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七笑笑:“是替你包下的那三位姑娘赎身?”
“是。怎么?”
“没事。”十七越过他,拍拍方三肩膀,后者仍懵懂,“三儿,我从前说还你自由。如今青衣楼已在旦夕,倒替我践行了承诺。自此后你不用再跟着我了,自己小心行事,好自为之。”
说完没等方三回话,率先举步跨过门槛,健步如飞去了。
苏岑在后察觉他情绪有变,却不知究竟为何,只得一步步跟,一面跟,一面笑嘻嘻问:“突然地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十七脚步缓一点,转头盯了他半天,终于说:“我突然觉得,你委实多情。”
“赎三个女人而已,”苏岑舒气,自以为找到症结,“她们伺候我一场,总不能没半分好处。就是送一座田庄,算不得什么。”
“你给我可备好哪处田庄了?”十七闻言冷笑道。
“你不是一处庄子抵得上的。”苏岑当他说笑,不觉有异,照样亲亲热热地拉过他的手,往另一边带,“我把全部家当交给你还嫌差点………………过来,走这边。咱们不回医谷的,你走偏了。”
十七直勾勾盯着两人握着的手,也没甩开,也不看路,就这么盯了一道。
等到达目的地,他抬起头,见到的是一幢小楼,二层,临水,匾上四个字:“踏雪小筑”。
苏岑松开手,敲敲门。没多久门内踢踏有脚步声,继而哐当,被人大力拉开来,反弹力撞在了两边墙上。
抢出来的是一位姑娘,动作风火,用一眼瞧清门前人,二话不说扑进了对方怀里。
“苏哥!”姑娘大哭叫,听来满心委屈,“苏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一头碰死在你家了!你怎么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我都差点憋不住去找你……”
苏岑推开她,动作半点也不怜惜:“唐月月,甭把你眼泪鼻涕往我身上抹。乱没眼力的,没见我带客人来了?”
他说着往旁侧身,现出后方默然的章十七。
唐月月立马抹干泪珠,几步蹦下台阶,定在十七跟前,先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对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后又背起手来,绕着他转了左三圈右三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哈地一声坏笑,手一抖,一个什么物事便朝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刀色冷成薄冰似的,噌的一声,极快极准,将那物事一斩作两段的同时,立刻转了方向,登时比在了唐月月颈边一指宽处,不容躲避。
不过是瞬间的事。
苏岑脚步一动,扣住了十七执刀的手腕,眸色一凝,却是对着唐月月:“你做什么?”
唐月月悚然大惊,赶紧竖起双手讨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试试你的身手,那蛇被我拔了牙,没毒的!”
十七这才低头,见到地上躺着的原来是一条小指粗细、色彩斑斓的毒蛇。
苏岑扣他的手指紧了紧,试图带着将刀锋移开,却分毫未能移动。他看向十七,对方脸颊咬得很重,浑身肌肉紧绷,根本是对敌的态势。他只好打圆场:“十七,十七?小姑娘家调皮,爱玩儿些蛇啊蜈蚣的,别跟她一般见识。来,把刀撤了,咱们进去说话。………………月月!还不跟你十七哥道歉?!”
唐月月嘟起嘴巴,眼泪说来就来,挂在眼角晶莹剔透:“十七哥……我错了……”
浑然女儿家撒娇,看着便叫人心里软了。
十七写满杀气的眼神忽然地淡下去,像是突然没了兴致。
他把手腕一翻,刀柄已落入苏岑掌中,再抛开刀鞘,被苏岑手快接住了。
嘴角一勾。他笑时下巴收紧,似野鹿濒死的淡淡呦鸣:“算了。………………算了罢。我有点累。踏雪小筑是吧?可有闲床供我睡一觉?唐小姐?”
苏岑眉毛皱起来。唐月月却大松气,拍拍胸口,换一副灿烂笑脸迎上去,跳到他侧边,扯住他的袖子晃了晃,歪着头,亲切烂漫:“有的有的!谢谢十七哥不怪罪!”说着便领着他往里去,一面絮絮欢快道,“十七哥,苏哥能带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盼这天可比旁人都久些~以前总听人说起你,今天见到庐山真面,才晓得什么是名符其实!来来来,这边走………………你看二楼这间好不好?向阳的,我还在窗边种了好些花呢~”
果然收拾得干净整洁,各色用具一应俱全,在角落里还挂了一篮茂盛的吊兰,叶条垂落,翠绿色几乎委地,可见是养了很长时候。
十七想到自己在青衣楼的那个住所,当真只有一张床一副桌椅,冷清,邦硬。他常常一走数月,屋里便积一层灰尘,但他时时累的顾不上打扫,和衣卧在灰尘堆里囫囵打个盹。但他从没想过有个家会是怎样?有个女人会是怎样?
或许就是现在这样。可见有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叫做家了。
怪不得人人都要娶妻,要生子。想来实在不能挑出半分错来啊。
他掩着嘴,看样子像打了个呵欠,随后转头,对唐月月温和道:“唐小姐太客气,这间很好。”
唐月月抿嘴笑嘻嘻地:“你中意就成!啊,那我和苏哥先出去,让你好好休息!待会儿用晚饭了我们叫你!”
“好。”十七点头道。
苏岑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却再瞧不出半分端倪。他待说话,又被唐月月连推带拉地弄出了屋子。
十七在里关上门,听动静甚至插死了门闩。
唐月月几乎立刻变了表情,急忙拉着他下楼,在厅里按他坐下,自己站着,一抬袖子,眼泪断了线扑簌簌滚落,很快无声哭得耳根都红了。
苏岑看着她大哭一场,也不劝,候差不多了,才淡淡道:“还是不成?”
“不成!”唐月月哭道,声音压得有些低,“张汶他根本没到姑苏来,他就是派人送来贺贴,说是……说是祝我们百年好合!”
“呿。”苏岑哼笑,反手替自己斟杯冷茶,一口气喝干,便向后靠进椅子里,一手扶额,一手摩挲着膝上红素长刀,轻嘲道,“那是你笨。一个月,我还以为早该有结果,怎么还是个烂摊子?你就不怕时候到了,真跟我稀里糊涂成亲?”
唐月月还在抽泣,闻言瞪大眼:“你不要吓我!你和十七哥不是好上了吗?还娶我作甚?!”
“姓苏的和姓唐的,你觉得哪一边退婚了会好看?”苏岑无奈,站起,揉揉她的头顶,“小姑娘,这事再做不好,你等着嫁我,嫁完我立马诈死,和你十七哥远走高飞,到时候你该做寡妇了。”
唐月月真的被吓住,直直瞪他。
“得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苏岑说着,熟门熟路进书房,提笔唰唰写了些什么,又绕到楼后小小一间鸽房前,随手抓一只,将那封手信缚上,便放飞。做完这些,他才对身边亦步亦趋的唐月月道:“有时候真想剖开你脑子查查是不是缺点什么。张汶说不在姑苏,你也信?且不论你二人什么纠葛,凭我和他的交情,岂有我大婚,他不出席的道理?我知道他在此地有处私宅,已传书去了,你且宽心等着罢。”
顾不得为自己的脑子鸣不平,唐月月赶紧道:“你都写的什么?”
“我告诉他,我喜欢一个男人很多年,本以为此事不会了结,才答应娶你。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和我两情相悦,只好委屈你唐月月了。我请他来带你走,并威胁他,要是不来,那你唐五姑娘的闺名从此毁于一旦,他可别找我喊打喊杀………………就这些。”苏岑眨眨眼,毫不君子地恶趣味道,“都是大实话。”
唐月月满面酡红,捂着脸瓮声道:“可……你这么说有用吗?苏哥,张家和我们唐门这几年闹得很僵,张汶他……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来找我?”
“小姑娘,我跟张汶二十年老友,我说他会吃饭,他就不会喝水。这小子闷葫芦一只,死脑筋,遇事容易转不过弯。推他一把,也就成了。况且两家只是利益上起了纠纷,并非不共戴天的大仇,大不了见了面,你再主动些。”苏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眼里星星点点都是旁人见不到的温柔,“你以为感情多容易?少不了厚着面皮死缠烂打。不过对方是自己看中的人,那其实又有什么要紧?”
唐月月察觉他表情变化,撇撇嘴,促狭道:“臭瘸子,知道你追到十七哥心里高兴,也不必时刻在我面前显摆吧?真是讨厌!………………艾对了,我怎么看十七哥有些奇怪?”
苏岑给了她后脑一巴掌:“他身上不好,又连日舟行劳顿,累着了。待他醒了,我同他四处走走,便会恢复的。你这样说倒提醒我,得去洪家巷弄一坛碧瑶琼光,还有第一楼的酱鸭掌,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