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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冲他翻了个白眼,“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中毒了,再多一种毒又能怎样。”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理念让张瑞一阵无言,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药丸递过去。
“吃了。”
“你不是又给我下什么毒吧?”怀疑地盯着张瑞那张猥琐至极的脸,那份不信任直直摆在脸上,一丝不带隐藏。
“黑蝎毒的解药,你不吃就还给我。”说罢伸手就去抢,云深赶紧把那药碗塞进嘴里。
“都送出去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眼看着盘子里的桂花糕被张瑞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那在他手里,心里一阵憋闷上火,“你做什么和一个小孩子抢食吃。”
“你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什么都敢往肚子里咽。”张瑞看着云深的样子不禁一笑,好心将那最后一块糕点送到云深嘴边,“吃吧,不跟你抢,你要喜欢吃,我回头上京城瑞记给你买云片糕吃。”
看着眼前自己送上门来的糕点,云深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上去,吃完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张瑞手指上沾着的一些糕点屑,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19、早来的雪
中兴四年,第一场雪落在深夜。
深夜的上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
“云深?你身子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天这么冷。”抬头看去,竟发现来人是云深,赶忙丢下手中的奏折,走到云深身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云深身上,温柔地笑着轻轻揉了揉云深鬓边的发。
“想你了。”轻轻环住慕容御疆的腰,靠在那个宽厚结识的胸膛上,“入冬了,就离明年开春的选秀又近了些。”
“怎么?你想我选妃入宫?”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深将头在他怀中蹭了蹭。
“我只是皇上的客人,总归是要离开的,哪里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听见云深的话,慕容御疆忽然身体一僵,低头请问怀中墨色的发丝,“云深在我这里不开心吗?”
“不,只是有些害怕。”默默地摇摇头,将头埋得更深了些,“若终有一日我惹怒了你,到时你会不会取了我的性命?”
怀中的身体越发的单薄了,轻的仿佛随时会化开的雪花,云深不曾抬头,只是默默地抱着他,紧紧地。
“云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忽然哈哈一笑,云深推开慕容御疆,笑眯眯地看着他,“看玩笑的,都好久没看到你了,想你了。”那个笑容有多勉强慕容御疆看得出,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再度将这个小人儿圈进怀中。
“云深,别怕,有我在。”
初入冬的京城,已经寒冷地凋敝不堪,窗外忽而吹过的一阵冷风熄灭了宫中摇曳的烛光,云深抬起头去恰看到那落絮般纷纷扬扬慵懒落下的雪花,兴奋的不行,他自小生长在四季如春的江州,从未见过如此美好的雪夜。
“皇上皇上,你看,下雪了。”挣脱开慕容御疆的怀抱推门跑进院子里,张开双臂,嬉笑着在雪中奔跑。
刚刚进入腊月,便已经开始落雪了,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早,眼前的这样一幅画面,美好地如同一首诗。风花雪月时间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云深?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生辰。”云深停了下来,深深地喘息着,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还未呼吸均匀,整个人已经被慕容御疆楼进怀中,“身子还没好就这般混闹。”
“云深并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生辰,只是记得进琼瑛戏楼那一年六岁,此后每次入冬,昆穆师傅陪我过生辰。”
“云深,以后,每年这一日,就做你的生辰,我陪你过。”上书房门前,一个少年含笑在雪中而立,似是一幅画,如同蝴蝶一般跌进慕容御疆的怀抱当中,他嬉笑着搂紧了慕容御疆的腰间。
“你说的,不许食言。”
躺在慕容御疆怀中的云深无意间看见了案上的一幅字,那字体苍劲有力,顿笔刀削般俊朗,他从未注意过眼前这个宠溺着自己的人,他知道他满腹诗书,是个极富才华的年轻帝王,他知道他总是果断而决绝,只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字竟也写的如此之好。
“好漂亮的字。”云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几个自己,十年生死两茫茫,怎回事如此苍凉的词。
“云深会写字吗?”慕容御疆命人又点燃了两笼灯火,然后坐在云深后面,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抓起他的手握着毛笔。
“学戏的时候,跟着师傅认了字,能读一些书,只是还是有些字是识不得的,更别说写字了,连毛笔没怎么拿过。”转过头去,才发现慕容御疆的脸离自己如此的近,那张英俊的面孔让云深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迷。
“我教你写你的名字。”慕容御疆握着云深的手,一笔一划地自己写着,竟发现怀中之人直直地盯着自己出神,那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一吻啄在云深那双粉唇上,“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出神。”
云深的脸哄得一下子红了起来,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只是慕容御疆的目光追的紧,他只好将视线放回到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上,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哈哈,写的真好看。”
一声轻笑从耳后传来,“你也试试看,你若想学的话,以后我教你。”
一听了慕容御疆信誓旦旦的保证,云深顿时觉得信心十足,只是握起了笔,才发现原来想写好一个字是如此难的一件事,看了看自己写的那两个字,再看了看慕容御疆那漂亮的字体,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怎么这么丑。”
“你个小傻瓜,你以为我生来就写得一手好字啊,我也是练了许多年才写成这个样子的。”
云深没理他,自顾自地专注于手中的笔,像是魔怔了一般疯狂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慕容遇见从未见过如此认真专注于一件事情的云深,一时间像是添了什么特殊的魅力一般,看起来让人着迷。
“云深,你身子不好,早些休息吧,今晚就留在这里。”尽管有些不忍心打扰眼前如此认真的人儿,但是听他时不时的咳嗽,心里有些不落忍,从背后将他抱入怀中,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粗粝的双手隔着里衣挑弄着云深胸前的红豆,身体里的欲望苏醒过来。
意乱情迷之中,云深背后的图文突然闪过一丝微光令慕容御疆忽然停了下来,似是跌进了万丈寒潭一般,顿时清醒过来。
“早些睡吧。”
沉默地将不知所措的云深抱进床的内侧,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心有些不受控制地抽痛着,外的雪无声地落下,整个皇宫一片寂静,云深转过头去看着慕容御疆的背影,轻轻咬着下嘴唇,手无声地环在他的腰间,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那股梨花的冷香悠悠地传入他的鼻腔,晕染开来,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踏实安稳,觉得眼前之人不会突然消失,前路如何,他并不知晓,这世上也无人知晓,或许他们说的对,皇宫大院就是这世界上最无情却也最繁华的的去除,无情的人向往,痴迷的人流连。
宫中数日,仿佛是历经了人世多年一般,他的恐惧,他的害怕,他的受制于人,他的无可奈何,在这个一言九鼎之人的面前,变得愈发地不安稳,忽然,一双大手覆盖在云深环在他腰间的手上,“睡吧。”
那声音如此低沉好听,将他的不安一扫而净,脸庞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不消片刻便沉沉地睡去。
☆、20、欲语还休
这世界上的事情向来如此,富贵繁花随流水,落花一度笑春风,皇宫向来都不是个讲求情感的地方,就如同每日清晨云深都是在一阵阵冷风中独自醒来,身旁睡着的那个人总是早早地离开。
“穗荣,皇上最近都在忙什么?”从那日穗荣服侍云深梳妆之后,这就变成了云深每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看着镜子中那张苍白不堪的脸颊再点缀之下微微有神,心里的那种不安和寂寞就会少一点。
“小公子怎么问奴婢呢,皇上没有告诉小公子吗?”将银色的发带系在发上,穗荣俯下身子,透过铜镜看着里面的云深,“小公子虽还是个孩子,但长得如此俊俏。”
“穗荣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走到书架前,随手取了一本书放在手中,翻了几页,他觉得兵法道理向来都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轻轻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又拿了一本出来,是本年头已久的《山海经》。
“自小入宫,我入宫的那年比你现在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