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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莫问归路
作者:软玉温香
孟广瑜,这是朔王的名,他专断独行,征战无数,在这漫漫岁月里,他不仅从国土得到了满足,也从尚熙的身体上得到满足。尚熙就像一头猛兽,当他将那猛兽驯服在脚下时,朔王便感觉无比的愉悦。却没想到有一日,若他失去了尚熙,在他的生命里是否还有其他足以填补他生活的空虚?权力可以带来的快乐,也许很多,却偏偏少了一种。当朔王回过神来,发现眼前这种种都是不著边际的虚华,是否会明白尚熙的存在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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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初遇,是个风光明媚的天气。
但尚熙几乎已经要遗忘,那关於孟广瑜最真实的笑容,是不是在他们踏入王权纷争的时候,被他们彻底丢弃在那片沃野之间。
身为一国将军,尚熙谨守本分,为了他的王,他宁可死也不愿见之皱一皱眉头,别人说他愚忠也好,讲他愚蠢也罢,他的无怨无悔,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建立在无比深厚的情感之上。
但世上并非总是存在对比的事物,就如同云与泥,不能相比。
尚熙为朔王所牺牲的难道真能换取朔王真心的对待吗?
孟广瑜,这是朔王的名,但当他登上了王位以後却已被他完全丢弃。
他专断独行,又征战无数,在这漫漫岁月里,他不仅从国土得到了满足,也从尚熙的身体上得到满足。
尚熙就像一头猛兽,当他将那猛兽驯服在脚下时,朔王便感觉无比的愉悦。
却没想到有一日,若他失去了尚熙,在他的生命里是否还有其他足以填补他生活的空虚?
权力可以带来的快乐,也许很多,却偏偏少了一种。
当朔王回过神来,发现眼前这种种都是不着边际的虚华,他是否会明白尚熙的存在并不简单。
是否也会明白自己早在无形之间就无法离开了?
☆、楔子
这里没有华灯,只有苍茫的暮色。
远处烽烟渐息的战场没有兵甲的哀号,只有天地间关於死亡的寂寥。
尚熙仰着脸,从这夹在残破屋瓦间的狭窄空隙看出去,看不见夕阳,却看得见一片昏黄的馀晖随着他的呼吸渐渐浓厚,又渐渐平淡。
不管霞光再美,最终还是会归於黑暗。
归巢的倦鸟,就算荒林内的枯枝如何寒冷,它们还是会安静栖息。
世上万物都有归处。
而他呢?
在每场战役结束以後,尚熙总是会这麽想,然後他会记忆起从前在杳川的短暂生活,记忆起那个将他从杳川带出来的男人。
彷佛在他与那男人一齐离开杳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不断的前进。
无止歇的前进。
这是很累的一件事,也令人倦怠、令人生厌,可他的表情从未透露出任何疲惫的阴影,就好像他就是注定天生要不断往前走的人。
那麽他要走去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终将会走向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的恐惧。
恐惧着无比的寂寞与荒凉。
所以他在恐惧。
身为一国大将,出生入死,大大小小无数征战以後,尚熙磨练出了过人的胆识与力量,他的肌肉结实且精美,每一处刀疤都透着力度,他手里的剑柄已几近磨光,马鞍已踏出了缺口,他是朔国的将军,代表胜利的将军。
可谁又知道,在他强壮的躯体之下,竟然害怕那无形的寂寞。
多麽让人恐惧的寂寞。
☆、一、殿前王威定生死,席下卸甲解相思(1)
此际,巍峨宫殿内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大殿上朝臣皆面露不安之色,无不眉头深锁,彷佛正在等待一个转捩般的严肃与凝重。
谁都可以看出他们的惊恐,却不能看出他们的命运。
因为他们的命运从来由不得他们自己,尤其是在踏上仕途这条漫漫长路以後。
是不是除了他们,天下间还有许多人也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大殿上人声静默已极,彷佛连呼吸都没有,可此情此景,谁又敢呼吸?
可惜没有人活着不呼吸的,除了死人。
他们都知道在这殿堂之上已有人要死,也知道谁要死,却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堂上的君王已经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怎麽不继续念了?」
平淡的口气,却宛若重雷劈在一名老者的身上,他的身体正在不住的发颤,颤抖的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手里拿着几本泛黄的纸卷,无论如何崭新的纸本长期藏匿在梁柱之上受潮後都难免发黄的,他拿着这些书卷,抖声道:「求朔王开恩!求朔王开恩呐──」
哀求的口吻让听者无不动容。
年迈的身躯,衰老的面容,用这等哀戚的语气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溺者垂死的挣扎。
然而这朝堂之上,没人敢丢出一根浮木。
年轻的君主已经笑了,他笑的很好看,就好比残冬将尽未尽时的枝上红花。
美的太突兀。
「太史卿文笔甚好,此等文章束之高阁,岂不可惜?」
闻言,老者身体陡然一震,磕在地面的额头无力地磨着。
朔王嗤笑於他,以眼色示意旁人将老者手上的书卷取过,他命令:「念!」
那人是殿前侍卫,也不知是长期拿刀不惯於拿书的关系而有些手抖还是如何,他定定气,才扬声念道:「毁宗庙,乱纲常,杀文儒,丧人心,是其暴政,逆天而行。」
念到这儿,他已不敢再读下去,这书上的每个字都是一根尖刺,刺在他的喉咙,也刺着他的性命。
朔王微微斜了他一眼,神情却十分悠哉。
殿上众臣早已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惰,他们似是早已看出老者的下场将何等凄惨,亦没有忘记就在昨夜,从太史府里渗出的血泊如一处红潭。
血光映着火光,足让人心惊肉跳。
朔王这时叹道:「本王不曾忘记,幼时先皇还指派您给本王当了两年的太傅。」
老者双肩一颤,惊惧无比:「还请朔王念在昔日情分,饶过老臣,让老臣远离朝野,不问政事,了此残生!」
「这怎能行?」朔王接着笑答:「本王舍不得!」
老者不敢再言,他面上冷汗淋漓,宛若虚脱,表情是一种包含对生命的无望,还有对世道不公的指责。
他的理念是对的,所坚信的公平正义也是对的,唯一的错,是这周遭的环境不容许他对下去。
朔王才是这国家所有的原则,除此以外,都是大错特错!
「就请太史卿好生待在本王的朔国里,哪里都不要去,这种振笔疾书的小事情就交给别人代劳吧。」
朔王轻描淡写,手掌随性摆了摆,身为君王所拥有的最大权限就这样弹指间剥夺了一条生命。
当老者的呼喊在殿外戛然而止,众臣的心脏似也停拍。
宫殿里的气氛正诡谲。
良久,众臣才听见头顶缓缓传来一句:「本王近日打算在黎城辟一座花园,诸位爱卿认为是种牡丹好、还是芙蓉好?」
朔王语毕,却无人敢答。
他们都已了解沉默乃是最安全的保命符。
就算是平民老百姓也深深了解这种无言的自卫,而这种视若无睹的沉默,往往是悲剧的开始。
朔王当然不会容许他们继续沉默,他的王权,正是建立在这种难以反抗的权威之下,权威之下不容人沉默,他过份纤细的手指已经在众臣脸上巡过一遭,随意在某名臣子的脸上停下。
「你说。」
被点名的兵部尚书双肩一颤,连忙站了出去,先是打躬作揖,动作异常缓慢。
他的缓慢,好听点说是对生命的眷恋,讽刺些说是垂死的苟延残喘。
现在朝上谁人不知朔王心情,无非只是想找个人继续祭刀,他们都在暗暗叹息兵部尚书即将步入老太史的後尘。
兵部尚书满脸哀怨,平日耍刀弄枪的功夫在这时都变成花拳绣腿,无奈王命已下,即便牡丹与芙蓉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株花草,还是得硬着头皮:「回朔王,芙、芙蓉甚好……」
「哦──」朔王拖了个长长的音,声音好听的就像是琵琶续弦的共鸣,可是他的话却往往让人不忍续听:「黎城地寒,芙蓉喜温热,这种子洒下去要等几年才能开花啊?」
兵部尚书马上双膝跪地,「咚──」的一声,膝盖简直要碰碎了,可是比起性命,膝盖骨又算得了什麽,他已哀求:「臣愚笨,望朔王原谅!」
朔王看得这幕,眼底笑意更甚。
他已深切明白自己的权力正在这些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