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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是知道皇太后不在宸禧宫才现在过来的吧?”童景瑜首先开口,因为他已经从年轻的帝王眼中看到了不再掩饰的英睿,而聪明人说话自然是切中要害的。
嘉瑞看着眼前这一个质疑自己的臣子,并不愠恼,事实的确是这样,安惯例本该在十五之夜定要向皇太后请安的帝王却在昨夜未曾出现在宸禧宫,今天似是致歉般一早过来这里,虽然并没有见到慧敏。
“这样不是很好吗?”嘉瑞哂笑的答道,眼光瞥向身边花丛。童景瑜看着眼前的帝君,总觉得那不恭的话语中透漏着些许落寞。的确,这样做是很好。一个皇帝向皇太后请安扑空等见,可知这一个帝王连一个耳目都没有,哪有明知主人不在还白跑一趟的皇帝?或者说就是这一个嘉瑞帝君随性之至,从没有帝王摆驾通传的威仪?
总之这样做是一个消除慧敏试探疑心的好方法,而明知帝王十五之日要到自己这来请安,慧敏依然早早避去别处宫殿,本来就想要这样的示威结果吧。不管昨夜还是今晨,嘉瑞来这里请安定然是要落空的。
当童景瑜从嘉瑞的话中想通透了各中关节,心中也是一凉,虽不是亲母子,也不至于在宫廷之内试探猜忌到如此吧。正当童景瑜片刻失神的时候,原来还在赏花的帝王蓦地一个转身,探手抽出童景瑜腰间随配的那一把长剑。
嘉瑞拿剑细看了一下,不过是一般侍卫所配的清水剑,“童侍卫,你就这样被人夺了兵器可是不怎么好呢?”看着被夺走长剑的一等侍卫在眼前羞愧的神色,嘉瑞甚是得意,一把将剑抛给童景瑜,说道“来,练一段瞧瞧,别让朕看轻了你的本事!”
恩赐
童景瑜被人夺剑甚是惭愧,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帝王身手这样敏捷,因为自己作为宫廷侍卫向来都是非常谨慎小心的,而嘉瑞最后的那句话语激起了年少人自有的风发傲气,童景瑜抱剑起式,不再言语剑舞弄开来。
剑花在手中抖开,像是散漫开来的层层粼光,让人目不暇接。剑舞流风,童景瑜在这狭小的通道上腾跃起落,剑法使得如行云流水般怡然自得,一身侍卫的劲装装束在身上,格外显得丰神俊秀。
嘉瑞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童景瑜,心中竟有些许欣羡,自己何曾没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梦想,只是原本唾手可得的事物,现在看来早已逝去不复,这里留下的只是现在的隐忍求全和玩世不恭,燃烧人生所遗留下的深旧恨意的余烬。
整套剑法一丝不苟的演下来,在这晨夏中童景瑜也薄汗微喘,面色微微潮红,周围的花草因为剑气已见零落。在他人眼中此时的童景瑜定是别有秀色,难怪会让嘉瑞帝君倾慕,果然英武的童侍卫和往日里那些柔媚的宫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宸禧宫的一干仆从在远处掩袖议论。
童景瑜垂剑收势,镇静的迎上嘉瑞的目光,“陛下,微臣这一套剑法使得您可满意?”当面对童景瑜不甘示弱的语气和神色时,嘉瑞却沉吟不语,童景瑜不亢不卑,武艺堪精,的确是同辈间不可多得的人才。
见嘉瑞似是郑重的在索着着什么,童景瑜侍立在一旁也未曾打扰,而当面前皇帝扬起那充满赞许的目光时,童景瑜终于向嘉瑞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若是微臣这些末技还入得陛下之眼,还请赐教愚臣心中一点疑惑,敢问臣弟青莲近来是否安好?”童景瑜看着嘉瑞平静的神色,自己的语气也强自镇定,毕竟要向皇帝质疑的确是需要勇气的,而直接向嘉瑞打听青莲的近况也是最不会惊动到别人的最好方法。
兵行险着,嘉瑞也好奇得打量着这一个敢于向皇帝打听消息的臣子,而在嘉瑞审度的目光下童景瑜心中也甚是忐忑,毕竟他知道青莲被强留在朝华殿中,已算是帝王禁忌。面对童景瑜的发问嘉瑞并没有作答,而是招呼了两声吴德,看到自己的大太监颠颠的跑过来后,附耳轻声吩咐了几句,继续向花圃深处走去。
嘉瑞一个人径自走在前面,眼前那栀子盛香再也入不得眼,脑海中竟都是昨夜月华之下仰面御风的素白影子,仿佛漫天清晖都在他周身流转,且不论前事如何,仅仅只是遥遥望去的一抹剪影,却再也无法忘记,那被遗落在尘世青霜中的九天孤鹤。
握住埙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无法言喻自己飞身去取这器乐时的兴奋,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这样就可以和他共谱一曲,他手中不是握着箫管么,为何迟迟未曾落音?那他久违了的音色。也不知自己吐露的是何曲调,只觉得此夜此月,此人此影就有这些孤清的调子才配的上他,只可惜自己的乐声再怎样牵引,望去的却是那人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高台之上,光彩退去,阴影依旧。
童景瑜默默的跟随在后面并不言语,方才嘉瑞那与吴德不避旁人的亲昵举动让他在从心里感到鄙夷,总觉得眼前的帝王不该是这样的荒诞轻浮的。君臣二人又且行了一段路,本以为这次赏花会在在静默中结束,而嘉瑞却似是叹息般反问道:“青莲的左肩的旧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钉过骨呢?”
童景瑜灼热的目光直射嘉瑞,难以掩饰其担忧之情,是怎样的遭遇会让别人发现青莲这样的旧伤?难道在那日分别青莲又逢厄运?童景瑜心中愤慨,却不敢质问,但是面前咄咄逼人的目光,嘉瑞心中有些歉疚,稍稍避开那注焦灼的目光,算是解释道,“性命无忧,入得宫来无妄之灾总是不可避免的。”
在得知时时牵挂的青莲境遇不佳时,童景瑜情绪难耐,尽管以前在童府在父亲严厉的管束下青莲也不免惩罚,但是那毕竟是自己或是父亲,而现在青莲却落到了外人手上。性命无忧,难道不堪的对待,已让青莲性命受累了吗?童景瑜忧心忡忡。
本来气氛沉郁,但此时皇帝贴身内监一溜小跑去而复返,怀中还抱着用黄绫包着的长长的物件,交给嘉瑞后又很快的退了下去,倒像是真的怕惊扰到花间的二人似的,而童景瑜此时又见到柔媚的吴德,似乎想起了什么,觉得与这一位偏好特殊的皇帝独处一处,顿时感到尴尬非常。
但是此时嘉瑞帝君没有发现身侧的童景瑜心中所虑,这一次是直接施展小擒拿手,近身从童景瑜手中夺过了那把普通的侍卫佩剑。再次兵刃失手,童景瑜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当抬头看到嘉瑞英睿的目光,心中羞愧万分,堂堂男儿不该有那样的偏颇的心思。
嘉瑞一把扯掉那黄绫包布,露出一把宝剑,嘉瑞正色道:“童景瑜,此一古剑,用尽前人心血,淬以清漳,厉以礛诸,饰以文玉,表以通犀,光似流星,名曰飞景,是不可多得的辟邪宝剑,因与你名同有一‘景’字,现赐予你!”言罢,单手托剑,平举在童景瑜面前。
君王赐剑?表示对臣子的信任,倚赖,和赞许?赐予这尚方宝剑本是无尽的荣耀,可是在现在皇权旁落,在这样的不合时宜的朝局中飞景宝剑似是荆棘一般,童景瑜迟迟未伸手相接。
“你,不敢接?”嘉瑞一字一顿的说道,充满霸气的嘲讽,可是略停了会儿又一返常色,“哝,不过是看你堂堂仪表,兼是一等带刀侍卫,耍一把破落剑,失了皇家的体面,才破格送你一把,不要算数!”语气竟似小孩赌气一般,与刚才的态度千差万别。
童景瑜镇静的看着嘉瑞手中的飞景宝剑,朝事未明,父亲未归,或许这样青莲留在皇帝身边,在宫中也算是有个倚靠。童景瑜不再犹豫,端正跪下,垂首,双手举过头顶,“微臣童景瑜,谢陛下恩赐!”
剑歌
风云初会,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的轨迹因为命运的期许,就此开始相交错。看着托剑跪在自己面前的童景瑜,嘉瑞沉默不语,晓日渐高,透过青葱树荫,折射着那斑斑日光的飞景宝剑上的晶石熠熠生辉,这一把沉寂多年的利器,今也算是重见日光。童景瑜感到肩上传来那熟悉的充满力量和威仪,手上托举的宝剑似乎又加了分量,低垂的头看不清皇帝的表情,沉默许久,直到那金纹龙靴从眼前消失。
童景瑜默默的站起来,看着前面健步离去的嘉瑞,背梁是那样的挺拔,可是看在眼里却有些独自支撑的孤独,童景瑜快步赶上,跟随嘉瑞回到人前,一路无话。
见皇帝赏花归来,吴德凑上来侍候,嘉瑞不避旁人的捏了一下吴德的脸颊,“嗯,还是你好啊,朕甚满意。”嘉瑞捻了捻手指,似是感叹的说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