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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过後,天色渐凉,吹进殿中的风带著秋天的气息。清风吹起他的发丝,脆弱不堪的翠菊落下数瓣,宋玄禛著紧起身用手护住翠菊,可是长袂一掀,不慎把整个花瓶一扫落地。破碎声响,宋玄禛睁目愕视,平福在旁惊惶不已。
「陛、陛下……」
宋玄禛挽眉闭目,直身负手,淡说:「……把它清理好吧。」
「是……」
平福在襟前取出布帕放在手心,蹲身把碎片逐一捡起,最後捡起颓败的翠菊,未及举头,便听见前方窸窣,偷偷抬目一瞄,瞥见宋玄禛一脸不舍地看著碎瓷上的翠菊。
平福岂会不知宋玄禛的心意,事过半月,匡顗一直没有踏足无骛门半步。平福曾私自数次藉故走到无骛门前等匡顗退朝,见著人了,可匡顗却没有注意这边,他不是直接跟文武百官出宫,就是跟武官议事,与宋玄禛之事就如从没发生一样。
他小心翼翼把它们裹好,稍稍向宋玄禛躬身示礼便退出殿门。刚踏出门槛,便见胡宜顼站在门前等候通传。
「胡太医。」他低头向胡宜顼打了声招呼便错身而去。
殿门大开,一直看著平福出殿的宋玄禛自然看见门前的胡宜顼,他挑眉回身,走到圆桌前坐下说:「进来吧,胡太医。」
胡宜顼揖拳俯首,跨门而入,向宋玄禛行君臣之礼。宋玄禛不想开口,草草扬袖一挥,垂首看著桌上的汤药。
胡宜顼的视线同样落在碗中之物,他见宋玄禛迟迟未有服药之势,便催促道:「请陛下喝药,若放凉太久,药难生效。」
宋玄禛点了点头,重叹一声,单手拿起药碗仰首喝下。草药的味道刺鼻难闻,他屏息让汤药直下肚腹。碗中苦药一滴不剩,宋玄禛还未搁下药碗,旋即执起杏脯放入口中。吃下数颗杏脯,他才展眉舒气,向胡宜顼说:「胡太医请坐。」
胡宜顼低首顺从,坐上杌子,把药箱放在脚边取出小枕放在桌上引手示意,宋玄禛拉起袂子摊手在上,胡宜顼凝神静息,曲指把脉。
少顷,胡宜顼敛手点头,说:「伤痍虽愈,但体寒之症仍需服药调理。」
宋玄禛随意应了一声,再次把小盘子上的杏脯一一送进嘴里,淡淡的甜味让他不自觉嘴角一扬,不止汤药的苦味得以缓解,连脸上的苦色也渐化开来。
「若陛下爱吃,臣可再制乾果呈予陛下享用。」
宋玄禛看著手上最後一颗杏脯摇头,笑说:「少吃多滋味,胡太医的心意朕心领了。」
胡宜顼抿嘴一笑,如常起身替宋玄禛按摩肩膀。体属湿寒,身体自是容易酸疼难当,而且宋玄禛常静处宫中,难免更易手脚疼痛。自胡宜顼每日请脉开始,此举已成为请脉後的调治之一。
「胡太医不止医术了得,看来连手艺也不错。」
「微臣惶恐。此段日子而来让陛下称臣为太医实乃潜越,以後陛下直呼臣宜顼就好。」
宋玄禛微微一笑,倒了杯茶细嗑,瞥见空空如也的盘子,好奇问:「这杏脯不如御膳房的淡而无味,不知宜顼有何妙方?」
「此乃臣家乡之食,臣的故乡盛产杏实,清甜不腻,在制果之时加入花精晒乾,故味道更易入口。」
「杏实啊……整个尧国只有边境才有杏树生长,宜顼年少离乡从官,其毅力与恒心实在令人钦佩。」
胡宜顼闻言一顿,脸上牵出罕见和悦的笑容回话:「陛下言重。」
凉风窜进寝殿,吹起书案上的花瓣。褐色的花瓣如小舟遇浪般摇曳,寂静地飘落地上安眠。他瞟目看见瓣落之色,思忖说:「陛下若有心烦之事,宜向他人诉说,舒郁解愁对身子亦有帮助,微臣愿与陛下分忧。」
「心烦……」宋玄禛低眉苦笑,续说:「只是朕自寻烦恼而已。」
「陛下,俞妃娘娘……在外求见。」刚回来的平福一踏进殿门便带来消息,当日之事难免让人心存忌讳,思此的平福以是面有难息地替俞暄儿通传。
宋玄禛窨忖半晌蓦地起身,瞥目看向地上的枯黄说:「朕很久没跟爱妃携手到蓬清园了。」
移步生风,地上的花瓣似是死灰复燃,凭著一丝挣扎缠上宋玄禛的脚步,力所不及,终在案脚旁边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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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没算错日子啊,刚好可以更完明天。
不过这几天又生了二千多字出来,还是先写完第二部份再说。
日更可能是不能了,因为第十六章没写好,再看看吧。
这章我喜欢玄禛对花的执著,轻点落瓣这动作更是非常喜欢='
可惜啊,花还是要死,看开一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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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32
俞暄儿从未相隔如此多日不见宋玄禛,当看见他的鞋尖跨过门槛踏地,她的心情犹如返回当年初次入宫会见太子之时。
「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宋玄禛默然上前牵起她的手往蓬清园走去,像初出茅芦的小子私见情人一样微微颤抖。他今日才知道,原来俞暄儿的小手又细又软,若不牢牢握著,不知何时会如细丝般从手中流走。
暮蔼轻风,残阳焕然。站在金暮阁俯视渐入秋色的蓬清园,叶如片金,水映斜阳。美景在前,二人却无心细赏,彼此握紧对方的手,怕一放开来便会失去一切。
指间的脉动互相回应,微凉的指尖收紧发白,泠风勾起宋玄禛身上的异香,以往熟悉的幽香被其香盖过,若有所失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感到宋玄禛的手倏然一紧,心知他想开口说话。她一拉宋玄禛的手,反应不及,宋玄禛想说的话哽在喉间,人也往俞暄儿一歪。
「陛下,您爱臣妾吗?」
宋玄禛转头看著她,霎时对上她清澈水灵的双眼。眼前之人陪伴他八年,八年来看著他如何残杀自己的兄弟,争权夺位,做尽冷血无情之事,她仍不离不弃,始终与他相守。若不是她在身边照顾他、关爱他,他根本找不到歇息之处。
宋玄禛仰首轻呼把娇小的人儿拥入怀中,二人相偎的影子在日落之下拉长。俞暄儿贴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平稳的跳动轻敲她的耳朵,低喃的声音伴随跳动在耳际回响。
「你是朕的爱妃啊。」
俞暄儿举手回抱宋玄禛,就算二人如此靠近,她总觉得不够,他身上的冰冷更是有增无减,隔著层层衣衫,都彷佛感到他手上的凉意。
「臣妾……叫匡将军别再接近陛下。」
秋风温柔地拂过二人的脸庞,贴紧彼此的触感硬生生被拉开,俞暄儿看见宋玄禛的惊愕的表情,心宛如随风而去,落入水中。
宋玄禛流眄回避,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每见到他、想起他、提起他,本该冰封的情感往往破茧而出,在脸上表露无遗。他害怕终有一天,自己身为君王的表象会被他瓦解,甚至连「宋玄禛」也从此崩溃。
俞暄儿收起受伤的表情,问:「……陛下气臣妾自作主张?」
宋玄禛强颜欢笑,两手握住俞暄儿的肩膀,说:「不是,朕怎会生你的气?」
「陛……唔……」俞暄儿掩著嘴巴,抓紧宋玄禛的前臂蹲身下去。
「爱妃,爱妃?」宋玄禛弯身扶住脸色转差的俞暄儿,见势色不对,便转头向退守在外的侍者大喊:「来人!传太医!」
宋玄禛坐在地上让俞暄儿倚靠,环视四周,发现此处并无可以让她躺下休息之处。眼见妻子被折磨得满头大汗,他心里一慌,索性把她抱起直奔比寿延宫较近的敬淑宫。
「没事的,暄儿。你们叫太医到敬淑宫去!快!」他一边安抚俞暄儿,一边指麾身後的侍者,慌张著紧的表情不弱於适间。
俞暄儿纵然甚是不适,但看见宋玄禛为自己著急的表情直觉得再痛苦都值得。可是这个脆弱的念头很快消散无踪,她不会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宋玄禛的爱。她希望宋玄禛能随心所欲地活著,不论他是否一国之君,或是冷淡无情,就算他要抛弃自己,只要他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她再无所求,今生无悔。
一行人以宋玄禛为首奔往淑敬宫,他不等宫人推门,直接抬脚踹开殿门直闯寝室。与方才粗暴的动作不同,他轻轻把俞暄儿放在床上。从来不曾照顾别人的他自是不知此时该作何事,机灵的尔遐见状,上前向宋玄禛恭谨道:「请陛下稍作歇息,娘娘暂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