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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瑞帮青莲箍好,原先暗红妖冶的烙痕变成了如今青白纯净的额冕,正心的青莲翠碧在黑夜里光芒黯淡。嘉瑞看着沉睡中的青莲没有丝毫反应,抬头望天,依然是浓云暗夜。嘉瑞最后看了青莲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留下童景瑜静静地守护着青莲。
身后是满心的留恋,但是嘉瑞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无法离去,但是一路行至太医院门口嘉瑞停了下来。这时耳边擦过一阵风,周身死寂的空气忽然流转开来,惹得花木窸窣作响。黯魅的夜被风带走,眼前黑影迅速退开,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皓洁的月晖。
嘉瑞转过身去,只见青莲额上四散着盈翠光束,似是从四周天外集合而来,带着月华的精气凝聚在青莲的眉心,光束愈来愈强。月圆之夜诞生的月国史上最伟大的祭司,纯月神子颜澜,一缕凝敛在玉碧中不甘的精魂,在这一个月缺之夜飞升而出。与青莲神魂契合,将同是月满之日降世的血脉禁锢在一个无法叛逃的宿命中。
神迹
颜澜,林素月都出生于满月之夜,带着月神深深的眷顾而降生。在月国,祭司继承着颜氏皇家的血脉,而纯月神子则被誉为神灵的转生,无法延续神之血脉,照理来说,颜澜死了,纯月神子也就魂飞魄散了。然而继承着颜澜尊贵血脉的青莲却依旧得到了月神的青睐于眷顾,同样出生于满月之夜。或许这是神灵对颜澜的无法守身的惩罚,让他的后代依旧禁锢在那份不可逃避的悲苦宿命之中。
童景瑜整夜守在青莲的身边,被凝滞在青莲周身的淡淡光华所惊叹,难道这就是神迹,一瞬间拨开云雾,迎接那失落在尘间的佛赤青莲?青莲身上未着寸缕,满是伤痕的身子并不光洁,但是看在童景瑜眼中,月华中青莲纯净无瑕宛如初生赤子,不沾染丝毫尘埃。
颜澜临死前那一口喷洒在额冕青莲翠碧上的鲜血,凝聚了他人生中太多的不甘与不舍,身为祭司无法庇佑月国的子民,却被一个男人折磨地失去了生的意义,而最可恨的是自己忍顾频频,无法决断,在最糟糕的时候离去,害了两国百姓。纵身跳下充斥着风雨崖底后,颜澜偎在林素月怀中昏迷前一刻在想,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否可以在无情的风雨中救下灾难中的百姓,是否能够赎尽失约于神灵的罪过。
然而当颜澜再度醒来之时,就意识到自己生命的祭献被月神所鄙弃,从此家国和月族都会受到由自己牵累而来的惩罚。悲悯以救苍生的颜澜含恨去了,那份守护家国强烈的执着和失悔于人间的感情凝敛魂魄于神玉之中,不愿散去。直到这一刻额冕重现于月光之下,在月神的召唤下做出了作为纯月神子最后的贡献,救下了青莲,灵魂然后沉寂下去。
童景瑜一夜都守在青莲的身侧,然而直到月落天白青莲都没有醒过来。当清晨第一缕霞光穿过花木洒在青莲的身上时,童景瑜揉了揉酸涩的眼,确信青莲的没有化作如雾的月光和夜一起散去。
童景瑜用薄衾裹了青莲抱回太医院内堂,被嘉瑞恐吓的胆战心惊的太医们也是一夜未睡,守在屋中为了自己的性命祈求着青莲的平安。当青莲被童景瑜抱进屋子,下一刻就有太医围上来诊治。
青莲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原先散慢轻浮的脉搏已经逐渐转向平稳沉健,老太医凑在青莲颊边感受着那绵长的呼吸,终于确认青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救了回来。于是太医们在青莲榻边捶胸顿足,哭喊神灵保佑,月神显灵的话。虽然青莲保下性命童景瑜很高兴,但是此时太医院中的人这般反应,让他多留了个心眼。
昨夜在青莲身上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不过是一个凡人,却可以让月光凝聚在周身流转不散,还有那额冕神器所放射的光芒,让每一个见过的人终身难忘。太医们虽然在内堂,却远远看到了院中发生的神迹之景。童景瑜知道青莲身份特殊,在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所以在童景瑜前去奉先殿之前依旧下令禁闭了太医院,却不知小心谨慎却换来了弄巧成拙。
童景瑜依着昨夜嘉瑞的嘱托,匆匆赶到奉先殿去报信。奉先殿乃是皇宫供奉历代君王画像的地方,是整个宫中最为庄严肃穆的禁地。不是皇室子孙外臣没有皇命一般不能进入,但是在嘉瑞的关照下,守护的侍卫给童景瑜让了路。
童景瑜推开厚重的漆门,清晨的日光冲淡了殿中的阴晦,但是童景瑜仍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那个跪在胤国列祖列宗画像之前的那个□的背影。在青莲昨夜经历生死之际,嘉瑞跪在自己奉先殿祈求着祖宗们的保佑,或者说是赎罪,为着先帝,为着母妃,也为着自己,作为帝王,毕竟是色令智昏了。
跪了整整一夜,嘉瑞的身子有些僵硬,但是转身看到来人是童景瑜,心中大喜,急急起身,谁知双膝麻木刺痛,竟是人还未站起来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童景瑜走近却没有相扶,虽然最后嘉瑞带来了额冕救了青莲一命,但是他无法忘记嘉瑞对青莲所施的暴行。
童景瑜曾守在青莲身边看着太医们为青莲换药清洗,下身被严重撕裂,不堪入目。并不知道青莲曾被合欢散陷害的童景瑜,只要一想到青莲曾被嘉瑞压在身下残虐地侵犯,心中就对嘉瑞充满了恨意。“皇上,青莲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太医们兜人无碍了,只要好好静养便能逐渐恢复。”
嘉瑞显然没有意识到童景瑜语意中的怒气,撑着膝站起来,“能救回来就好,青莲,你终究是舍不下朕啊。”嘉瑞嘶哑的声音难以掩饰那份疲惫,见童景瑜递过来的九龙金牌,伸手推了回去:“景瑜,你用这个先去紫微殿值房,告诉严太傅一声,今日的朝会照旧,然后去太医院,把青莲护送到澜台去。这金牌你就先留着吧,若是慧敏暗中逼迫童家,也能先抵挡片刻。”
童景瑜不知道嘉瑞会这样说,一时有些心软,虽然嘉瑞对不起青莲,但是现在却也尽力维护童家,毕竟颜澜一事的确是童屹有意包庇、理亏在先的。“但是……”童景瑜不想让青莲再留在宫中,这一个吃人的地方,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嘉瑞打断了。
“童景瑜,你不要忘了青莲现在还是勾结敌国刺客的要犯,不是澜台,青莲就只能去内监大牢!”嘉瑞语气凌厉,但却句句实言,“澜台好歹是有过先帝禁令的地方,即使是太后谋害也总会有些顾虑。还有,见到你父亲,让他今天不要上朝,免得到时对峙难堪。虽然朕答应撤了宸禧宫的禁,但你还是多分布些人手,看紧了一些。”
嘉瑞回到朝华殿,换上厚重的帝王盛装,收拾起自己的因为青莲波澜的情绪,准备自己在朝中大清扫后第一次朝会。嘉瑞对昨日在宁书房中因为自己一时犹豫不绝,所带来的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感到深深悔痛,暗暗决心要在今日朝会上尽力弥补。
嘉瑞和童景瑜各自离去后,奉先殿中空空荡荡,幽暗的烛火被涌入的清风所扑灭,悬挂的胤国祖先画像中的历代帝王,面上反而覆上了一层阴影。天灾,人祸,旧恨,新仇,像是织成的一张无形的巨网,缚中之人,越是挣扎,却越是被收紧。举头三尺有神明,荒唐的爱恨纠缠,自然也有人时刻守着看着,骗得过谁去?
妖孽
大胤王朝嘉瑞十六年八月十四,既不是当月初一,也不是重典之后,紫微殿中召开了嘉瑞大婚亲政以来第一次有意义的朝会。经过一场权政的洗礼,如今留在朝堂上的大臣都效忠于嘉瑞,相信这位英睿的帝王能带领胤国继续繁荣富强。
严守方领着众大臣在紫微殿中按班站好,敬候皇帝驾临。嘉瑞迟迟未至,等候朝臣便开始交头接耳,对于宫里宫外疯传的流言和皇帝朝中开疆之功臣童思明的突然获罪怯怯私语。看着武职首位空缺的位置,听着周围大臣们议论的话语,严守方心中不住担忧。作为身经两朝,几乎完整的看到当年事情发生始末的人,严守方觉得,如今事态演变早已以分不清孰是孰非,不知是否又将是死局。
嘉瑞初次以一个执政者的姿态临朝,摆了十足皇帝架子,让朝中众臣立在殿堂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当嘉瑞身着龙袍,头戴冕冠坐在龙椅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帝王气质让所有仰望的朝臣深深折服,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去。
这就是自己所要效忠的天子,比起在朔州行宫应付羌族使节从容雍和,在昭昭紫微殿上,嘉瑞更像是一位驾驭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