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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岢最后一句“请吟祁侯谢主隆恩”念完,就见希辰㊣(7)若并不答言,只是伸手接去了明黄圣谕,希辰若颤抖着手拉开,只看到那句“今得溟王奏表”便笑了出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现在娇妻美眷、子嗣不愁,便已经看不惯自己在这王府偏僻的小角落得一容身之所,生生把自己推到诡谲莫测的深宫。
他这般垂死的身子,竟也碍了他的眼。
希辰若现在已不知用何表情来配合他的心情,原来山盟海誓的爱,终是轻的抵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
他想过恨,可是他现在已经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冷成灰了,恨了又能如何。
挣扎着收拾东西,竟发现自己没有东西可收拾。
琴阑进来哭过一次,无非是王爷怎么能如此狠心之类的,希辰若也不安慰,任由她在一旁哭了半响,等她哭够了,这才吩咐她去整理行装。
希辰若靠在暖榻上出神,人生一世,本就没有谁是必须怎么样的,有人给了真心便应真心感谢,若他不给真心也不必怀恨,本就谁也不欠谁。
给读者的话:
千羽不想说别的了,马上到第二卷了,大家期待一个全新的辰若吧~~
第三十四章 进宫
花事荼靡春寒冷,西凤殿内更漏声。
希辰若看着眼前亲手压轿的宫冽溟,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曾经日日说着爱的人,今日却亲手把自己送给另一个男人。
到了轿前,宫冽溟也冷面不语。
微微低身进了轿,琴阑探身将一个小小包裹放到轿中,这便是他的行装了。
灰色布锦里只包了几件旧衣,倒算是来去轻松。
一声起轿,轿夫们抬起四抬雕花轿便向宫门走去,希辰若轻轻撩起轿帘向外看了看。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这溟王府大门,烫金匾额上笔力遒劲的书着龙飞凤舞的“溟王府”,门口镇守着两个面目凶恶霸气的石狮,带刀侍从们列成两排,果真是天家气派。
希辰若暗暗叹了口气,今日一别,怕是永生再无机会再见了。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希辰若不由的苦笑,皇宫哪是平常人家能生存下来的地方,就算皇帝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成年男子入宫,也是于理不合的。
希辰若不由的想,若是自己不是此般性子,再强势一点、再懂得争取一点,是不是,不会是如今景象?
无力的轻轻靠到轿壁上,一个人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改变,他不想机关算尽,他只是想安宁的过一辈子罢了。
“侯爷请下轿吧,到宫里了。”
王岢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打断了希辰若的思绪,希辰若就着掀开的轿帘下了轿,轻轻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是陌生的景,应该不是上次来的地方吧。
王岢手里拿着拂尘客客气气的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向一边的小太监吩咐着什么,希辰若这时才发现,原来和他一道进宫的宫冽溟不知何时已经与他分开了,这里过来的轿,只有他的。
希辰若本就不是善言的人,自喉咙伤后更是不爱说话了,便也就这么不发一言的跟着王岢行了一路。
七转八弯的走了许久,王岢转身向希辰若行了小礼,用拂尘指着前面的宫殿说道:“侯爷,皇上吩咐侯爷还是住在这西凤殿吧,这里侯爷熟悉。”
希辰若看着眼前飞檐华丽的宫殿,一瞬间有些怔,他离开这座宫殿其实并无多久,可是他现在翻找记忆,却感觉像过了一世那么模糊。
这么大的宫殿,甚至比数梅苑整个院子都大许多,轻轻的走进去,脚步声都好似响的吓人。
在殿里走了没几步,眼前哗啦啦的宫人跪了一地,希辰若本就不喜人多,看见眼前这幅景象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招来王岢吩咐让他打发掉这些人,王岢恭恭敬敬的只是说皇上吩咐不能怠慢了侯爷。
无奈的微微笑了笑,免了地上那些面目木然的宫人的礼,带着琴阑就进了寝殿。
在这宫里,他想得一份宁静也难,盼只盼宫冽清能忘了他这个声音毁了的人,莫要来纠缠,容他在这西凤殿安然度日了次残生。
躺在寝殿的床榻,希辰若看着头顶淡色的床帐,这床帐是他曾经要求换过的,当时他嫌那顶暗红的刺目。
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想笑,命运真是个可笑的东西,他十六岁生辰,与一个男人生了牵绊,失了心,他十七岁生辰,一觉醒来,却失身于另一个男人。
周周转转,轮轮回回。
不知道算不算当初的报应。
宫里的夜总是阴沉沉的死寂,远处的宫女拉长着调子喊着如泣如诉万古不变的天下太平,一盏盏宫灯,看着就像那忘川河边引渡的引魂灯。
希辰若收回视线,宫人在琴阑的指挥下手脚麻利的摆好晚膳,希辰若看了一眼,竟是标准的宫妃规格。
走过去只拿了碗清粥喝了,便吩咐撤了,他本就食量不多,这几日一番折腾下来,他的胃口更是差的可以。
琴阑本想劝他多吃点,但看希辰若一碗粥也喝得勉强便不敢再劝,只得匆匆撤了满桌的饭食。
揉着手腕走到内室,刚想脱衣就寝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竟是匆匆赶来的宫冽清,他刚打发了几个老不死的大臣便听人汇报说希辰若只吃了一碗清粥,顾不得用膳便匆匆赶到西凤殿。
宫冽清进殿就看到已经撤完了的空桌,心里顿时便生出一股不悦,面色阴沉的对着宫人。
“你们侯爷呢?”
宫人跪了一地,好像排演过一般异口同声的回答,“在寝殿”。
宫冽清甩了一下宽大的龙袍广袖正准备向寝殿走去,就见希辰若边整理衣服边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
希辰若走到宫冽清面前,也不看他,直接掀开衣摆以君臣之礼跪了下去。
希辰若人是跪了,但并不开口,只是低了头跪着。
宫冽清看了半响,终是无奈的笑了笑,弯下腰亲手将他扶起,手却自然的搂上了他的腰。
声音带着一丝温和宠溺的开口,“孤听宫人说你晚膳只喝了一碗清粥?”
希辰若刚起身头还有些晕,勉强站稳从宫冽清的手里挣脱出来,他现在被人一碰就觉得不舒服。
宫冽清只当他是不习惯自己碰,此时也不在意,再次开口问道:“你今晚晚膳只吃了一碗粥,是吗?”
希辰若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点了点头。
宫冽清皱了皱眉头,君王的威严渐渐显露,“你这是在给孤耍小性子么?”
希辰若摇了摇头,小性子?他不是哭哭啼啼的姑娘家,他有什么资格耍小性子。
宫冽清今日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老臣们争辩了几乎整整一天希辰若入宫的问题,他为了让他以一个正当理由入宫费心费力,他倒好,还在这里耍小性子,自己一问他就摇头,连句话都懒得回。
宫冽清越想越来气,他作为一个帝王,何曾受人如此冷落过,未经大脑思虑,就已经扇了希辰若一耳光。
啪的一声,希辰若直接摔到了地上,嘴角都出了血。
地上铺的是平滑的青砖,躺在青砖上,凉凉的直渗入骨髓。
琴阑膝行到希辰若身边扶起希辰若半边身子,声音哽咽地向宫冽清请罪,“皇上息怒,侯爷他身体一直不好,平常也吃不了多少,昨天一整天也只吃了半碗饭,皇上息怒啊皇上——”
宫冽清没理琴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他居然伸手打了他,其实在手挨到希辰若面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是,没收住势。
宫冽清还在为自己打了希辰若而后悔时,琴阑突然叫了起来。
“侯爷,侯爷你醒醒啊——”
“侯爷,侯爷——”
宫冽清急忙跑过去从琴阑怀里抢过希辰若,低头看去,希辰若已然晕厥,脸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触目惊心。
宫冽清毕竟是帝王,迅速抱起希辰若往内殿走去,边走边喊暗卫。
“快去请太医院今夜当值的陈陆过来。”
暗卫掠身而去,西凤殿此时也是乱成了一团,宫冽清不耐烦的一次性都给轰出了殿外。
太医陈陆一手摸着他那根本没有胡须的光滑下巴,一手搭在希辰若的右手手腕上诊着脉,本来轻浮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疑惑的在希辰若的右手手腕压了又压。
宫冽清看的不耐烦正想训他,就见陈陆一脸严肃的转过身,“皇上,您想听实情还是?”
宫冽溟脸一沉,“爱卿,别考验孤的耐心。”
陈陆看了眼希辰若,轻轻的闭了眼开口:“皇上,侯爷他的右手伤过,伤到了骨头。”
室内光线暗淡,看不清宫冽清的表情,只是听他淡淡的说了句还有么。
“微臣治不好,一到阴天手腕会发疼,侯爷他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向以前那样弹琴了。”
陈陆不敢停,继续说道。
“侯爷他的身体亏损严重,微臣估计,侯爷他——”
陈陆不敢再说下去,房间霎时安静的让人心惊。
过了许久,一道暗沉的声音传来,“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