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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好徒儿有无悔改呢”嘉瑞那阴沉的语气让秦正清心中惊寒,“王礼,朕让你去传在澜台悔过的童乐史,这都要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你还没找到童青莲吗?”直到这时才发现跪伏在阴影里的王礼,秦正清顿时感到芒刺在背,青莲一向谨慎,怎会竟慢君至此?在厅堂再次陷入沉寂前,秦正清撩袍跪倒在地。
邪火
不提还好,秦正清的那声声青莲勾起了嘉瑞心中的窜窜邪火,隔着明灭不定的怒火,嘉瑞看着眼前跪伏的众人,觉得都是一般的阴暗,不知其心,青莲,哼,青莲,若不是你们,朕会向今日这般忍气?
方才慧敏在宁书房对着童景瑜刻薄的怒骂直到现在还刺在心头,“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记住谁给你的身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要做,不过是个侍卫而已!”果然还是因为那日君赐臣剑的缘故,嘉瑞看着童景瑜单膝跪在面前和自己一般的沉默。地上都是散落的奏章,作为慧敏近身侍卫的童景瑜,拾与不拾恐怕都会遭到责骂,一切不过慧敏刻意安排的戏码,为的只是给自己一个警告罢了。
本就已是刻意的避开朝臣,特地的选在这个时候来宸禧宫请安,端阳即至,循例说上一句“一切还请皇太后做主”,嘉瑞觉得帝王做到像自己这样也算是少有了,来为慧敏镀上独权的金粉,每天晨昏定省既不可废也不可勤,为的只是自己的顽劣的名声,和避免遇上朝倡方尴尬。既然已是你想要的,我都已经双手奉上,只要胤国可以在我嘉瑞朝能够在倾城之乱后得以休养生息,为何你还要这般猜忌?
虽说嘉瑞因为不想产生内乱而从未想过夺权亲政,一直纵容和默许着慧敏的所作所为,毕竟夺权并不是一件想当然的事情,而且慧敏掌权以来也一直善待百姓,但是即使自己的国家在眼前是多么的欣欣向荣,作为一个旁观的一国之君,嘉瑞又怎能不恨,自己才该是那个执掌天下的帝王啊!
若不是先帝为了那个颜澜失智,深爱着父王的母妃也不会失了宠爱,郁郁病逝,宫中失了母族势力的庇护,那个原本聪颖早慧的皇子又怎会有今天这样的遭遇?父王因为颜澜出逃而一蹶不振,惶惶终逝,作为先王唯一的子嗣,嘉瑞,那一个年十岁,失去了母妃和先王宠爱的太子,又是怎样躲过宫中的明枪暗箭而成长下来,登上帝位。
嘉瑞看着厅堂中跪倒的人们,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或许是因为当时慧敏皇后的一力扶持,自己才能稚龄称帝,在宫中存活下来,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自己该让的也让了,该做的也做了,为何现在慧敏会是这样的咄咄逼人,让人忘不了最初的恨意。不想恨,可现在却又不得不恨,皇室子弟向来早慧,而十岁的皇子又有什么会不知道、会不明白,那个让自己敬爱的父王失道的人!
嘉瑞看着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秦正清,心中一阵嫌恶,在那散落一地的奏折中,嘉瑞早已瞟见了乐府呈送的乐单,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又在作什么虚伪的清高。为的不过是青莲吧,想到此处,嘉瑞心中怒火难抑,喝道:“王礼,去取一副竹板来!”言毕,嘉瑞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好笑,到现在想到的竟还是那竹、那人。
这边嘉瑞已在澜台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而青莲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未曾出现,但是嘉瑞却未曾派人去找,而是压抑着怒火在这里等候,因为他知道青莲是定然走不出朝华殿的,所以嘉瑞很想知道是什么事物可以让青莲如此不尊帝命,不在澜台虔心思过赎罪。
为的什么?或许还是那片竹,亦或许还有那曾经翠色中剑歌的人影。最近几日青莲都会在晨光中独自一人走上曼曼长桥,去竹林静处,起初不过只是悄悄的瞧一眼,不敢过多驻留,但是总觉得期许这什么,然后又失望着什么。
青莲留在澜台无人问津,这几日天天去那竹林,今日停半刻,明日停一刻,后日停二刻,而后。而后那竹林依旧岑寂,青莲便越走越近,踏着细软的泥土青苔,轻轻的抚上那碧翠湿润的竹竿,一棵又一棵,一些光滑,一些上有细微的划痕,然后又落寞的回来。
水有些涨了,青莲踏着涟漪走过湖心,清凉的水意漫过足上,但是青莲却浑然不觉,独自在这个地方,见不到父亲,也见不到母亲,兄长不来探望,先生又因己受过,所有想见的人都见不到,青莲倍感失落,默然的走回澜台。
澜台,也是一个孤独的地方吧。半掩的门慢慢的被推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秦正清像是反射般立刻回头望去,只见青莲低垂着头,头发散乱,衣冠未整,看着青莲浑然不觉的样子,已近跪等多时的秦正清不由大惊,也不顾君王在上,出声喝道:“青莲!大胆,还不跪下!”
重见
看着青莲走进厅堂,虽是阴阴暗暗的不真切,但是望去爱徒还算是安好,秦正清心中先松了一小口气。可是要面对眼下那被怠慢了的君王的怒火,可怎生是好,秦正清心中焦急。
一眼望去,垂首走进来的青莲似是有些失魂落魄,慢慢推开半掩的门,却又抚着朱门回头仰望了一眼天色,留恋的收回目光,另一只门外的脚才迈了进来。在寂静无声的厅堂,任谁都听闻那一声浅浅的叹息,为何,为那外面清朗的天色,还是为了里面晦涩的空气?青莲也不知道,扶着门的手并没有放开,不过却也已经独自站在了门里。
秦正清看着披发的青莲,心中着急,虽说以前在童府青莲一直都是这样,但是他知道那是童屹的规矩,虽然慢礼,但毕竟是童府家事,秦正清也不好多加干涉,算是默认了青莲披发的行径,反正也未到加冠的年纪,但是现在可是在帝王面前啊,青莲怎好这样目无君上的披头散发呢?至少也应该束于耳后吧。
在看着青莲衣衫散乱,下摆像是污湿的沾皱在一处,半点仪容没有,而且竟还是那样不知不觉,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高坐在上的君王。秦正清心中胆寒,若说上次青莲为不敬受罚,还能想是加之罪,但是现在青莲的举动确是坐实了目无君上的大不敬罪名,秦正清的目光颤颤巍巍的掠过厅中的长春凳和竹板子,心中焦急,再也顾不上大喝出声,好惊醒面前那个沉溺心中,不知轻重的弟子。
“青莲!大胆,还不跪下!”
秦正清的一声呵斥,回荡在空落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的突兀。那是先生的声音,先生,青莲忽然抬起头,看到了那时时牵挂久不见面的师傅就在自己不远处,心中喜不自禁,向前行了两步。
秦先生呼唤自己的名字回荡在耳边,久失亲人的青莲心中喜悦,可是,“跪下”?怎么秦先生像是会跪在前面。大胆?外面鲜艳的竹水日色还在明晃晃的在眼前,乍入昏暗的厅堂青莲眼前一片阴翳,看不清楚,远处坐着的是谁?青莲走近一步,是他吗?一步一步的走近,青莲直直的看着不远处暗淡的人影,浑然未知那低伏在地上的人。
是他,瑞嘉!不对,端坐在前的是那高高在上的嘉瑞帝君。青莲怔怔的站在厅中,看着眼前面的容熟悉而陌生。宫中重见的嘉瑞,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慵懒随意,第二次的霸气执着,第三次的疏狂落拓,眼前的君王是那样的威仪严肃,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这才是一个君王的颜色吧,那样的气度让人折服。直到这时青莲才似是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正襟危坐帝君阴沉的怒色,心中大惊大愧,跪伏在地上。身边依旧是寂静,寂静的让人害怕,似是被嘉瑞压抑的怒火搅动着厅内的空气,微微的阴风丝丝沁入青莲沾湿了的衣衫,让他阵阵发寒。
秦正清看青莲恭敬却默然的跪在身边,却不开口谢罪,心中焦急,讷言的徒儿在这个时候沉默可怎生是好,也顾不得方才的失态,开口道“陛下,微臣乐府首正秦正清,教徒无方,怠慢君上,请陛下治罪。”秦正清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青莲心中不忍,开口求情“还请陛下念及劣徒童青莲方年幼,初涉宫室事,从轻发落。”
嘉瑞看着跪在十步之外的青莲,低伏着身子看不清神色,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嘉瑞闭上眼,眼前似乎又见到了那或是喜悦,或是哀怜,或是恐惧,亦或是欣羡的目光,那个曾经为自己抚琴,为自己受罚,倚在怀中颤抖,掩在竹后注视,在天光中怀风,在月色下掩袖的人影。
一切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