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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星期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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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有同情心,要有责任感。只要我们学会了这两点,这个世界就会美好得多。
  给予他们你应该给予的东西。
  把自己奉献给爱,把自己奉献给社区,把自己奉献给能给予你目标和意义的创造。
  我忍不住摘录了莫里老人的这么多话,我想人们如果联想到这些话字字句句出自一个靠着重力敲打才能呼吸的老人的口,一定也会同样珍惜。他的这些话是说给学生米奇听的,米奇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目的是为了不让老人看到自己的眼睛。米奇的眼神一定有点慌乱,因为他毕业后狠命追求的东西正是老人宣布要摈弃的,而老人在努力呼吁的东西,自己却一直漠然。老人发现了学生的神情,因此讲课变成了劝告:
  米奇,如果你想对社会的上层炫耀自己,那就打消这个念头,他们照样看不起你,如果你想对社会底层炫耀自己,也请打消这个念头,他们只会忌妒你。身份和地位往往使你无所适从,唯有一颗坦诚的心方能使你悠悠然地面对整个社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看了学生一眼,问:“我就要死了,是吗?”学生点头,他又问:“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别人呢?难道我自己没在受罪?”
  这是一个最尖锐的问题。莫里老人自己回答道:
  我当然在受罪。但给予他人,能使我感到自己还活着。汽车和房子不能给你这种感觉,镜子里照出的模样也不能给你这种感觉,只有当我奉献出了时间,当我使那些悲伤的人重又露出笑颜,我才感到我仍像以前一样健康。
  这样,他就道出了生命的本质意义,在我看来,这就是莫里老人最后课程的主旨。
  因此,学生懂了:老人的健康心态不仅仅是心理调节的结果,他有一种更大的胸怀。床边的人在为他的病痛难过,他却因此想到了世界上比自己更痛苦的人,结果全部自身煎熬都转化成了关爱;学生不止一次发现,原来为了分散他的病痛而让他看新闻,而他却突然扭过头去,为新闻中半个地球之外的人在悄悄流泪。
  四
  老人的这种胸怀,是宣讲性的,又是建设性的,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建设。因此,请原谅他把最后的课程延宕到如此危急的时分,他的有些感受,是刚刚才获得的。譬如他此刻又流泪了,是为自己没有原谅一位老友而后悔。老友曾让自己伤心,但现在他死了,死前曾多次要求和解,均遭自己拒绝。现在莫里一回想,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流过面颊,淌到了嘴唇,但他立即又意识到,应该原谅别人,也应该原谅自己,至少在今天,不能让自己在后悔中不可自拔。人生,应该沉得进去,拔得出来。
  这是一种身心的自我洗涤,洗去一切原先自认为合理却不符合关爱他人,奉献社会的大原则的各种污浊,哪怕这种污浊隐藏在最后一道人生缝隙里。他把:己当作了课堂上的标本,边洗涤、边解剖、边讲解,最后的感受就是最后一课,作为教师,他明白放弃最后一课意味着什么。
  由此想到天下一切教师,他们在专业教育上的最后一课都有案可查,而在人生课程上,最后一课一定也会推延到弥留之际,可惜那时他找不到学生了,缥缈的教室空无一人,最重要的话语还没有吐出,就听到了下课铃声。
  毕竟莫里厉害,他不相信一个教师张罗不出一个课堂,哪怕已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分。果然他张罗起来了,允许电视镜头拍下自己的衰容,然后终于招来学生,最后,他知道,这门课程的听讲者将会遍布各地。既能在任何时候准备讲课内容,又能在任何情况下设计讲课环境,这才是真正合格的教师,瘦小的莫里当之无愧。
  一天,他对米奇说,他已经拟定自己墓碑的碑文。碑文是:“一个终身的教师。”
  十分收敛,又毫不谦虚。他以最后的课程,表明了这一头衔的重量。
  现在,他己在这个碑文下休息,却把课堂留下了。课堂越变越大,眼看已经延伸到我们中国来了。我写这篇文章,是站在课堂门口,先向中国的听课者们招呼几声。课,每人自己慢慢去听。
  正要搁笔,脑海中怎么也挥不去远方老人的身影。他在调皮地眨眼,说“我早就知道你想打我”,说“千万别把我烧过了头”……那么,我们真的不要在另一个意义上把他“烧过了头”,即便大家都接受了他的课程。是的,他只是一位普通的教师,讲了一辈子课,最后一课有关人生。
  一九九八年十月,成都府南河畔
  必修课程
  我的老教授一生中的最后一门课每星期上一次,授课的地点在他家里,就在书房的窗前,他在那儿可以看到淡红色树叶从一棵小木槿上掉落下来。课在每个星期二上,吃了早餐后就开始。课的内容是讨论生活的意义,是用他的亲身经历来教授的。
  不打分数,也没有成绩,但每星期都有口试。你得准备口答问题,还得准备提出问题。你还要不时于一些体力活,比如把教授的头在枕头上挪动一下,或者把眼镜架到他的鼻梁上。跟他吻别能得到附加的学分。
  课堂上不需要书本,但讨论的题目很多,涉及到爱情,工作,社会,年龄,原谅,以及死亡。最后一节课很简短,只有几句话。
  毕业典礼由葬礼替代了。
  虽然没有课程终结考试,但你必须就所学的内容写出一篇长长的论文。这篇论文就在这里呈交。
  我的老教授一生中的最后一门课只有一个学生。我就是那个学生。
  那是1979年的春未,一个溽热的星期六下午。我们几百个学生并排坐在校园大草坪的木折椅上。我们穿着蓝色的毕业礼服,不耐烦地听着冗长的讲话。当仪式结束时,我们把帽子抛向空中: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市布兰代斯大学的毕业班终于学成毕业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标志着孩提时代的结束。
  随后,我找到了莫里·施瓦茨,我最喜欢的教授,并把他介绍给了我的父母,他个子矮小,走起路来也弱不禁风似的,好像一阵大风随时都会把他拂入云端。穿着长袍的他看上去像是《圣经》里的先知,又像是圣诞夜的精灵。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日见稀少的白发覆在前额上,大耳朵,鹰勾鼻,还长着两撮灰白的眉毛。尽管他的牙齿长得参差不齐,下面一排还向里凹陷——好像挨过别人的拳头似的——可他笑的时候仍是那么的毫无遮拦,仿佛听到的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他告诉我父母我在他的课上的表现。他对他们说,“你们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儿子。”我有些害羞,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告别时,我递给教授一件礼物:一只正面印有他名字首字母的皮包。那是前一天我在一个购物中心买的,我不想忘了他。也许我是不想让他忘了我。
  “米奇,你是最优秀的,”他欣赏着皮包说。然后他拥抱了我。我感觉到他搂在我背上的细细的臂膀。我个子比他高,当他抱住我时,我感到很不自在,感到自己大了许多,似乎我是家长,他是孩子。
  他问我会不会和他保持联系。我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当然会。”
  他往后退去时,我看见他哭了。
  课程大纲
  他的死亡判决是在1994年的夏天下达的。回想起来,莫里很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凶兆。他是在终止跳舞的那一天预感到的。
  我的老教授一直是个舞迷。音乐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摇滚乐,爵士乐,布鲁斯。他就是喜欢跳。他会闭上眼睛,悠然自得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移动脚步。他的舞姿并非总是那么优美。但他不用担心舞伴。他自己一个人跳。
  他每个星期三的晚上都要去哈佛广场的那个教堂,为的是那场“免费舞会”。那里有闪烁的灯光和大音量的喇叭,莫里挤在大部分是学生的人群中,穿一件白色的T恤和黑色运动裤,脖子上围一条毛巾,不管奏的是什么乐曲,他都能跟上节拍跳。他能和着吉米·亨德里克斯的歌曲跳林迪舞①。他扭动、旋转着身体,像吃了兴奋剂的指挥那样挥动着手臂,直到背中心留下汗来。那里没人知道他是一个著名的社会学博士,是一位有着多年教学经验、著有多部学术专著的教授。他们都以为他是一个老疯子。
  有一次,他带去一盘探戈的音带让他们在扩音器里放,然后他独占了舞池,像一个狂热的拉丁舞迷扭开了。表演一结束,掌声四起。他似乎能永远这么天真活泼下去。
  但后来跳舞终止了。
  他六十几岁时得了哮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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