油七厂和九厂将毁于一旦。
一泄千里的洪水在葬送了48万亩耕地和草原后向西部采油区突进,势不可挡。
人必须与洪水“赛跑”。必须抢在第四次洪峰到来前重新筑起一道新的长城,将洪水拦在油田之外。
经专家论证,第三条防线建在胡吉吐莫镇。长7。5公里、坝底宽24米、高4至5米。
16日7时,奉召待命的23军69师渡江团、坦克旅,黑龙江省武警总队,绥化、齐齐哈尔、牡丹江预备役师等近万名官兵迅速到位,投入战斗。
数十面红旗汇成千里一线,“共产党员先锋队”、“共青团突击队”、“英雄连队”的大旗在风中呼拉作响。
大庆石油管理局来了。他们调来了最好的车辆,40多辆“尼桑”和“奔驰”翻斗车在大平原上纵横驰骋,挥洒着一幅现代化机械作业的壮观图画;在渡江战役中率先突破长江天堑的渡江先锋团来了。1800多名官兵经过11小时的急行军,在军车上待命6个小时,一大早便淌着没膝的冷水装沙袋、筑大堤;民营企业大庆宏伟集团老板王新文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的十几辆大货车,说:“大庆油田是我们的家,也是全国人民的生命线,我们不管谁管?”
大平原上,此起彼伏的“人在油田在”、“誓与大庆油田共存亡”的口号荡气回肠。
大庆人再次创造了奇迹。按常规需要几个月才能筑起的这道大堤,不到20小时便在千里大平原上巍然挺立。
然而,西部“未平”,南部“又起”。
8月17日,肇源县新肇镇发展村北2公里的大堤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决口,直接危胁南部采油区。
36小时之前,胖头泡、发展村南5公里两道大坝3天内相继失守,这道平地而起的第三道防线也被冲破40余米的缺口。
一大早,沈阳军区某集团军7400官兵全部到位,黑龙江省军区8000民兵预备役随时待命。短短1。5公里的堤坝上,平均每一延长米的堤坝上,兵力分配在10人以上。
沈阳军区政委姜福堂中将向中央军委汇报情况时表示,采取在决口处南面打出100米围堰侧应舟桥部队架设浮桥的办法,争取在下午16时完成合龙。
11时45分,距坝口100米处两个垒在坝上的土袋顺水而去,原本叠差集中的坝口,变成了一个叠差微小的漫坡;原本集中在坝口的旋涡,也向南移动了100余米。这样,洪水变成了一道切线,直接冲刷着堤坝的内侧。
据水利专家分析,洪水长时间冲刷掏空了堤坝的下面,形成五六米的暗河,使无以数计沙袋过水后慢慢下沉,而垒在堤上的面粉过水后则漂了起来。
形势在瞬间复杂起来:一旦决口处合龙,将对薄弱堤段形成致命的威胁。而不合龙,同样存在坝口越冲越大的危险。
堵还是不堵?刚刚从松花江防汛现场赶来的黑龙江省委书记徐有芳与军队首脑紧急协调后决定:按照党中央的要求,死保大庆,就是死保油田。不惜一切代价,一边加固原有堤坝,一边做合龙的准备,双管齐下。
14时50分,准备装沙袋的6米高、3米长、3米宽的钢筋笼第一次被沉入江中便被洪水打着旋涡卷到下游。岸边打入的木桩也开始松动、漂流。一般的沙袋和石料已经很难站脚。抗洪部队不得不动用了钢筋桩,而且亟需三四吨重的预制构件压住坝角。
2小时后,沈阳军区三个舟桥营在湍急决堤口搭设浮桥,不料,洪水的流速超过浮桥可以承受流速的两倍多,几番尝试,均未成功。
又过了2小时后,堤坝渗水处突然出现塌方。正用“东风”大货车运送石料的运输个体户任勇福被告知,他的汽车被紧急征用。10分钟后,50岁的任眼看着自己的汽车被沉入江中。
真好像泰山压顶。截至16日20时,大庆油田已被淹没泊井1200多口,关井527口,影响产量7000吨左右。
大庆又到了历史的关键时刻。
8月17日,黑龙江省省长田凤山对中国天然气集团公司总经理马富才说:“我们宁可淹良田,也要确保大庆油田的安全!”
大庆保卫战为“严防死守”下了一个生动的注脚。为此,大庆人倾其所有。
大庆106万市民每人捐献1条编织袋,肇源县的村民每户捐了5条。张信江老汉把家里吃了一半的最后一个米袋子也献了出来。
几次堤坝决口十万火急之时,执行任务的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