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秋天的最后一个处女-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混血儿姓杨,湘西人,来贵州上大学,一是因为孤苦伶仃的姑父,二是在浏阳河有说不完的伤心事。从后门考取我们学校的。
  鹰勾鼻,眼睛依稀有欧洲情调。
  经常穿一双半旧的阿迪达斯波鞋。同生人见面,每每微偏着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外语修的是日语。能进国际旅行社是她最奢侈的梦。
  那天晚上之所以请不动她跳舞,是她当我成住在学校附近的农民。
  这样的话,说者无心,听起来不是滋味。我第一次对城市产生了一种病歪歪的失落。托尔斯泰先生好生生做他的贵族,晚年哪会流亡街头?费尔巴哈就比他老先生聪明,一辈子不踏出村庄半步。吃得好,穿得好,学问做得也不错。相形之下,我对那远去的初恋感激不已。那个轻飘飘地抛弃我的女孩,毕竟有她伟大之处。至少言语间,她不会农民长农民短。
  “明心见心,大家都认为你不该忙着恋爱。”我蹙着眉进屋。安子抢着说,“应该争分夺秒,出本诗集光朋耀友。”
  “你睡女人,我关灯?”我尖着嗓子抢白。
  自从安子翻窗子进屋打碎台灯,我对他一直耿耿于怀。他这人胸无大志。勉勉强强看完《史记》,得出的唯一结论是中国农民之所以热衷于翻身闹革命,是为了合法地妻妾成群。并把他的结论夸张地称为‘睡在哪里都是睡在爱里’,曾在校园名噪一时。我搬来红砖房不久,他兴冲冲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蛊惑仔蛊惑妹来玩。翻窗子进屋的先例就是他开的。他和波儿关系好,平常我不大理他。
  “大学里恋爱,跟长途车上交朋友差不多。尽可以推心置腹,却没必要生生死死。望南兄自有主张。”肖魂一团和气,半点烟火味也不带。
  “人家诗人喜欢的是在一个女人身上播种,在另一个女人身收割。你真是以文盲之心度诗人之腹。”
  “追她的哥儿们一打还要多,啧啧,还有穿登喜路的。”
  “对男人而言,爱情是以女人为圆心,以怀孕为半径画圆。”
  我怪怪地扫波儿他们一眼,暗暗下决心,非把俄罗斯弄到手不可。
  三
  俄罗斯昂昂头,算是回答了我的话。
  名媛都是这样表现自已。我欢欢喜喜于我的发现。
  “这样好的月夜,连蟋蟀都怕丧失。人们偏要往死里挤,太辜负大自然了。大四的哥哥们都说,凡事不凭兴趣就是无可奈何——说真的,我本不爱跳舞跳六。”
  追灯扫来,男男女女收腹挺胸,迈着现代文明所赞扬的步子。
  俄罗斯狐疑不定地瞟我一眼。歪过头,轻佻地眯跳探戈的花领带。
  哎哟哟,人不求人一样高。谁又比谁教养好?祖先发明跳舞,是单独为哪个发明的?我可不是那顺乌日图。处女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医院对HIV 呈阳性之类毫无办法,但对修复你区区处女膜易如反掌。大报纸上明晃晃登着,谁不得见?心理学管叫嫉妒世人称为下流——哎哟,玩红茶馆,碰不到爱情,太浪费了。我压住恨,又花言巧语。
  “跟你跳舞感觉真好。心有灵犀啊。可不是?高三时,我们班上有个南京姑娘。春天玩神仙洞,我爬岩下坎为她摘了一枝又红又艳的桃花,她连嚼草莓的嘴也懒得闲,咕隆说哪一枝都差不多。当场气昏我。敢打赌,换上有情调的——唉,都说南京是全中国最忧伤的城市,天知道那地方的女孩子这样不解风情。有些缘份,不讲也罢。”
  小提琴的滑音,柔软得像窗外悄悄流淌的夜色。
  花领带的舞伴媚态呛人。仿佛往左边找得着黄金,往右边捡得到爱情。那脚不是金莲,也不单是合节拍地进二退一,完全像装了两个轮子的的性感玩具,滴溜溜乱转。非不怪有人要说女人是男人手中的玩物。
  俄罗斯很有可能动心了,否则,她为何垂下富态的眼光,久久凝视我呢?这不由我不想入非非。
  女人是诗,男人是小说。诗易作而难懂,小说易懂却难作。不会把小说当诗读或把诗当小说写的人,至少得倒霉半辈子。
  “从前我们不曾相识,但同在一个学校混,来来去去做同样的梦,学校这么小,时间这么长,况且都是英子的好朋友。大家单纯些,往后说不准,说不准——对了,每回听《迪朱那计程车》我都心潮起伏。音乐真能清洗灵魂。我还喜欢济慈,你一定不会不知道他写的——”
  俄罗斯独步学校的鼻子给彩灯照个正着,一时间,我竟想不起济慈的任何一首诗名。只痒酥酥的感觉到猫伏在我下巴底边的鼻翼,小巧玲珑的,像儿时爱做的梦。除了白天的绅士,我相信男人们对成熟的东西都怀有崇高的欲望。对俄罗斯产生一种想入非非的情愫,我不认为有半点不正常。
  我正在自我陶醉着发挥天才的想象,并开始心猿意马时,俄罗斯搭在我肩上的素手,轻轻抬起。我目瞪口呆,以为她要离去,离去。好在她优雅地拂拂刘海,作兰花状,又依依缩回我的肩头。
  上半年被老家的女孩抛弃后,驼背的恶习,慢慢爬回身上。有意识调整好几次,最终还是听之任之。我不是那种随时随地提防自已的男人。没办法啊!有时在路灯下见了自已的歪曲,又免不了心酸眼热。以为那个嘱我挺胸抬头的女孩走后,再也没有人管我了。没想到我刚有弯腰趋势,俄罗斯就风情万种地推开我。
  灯轻轻亮起来,架子鼓停了。只有小提琴颤悠悠地重复着过门。舞池中已经有人落座,时间不等人,我不能再绕山绕水。
  挺直背脊,抱紧迷糊的思想和愿望,我继续眉飞色舞。
  四
  我惊疑不定地望着远去的落红。在夜的风中,它飘逝如昨天,初恋时的梦。
  真的,只一刹那,刚刚抽开手,花就飞出去了。幸亏她接着又说:“五岁那年,父亲牵着我逛街,我要小汽车,父亲不买,你猜我怎么闹?”
  我有些茫然。女人真奇怪,她们以为男人个个都是神。愣了愣,我还是努力讨好。
  “你扑着柜台哭,发誓长大非汽车男人不嫁。”
  “才不呢,当时我跺着脚大嚷:”老子一定要买。‘多年后看到’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仍忍不住笑。“
  月光凉飕飕的,池塘那畔,风破碎成一本本的教科书摊在岸上。
  “没家教。按我们李家规矩,早该跪洗衣板了。”我正色道:“看来以后得寻个恶婆婆来调教你。”
  “像《孔雀东南飞》中的那个妈妈,那我得先找个软丈夫了。”她歪着头,黑油油的三千烦丝斜挂一边。
  “中国有小汽车的软丈夫难找不难找?”
  “根本没有。你找什么?”我引开话题,正儿八经叹叹气。“我想写一篇小说,纪实的,你猜主人公是谁?”
  “会是谁,全学校都在传你们中文系的学生基本上都有自恋癖,还用问,你自已罢。”
  “仅仅一个主人公,独生子也嫌单调。况且,我例外。”
  “那你想逮一个充数?”
  我乜她一眼,可惜云给遮着。
  “入伙吧,我们边走边写。”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本能地站住,股东分红那般躁动不安。
  “我是末流演员。而且天生恨演戏。”
  踩着满地落红,俄罗斯走过我身边,像一种季节。对,像小时候天天等着白菜煮稀饭吃的那个季节。
  不管云遮不遮,我深深地瞥她一眼。从二中女孩的身上,我已经灵活地掌握了这一手,也即是英子要我采用的试探法——跟一个女孩表白爱意的时候,最好模棱两可。去掉女人的半推半就,爱情是无法拼凑出来的。这是英子的理由。因此,对这个在红茶馆守口如瓶的女孩,我云淡风轻地说:“试试看。人家梦露当年连台词也不会背呢”。
  “你有耐心?”她没有我想象的默然。靠着柏杨树,语气反而有些游离。
  追她的男人一打还要多。还有穿“登喜路”的。我不敢过份亲近,更不敢冒然回答。
  月亮出来了,树丫枝挡着。望不清她的脸,我竟有些心虚。
  “从前从前听人说,小耐心可结婚离婚成仙成佛知因果,大耐心才能够恋爱。我不知你指的是哪种耐心。”
  俄罗斯半响没搭话。我意识到因为我的聪明我正要化解半年来蚕食着我的种种。我嗫嚅的,不敢望她,只疲倦地笑着。
  半年来,被人抛弃的滋味,在她的凝望里,化作一只快要风干的蝉壳。
  五
  张子强被广东公安机关捉拿归案的傍晚,俄罗斯推门进来,调色盒往桌上一丢,啪地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