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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煌白了他一眼,“你真会说笑话,我还没听说过有花花的隐形衣呢,快来检查一下兵器。”
“你不信就算了,我想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明白花衣服的好处的。”穆峭笛解开缠着剑鞘的布条,小心拔出剑来,擦拭着闪亮的锋刃。
苏煌使用的兵器是双刀,刀柄上细细地缠着麻线,他用细绒布抹过刀身,顺手在空中虚刺了几下。
相识的同组伙伴们陆陆续续走过来打招呼,低声开着玩笑,有时还对打几拳,整个山谷并没有因为恶战即将到来而显得紧张。
然而当鹏组与雨组的两位组长一起跃上一块大石并举起右手之后,所有人都立即整肃了表情,将身体紧绷起来。
按照事先的计划,是由风组为先哨,封住伏牛山口的前端,菊组和和鹤组自侧后发动攻击,扰乱敌人的阵脚,牵制战力,而目前在山谷中的鹏、雨两组,将从两翼强攻,以斩杀目标为主要任务。
组长们下达出发命令,战士们整肃行装,顺着溪谷的山脊而上,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潜行,日影斜过正空时分,越过了锋线,隐身在巨大的深褐色岩石后面。
向下,便是呈纺锤状的京西第一险隘伏牛山口。
日脚渐渐西移,整个山口岑寂无声,人的身体似乎已与岩石凝为一体,仿佛连心跳声都隐入了胸腔的深处。
清扬的马哨声响过,远方似有隐隐的烟尘。马蹄踏地之声由远而近,纷沓如雨,尘土飞溢之中,一彪人马攸忽而至。
从岩石缝隙遥望过去第一眼,穆峭笛的心头便不由地一沉,忍不住转动眼珠,与搭档交换了一下眼神。
敌人的数目,似乎不象是情报上所言的只有三百多。
但是在没有接到指令以前,潜伏的战士们仍然安静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敌方马队大部分已经进入山口,只有少数几骑停驻在外围,队形也自然而然变得狭长。
战士们的手,已暗暗握紧了刀剑的手柄。
清脆的羽声当空划过,山口狭窄的前端突然现身出一排弓手,箭如流星,挟着尖锐的飞羽之声,直袭敌军,立时有数十匹战马踣地不起,惊嘶声响作一片,队伍登时大乱。
与此同时,侧后方杀声大作,黑色的矫健旋风带着凛凛刀光,呼喝而起,尚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个外围骑士已被斩于马下。
苏煌深吸一口气,在身后命令攻击的尖啸声划过长空的同时,运掌将身前的岩石向下一掀,之后便随着它隆隆的滚势冲下了山坡。侥幸躲过巨石袭击的敌兵在面对随之而来的凌厉刀锋时,已是手忙脚乱,几乎根本不能招架。
然而紫衣骑毕竟是数年来一直能够与南极星正面相抗的精锐战队,自保的能力极强,第一波突袭过后,死伤的大多是一般的士兵,上百名紫衣骑士基本躲过了利箭与巨石。在克制住最初的惊慌后,士兵们被驱策至外围,紫衣的防线极快速地在三辆轻便马车旁形成了三个完整的圆圈,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担任狙杀任务的鹏组和雨组在南极星中都以攻势凌厉著称,刃锋过处,血花翻飞,殊死拼杀中,人人的眼睛都渐渐变成赤红色。
并肩前冲的穆峭笛与苏煌,凭着多年的默契经验,已经冲破了普通士兵的防线,开始与紫衣骑士正面接触。论起武功来说,每一个紫衣骑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也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因此,南极星战士们如水的攻势,在触到紫色的防线时,不可避免地缓慢了下来。
这时,前端封杀的风组与侧后突袭的菊、鹤两组已由组长指挥着,分出大半战力前来助战,几番绞杀后,上百名紫衣骑士不断受到折损,阵脚渐渐动摇,但与此同时,也有浑身是血的南极星战士陆续倒下。
苏煌与穆峭笛的身上业已不同程度的带了几处伤,激战之中不仅无暇处理,连疼痛感都渐渐麻木。刀剑交织的光影中,两个搭档脑中的所有念头,就是朝被护卫在正中的黑色马车再逼近一步。
也不知拼杀了多久,一声仿若鹰唳的尖啸穿破了现场的嘶喊与呼喝声,南极星战士们都是精神一震。
因为啸声表明,已经有第一个胡使被成功斩杀。
没过多久,第二声尖啸响起,南极星们更是士气如虹,攻势渐渐集中到这最后一辆马车上,留守在隘口两端的战士眼见成功在望,也纷纷前来反援,而阵脚大乱的紫衣骑已经不能再组织起系统有效的防守,开始呈现溃败之象,在混乱的后退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穆峭笛剑锋如雪,劈开一条通路,第一个跃上那最后一辆马车,刷地挑开了厚重的车帘。
车内坐着一个干瘦无比的人,浑身颤抖地靠在一个巨大的黑漆木棺上,从棺内延伸出来的一条黄色的引信正喷着火花燃烧着,已经快要燃到尽头。
只瞥了一眼,穆峭笛便已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那个人不是胡人。
第二:这场伏击又是一个陷阱。
在急速翻身后跃的同时,穆峭笛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叫声。南极星成员在战斗中会使用很多种带有不同意义的啸声,而此时划破长空的,正是在最紧急情况下要求以最快速度立即后撤的啸声。
在耳膜被触动的一刹那,不论是内线还是外围,所有的南极星战士都全速后退,而身影翻跃在半空中的穆峭笛所能做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扑向紧挨在他身边的搭档,将他牢牢护在身下。
冲天的火花与震地的爆裂声中,黑色马车被炸成了碎片,数具人体也随着巨大的烟尘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波纹般奔袭四方。
经此一役,参加行动的东南区五个小组,二百名战士,重伤七十一人,轻伤三十九人,失踪及死者九十人,无一人能够全身而退。
南极星遭遇到自成立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这个沉痛的消息在三天后送到了江北义军首领宾起之的手中。而与此同时,京都千岁府里的鱼庆恩,正设宴为周峰等人庆功,并无比畅快的仰天大笑夸奖他最心爱的养子:“炜儿,真是干的好啊!”
第十一章
当爆炸的余波和烟尘尚在半空翻卷时,每一个神智还清楚的南极星战士们都意识到,紫衣骑在牺牲这一队人马成功进行诱杀后,第二波援兵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所以在紧急撤离之前,还有另一件事更为重要。
南极星成员的身份一旦被鱼庆恩一党所知晓,将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在受训时,绝不给敌人留下任何一具可辨认身份的尸体,也是一条铁则。
浑身是血的齐奔咬牙支撑住身体,捂住尚隆隆作响的耳朵,向空中放出了一道红色的烟火。
这道烟火既向外围准备接应的雁星表明行动失败,也命令在场所有幸存的南极星,以最快速度毁去自己周围阵亡同伴的面容,然后撤离。
仍然保持着部分行动力的战士们挣扎着确认身边的人是否还活着,然后含着眼泪将腐蚀性极强的药粉洒在死者的脸上,有些重伤者不愿拖累同伴,更不愿连累家人,咬牙毁去了自己的容颜。
这项工作只进行了极短的时间,之后第二道烟火升空。在指挥者的带领下,战士们快速地越过山口,向密林深处撤退,基本上每个人的肩头,都背负着一个他们死也不愿舍弃的重伤的同伴。
身后,紫衣骑的铁蹄已经霍然逼近。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南极星战士,当苏煌抱住搭档的身体翻过身来的时候,脑子时已经没有什么思维,几乎是本能地在对接到的指令进行反应。他周围的尸体以紫衣骑居多,有几位南极星战士也基本上早已面目全非。不幸中的万幸是,穆峭笛将他扑到在身下后,恰好有人倒在他的身上,所以尽管血肉模糊,但颤抖的手摸索下的胸口,还是暖的。
心脏狂跳之下,苏煌根本不愿把手指伸到搭档的口鼻之间去试探呼吸,而是直接将他背在了背上,跟随着同伴们向密林深处奔去。
因为每一个人都或轻或重带着伤,逃亡的血印使得他们很难摆脱紫衣骑的追杀,而且既然会有这样一个陷阱,本身也说明预定的撤退路线不一定是安全的,所以齐奔快速地作出了分散逃离,想办法利用山林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兵,最后到人烟较少又有雁星暗哨的村落藏身的决定。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生死关头所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