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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想想的宿舍里又来了一位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一眼望过去就是江南美女,白净的皮肤,纤
细的身材,一把青黑的秀发垂至她碗口大小的腰间,她的眉眼就跟画上的人似的,睫毛浓密,朱唇水润,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只把如一人都看呆了。这个女孩也定睛看了看如一,细声细语道,您是想想的妈妈吧?如一忙道是啊是啊。女孩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说,怪不得看见您这样眼熟。又介绍自已是想想的同学,名字叫蒋千寻,她也是来找想想的。
千寻邀请如一去她的宿舍喝点水,再洗洗脸,这在男生宿舍楼都不方便。她会给想想留张纸条,他一会儿就会找来了。经她这么一说,如一也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估计能一口气喝掉半瓶水。同时又在心里夸奖千寻想得周到,要不她连上个厕所都不方便。
于是如一就像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了偶尔下凡的七仙女,没有理由不跟着千寻走,千寻还帮着她提行李,如一觉得哪能让这样凌波微步的花骨朵受累呢,可是千寻执意要提。
就这样,如一跟着千寻去了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到底不一样些,并不是比男生宿舍干净多少,而是多了一些花花草草,多了一些清新芳香,也就是所谓的情调吧,而且到处都是歌声和笑声。在千寻的房间,如一喝了差不多一瓶矿泉水,又上了洗手间,洗了脸,这样才算轻松了一些,毕竟旅途劳顿人还是蛮乏的。
如一坐在千寻的床上,千寻陪着她聊天,说起如一在假发厂工作,千寻笑道,早知道阿姨要来,给我们带一个包菜头的头套来就好了,我们话剧社有人要演妈妈,正缺一个头套。如一问道,什么是包菜头?千寻回道,就是圆圆的,跟卷心菜似的。如一道,我带了这么一个发型,你看能不能用。说完打开行李袋,包菜头还没翻出来,彩色发套先被她搬了出来。这下不得了,同房间的女孩都围了上来,把彩色假发顶在头上试来试去,有人说我化妆舞会就用这个粉的,多妖冶呀。还有的人说我就是蓝精灵,晚上戴着这个去约会,准把我的男朋友给迷死。至于包菜头,如一拿在手上,根本无人理会。
千寻也被人套上一个冰冰发式,看着很俏丽,有人戴上一顶红色的爆炸头唱我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还学着费翔的招牌手势。笑声惊动了其他宿舍的人,也跑过来凑热闹,把如一当成了个体摊贩,拉开架势准备讨价还价。
如一笑道,什么钱不钱的,你们喜欢就只管留着好玩吧。不等大伙回话,千寻忙道,那怎么行呢?这是两回事,钱是一定要付的。一个千寻同屋的女孩,凤眼弯弯的笑道,哟哟哟,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当家做主了?!知情的人哄笑起来,千寻的脸顿时红布一样,追打着开玩笑的女孩。
最终女孩子们是以出厂价瓜分了彩色假发,有的人付的是现金,也有人给的是饭票,还有人借起了三角债。千寻把收到的钱和饭票一并交给了如一,她说,阿姨,钱你收好,饭票您就给想想,反正他也用得着。如一看着这么美的一个花仙子,还是个大学生。竟然是想想的女朋友,她又不傻,玩笑话里最透露实情,不仅喜上眉梢,心花都怒放开来。
傍晚,如一跟着千寻到学五食堂吃了晚饭,回来时见到李想想正在女生楼的楼下焦急地等着她们。在如一的眼里,想想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兴奋,他只是非常意外,他说他到图书馆去了,没想到母亲会来,也就没有回宿舍,结果到了吃饭时间回去拿碗,才看见千寻留的纸条。
李想想和千寻上楼拿了母亲的行李,下楼时千寻也跟下来了,想想谢过她之后,便搂着母亲的肩膀去了学校的招待所。
招待所是先交押金,如一刚要打开提包,想想便用手按住了她。想想说,我有钱。说完便付了押金。
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如一问道,你哪来的钱?想想道。我刚才并不在图书馆,今天是星期天,我跑两家人家当家教,所以才晚回来了。如一道,那你就明跟千寻说呗,当家教也不丢人啊。想想没说话,隔了一会儿,反问母亲道,妈,你怎么有钱来我这儿了?如一陡然愣住,她其实很想把中奖的事告诉想想,母子连心,这样天大的好事就该第一时间告诉想想。
但如一又想起小美妈曾经说过,最不能说的就是孩子,他们人生的路还很长,突然有了钱反而会害了他们。
这话如一还是听进去了。
于是如一说道,我在编织社里接了一些毛活。挣了一点小钱。想想道,你真的不要太累了,我宁肯你不来看我,也不想你白天晚上地织,不是织头发。就是织毛线,多费眼睛啊,又累。如一笑道,有什么累的,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已经是福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如一说道,想想,你怎么也不问问你爸爸怎么样了?想想淡淡地回道,我问他干什么?我根本不想提他。如一叹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呢?他其实是爱你的,只是不太会表达,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坏人。想想用鼻子哼了一声,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可是我至今想起他来,都没有什么可回忆的。如一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从行李袋里拿出两包牛肉干来,一边说道,别这么说,你看,你爸给你买的牛肉干。
李想想不再说什么,他千真万确地知道这两包牛肉干是母亲给他买的,跟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分辩只是不想让母亲伤心而已。从小到大,他跟父亲的感情就相当淡漠,由于他是一个敏感、内向的孩子,总会记住一些不经意的伤害。小时候,都是母亲接送他去幼儿园,偶尔一次半次被事情绊住了,父亲一定是忘记到幼儿园接他的,最后剩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傻傻地望着大马路;答应带他到公园去玩,临时又不去了,说一家三口去公园很傻,每每打碎他的美梦,这些都不算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有些事不行,小时候李想想就很多病,有一次半夜他高烧不退,母亲背着他去医院看急诊,J临走前居然还给父亲掖了掖被子,然后一个人带他出了门。更多的时候,母亲是在家里,深更半夜地抱着全身无力一个劲咳嗽的他,可是父亲就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另一个房间的灯亮着,还伴有他的咳嗽声,也决不会过来看看他们母子俩,而是匆匆地跑回床上接着睡。
尤其近些年来,那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家外全是母亲一个人操劳。父亲一个大老爷们,有手有脚,不病不伤,不仅一分钱不挣,还要像年轻人一样突发奇想。不务正业,每天发白日梦。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妻子那么艰辛,儿子连探亲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恨不得即刻穿起长袍马褂,扛着大刀甩着辫子满街走。
对于这样的父亲,想想也只能是无话可说了。
有许多时候,想想甚至羡慕那些反叛的孩子,他们总是有办法把父母搞得四处抓狂,暴跳如雷。而父亲对他,不是冷漠,而是忽视,忽视到透明。他要成为一个好孩子就是为了给母亲争气,说到希望别人羡慕母亲。其实这个别人根本不是别人,就是李希特啊。他希望父亲能从差异中发现他们父子的距离,但是非常遗憾,李希特一点都不羡慕他们的亲热,他活在自已的世界里。
母子两人谈到深夜,想想看着母亲,突然问道,千寻今天问了父亲的事吗?如一道,问了。想想道,你是怎么说的?如一道,我就是照实说的。想想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如一又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想想道,没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接着
想想伸了个懒腰,又道,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两个人分别洗了洗,各自躺下。招待所的标准房就是两张单人床,所有设施一切从简,但也还算干净,周全。如一肯定是累了,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喘息声。
然而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李想想却是一夜未眠。折磨他的女孩自然是蒋千寻,他们初识的时候就颇为心动,彼此的感觉都像是被千年的智者点了穴,简直就是神脉相通。无论是形象还是性格,千寻都是想想心目中理想的梦中情人,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万倍,就算是度身定做,想想都觉得自己提供不出这么完美的人版。只是时代不同了,一贫如洗的年轻人,光是帅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因为有大把青年才俊,不仅多金,也帅。
看得出来,千寻还是喜欢想想的。但是千寻是稀有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