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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星期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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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莫里上厕所的空档,我随手翻开了放在轮椅旁边的《波士顿时报》。有一则报道说,在一个森林小镇,两个十几岁的女孩折磨死了一个把她们当作朋友的七十三岁的男子,然后在他的活动房里举行了聚会并向众人展示了尸体,另一条新闻是关于即将要开庭审理的一个案子:一个演员杀死了一个同性恋者,原因是后者在电视上说他非常喜欢他。
  我放下了报纸。莫里被推了回来——脸上仍堆着笑容——康尼准备把他从轮椅扶到躺椅上去。
  要我来吗?我问。
  一时谁都没言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自告奋勇的。莫里看了看康尼说,“你能教他怎么做吗?”
  “行,”康尼说。
  照着她的话,我探过身去将前臂插进莫里的腋下,用力往自己这边拖,就像拖一根圆木那样。然后我站直身子,把他也提了起来。通常,当你把一个人提起来时,对方会紧紧抓住你,但莫里却做不到。他几乎是死沉死沉的。我感觉到他的头耷在我的肩膀上一颠一颠的,他的身体犹如一个湿面团紧贴在我的身上。
  “哼——”他轻轻地呻吟起来。
  我抱着你,我抱着你,我说。
  就这么托着他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我感觉到了他日趋枯竭的躯体内的死亡种子,在我把他抱上躺椅。把头放上枕头的一瞬间,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做些什么。
  1978年我在上大学三年级,那时迪斯科舞和洛奇系列电影成了风靡一时的文化时尚。我们在布兰代斯开设了一门很特别的社会问题研究课,莫里称它为“小组疗程”。我们每星期都要讨论小组成员互相接触的方式,观察他们对愤怒、妒忌或关心等心理行为的反应。我们都成了人类实验鼠。常常有人在最后流下了泪。我把它称作是“多愁善感”课。莫里说我的感情应该更开放些。
  那天,莫里让我们作了一次实验。我们站成前后两排,前排的人背对着后排的人。随后,他让前排的人向后倒去,由后排的同学将他们扶住。许多人都觉得不自在,稍稍往后倒几英寸便收住了身子。大家都窘迫地笑了。
  最后,有一个同学,一个老是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运动衫。长得瘦小文静的女孩把双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那架势真像立顿红茶广告里的那位掉进水池的模特。
  那一瞬间,我肯定她会重重地摔倒在地。但情急之中,和她搭档的那位同学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和肩膀,毛手毛脚地把她扶了起来。
  “哇!”好几个同学喊道,有的还鼓了掌。
  莫里笑了。
  “你瞧,”他对那个女孩说,“你闭上了眼睛,那就是区别。有时候你不能只相信你所看见的,你还得相信你所感觉的。如果你想让别人信任你,你首先应该感到你也能信任他——即使你是在黑暗中,即使你是在向后倒去。”
  第三个星期二——谈论遗憾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二,我同往常一样带了几袋食品——意大利玉米面食,土豆色拉,苹果馅饼——来到了莫里家。我还带了一样东西:一只索尼录音机。
  我想记住我们的谈话,我对莫里说。我想录下你的声音,等……以后再听。
  “等我死后。”
  别说死。
  他笑了。“米奇,我会死的,而且很快。”
  他打量着这台新机器。“这么大,”他说。我顿时有一种冒犯的感觉,这是记者们常有的,我开始意识到,朋友之间放上一台录音机确实会令人觉得异样和不自然,现在有那么多人想分享莫里的时间,我这么做是不是索取得太多了?
  听着,我拿回录音机说,我们不一定要使用这玩艺。如果它让你感到不自在——他拦住我,摇摇手指,又从鼻梁上取下眼镜,眼镜由一根绳子系着挂在脖子上。他正视着我说,“把它放下。”
  我放下了机器。
  “米奇,”他接着说,语气柔和了些,“你不明白。我想告诉你我的生活。我要趁我还能讲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的声音变得更弱了。“我想有人来听我的故事。你愿意吗?”
  我点点头。
  我们静静地坐了片刻。
  “好吧,”他说,“按下录音了?”
  实情是,这台录音机不仅仅起着怀旧的作用,我即将失去莫里,所有的人都即将失去他——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以前的学生,他的同事,和他十分有感情的时事讨论小组的伙伴,他从前的舞友,所有的人。我想这些磁带或许能像照片或影带那样,不失时机地再从死亡箱里窃取到一些东西。
  但我也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一他的勇气。他的幽默。他的耐心和他的坦然告诉了我——莫里看待人生的态度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更为健康的态度,更为明智的态度。而且他即将离我们而去。
  第一次在“夜线”节目中见到莫里时,我不禁在想,当他知道死亡已经临近时他会有什么样的遗憾。他悲叹逝去的友人?他会重新改变生活方式?暗地里我在想,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我会不会满脑子都是苦涩的念头,抱憾即将失去的一切?抱憾没有吐露过的秘密?
  当我把这些想法告诉莫里时,他点点头。“这是每个人都要担心的,不是吗?如果今天是我的死期,我会怎么样?”他审视着我的脸,也许他看出了我难以作出选择的心理。我想到有那么一天,我在写新闻稿时突然倒在了工作台上,当救护人员把我抬走时,主编们却急着拿我的稿子。
  “米奇?”莫里问。
  我摇摇头,没吱声。莫里看出了我的矛盾心理。
  “米奇,”他说,“我们的文化不鼓励你去思考这类问题,所以你只有在临死前才会去想它。我们所关注的是一些很自私的事情:事业,家庭,赚钱,偿还抵押贷款,买新车,修取暖器——陷在永无止境的琐事里,就为了活下去。因此,我们不习惯退后一步,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问,就这些?这就是我需要的一切?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
  “你需要有人为你指点一下。生活不会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在生活中都需要有导师的指引。
  而我的导师就坐在我的对面。
  好的,我暗想。如果我准备当那个学生,那我就尽力当个好学生。
  那天坐飞机回底特律时,我在黄拍纸簿上列出了一份目录,都是我们要涉及到的话题,从幸福到衰老,从生育到死亡,当然,这类题材的自助书有成千上万种,还不包括有线电视里的节目和九十美元一小时的咨询课。美国早已成了兜售自助玩艺的波斯集市了。
  但好像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该去关心他人还是关心自己的心灵世界?该恢复传统的价值观还是摈弃传统?该追求成功还是追求淡泊?该说不还是该去做?
  我所知道的是:我的老教授莫里并没有去赶自助的时髦。他站在铁轨上,听着死亡列车的汽笛,心中十分清楚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需要这份醒豁。每个感到困惑和迷惘的人都需要这份醒豁。
  “向我提问题,”莫里一直这么说。
  于是我列出了这份目录:
  死亡
  恐惧
  衰老
  欲望
  婚姻
  家庭
  社会
  原谅
  有意义的人生
  当我第四次回到西纽顿时,这份目录就在我的包里。那是八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二,洛根机场的中央空调出了故障,人们打着扇子。忿忿地从额头上擦去汗水,我看见的每一张脸都像吃人一般的可怕。
  大学的最后一年刚刚开始时,我已经修完了好几门社会学课程,离拿学位只差几个学分了。莫里建议我写一篇优等生毕业论文①。
  我?我问道。写什么?
  “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决定写体育。我开始了为期一年的论文课程,写美国的橄榄球如何成为了一种仪式、成了大众宗教和麻醉剂。我没想到这是对我今后事业的一次实习和锻炼。我当时只知道它为我提供了与莫里一星期见一次面的机会。
  在他的帮助下,我到了春天便写出了一份长这一百十二页的论文,论文有资料,有注释,有引证,还用黑皮子作封面,装订得十分漂亮。我带着一个少年棒球手跑出他第一个本垒打后的那份自豪和得意,把它交到了莫里的手里。
  “祝贺你,”莫里说。
  他在翻看我的论文时我好不得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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