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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手术过后不足8个小时,术后的高烧这个时候才反应出来,盛誉晖被这么一甩眼前更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却仍是倔强的没有去触碰或许已经裂开的刀口,借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李泽的背影扯出一个勉强至极的苦笑,或许,他还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Eason刚刚推开急诊室的门走出来李泽便疾步迎了上去。
“他怎么样?有木有生命危险,醒过来没有?”
“只是药物使用不当和饮酒过度引发的急性胃炎,没有什么大问题,留院休养几天基本便可痊愈。”
Eason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来跟在盛誉晖手下做事的这些人,个个都称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的魔鬼,他们竟然一个个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李泽看到随后被推出来的肖灏,脸色苍白如纸却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干裂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却皱的很深。
“他为什么会昏睡?”
“他的身体需要自我修复,所以我在点滴里面加了镇静剂,不用担心。”
李泽目不转睛盯着昏迷中的肖灏跟着推床的护士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想病房走去。
盛誉晖靠着雪白的墙壁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肖灏的李泽头都没有抬从他的身边走过,这个时候连勉力维持自己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不受控制顺着墙壁往下滑,好在Eason及时撑住了他。
盛誉晖感激的回望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算是他吐血昏倒或者快要死掉,阿泽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boss,你怎么样?”
“不要让阿泽听见。。。”
李泽寸步不离守在肖灏的病床前,伸出手来细细地抚/摸着他脸部的轮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才真正的属于他。
昨天整个晚上,被高烧和呕吐折磨的筋疲力尽的肖灏看着他的时候除了鄙夷竟然还带着一丝恐惧,宁可站不住瘫软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却不让他碰分毫,他递过来的药片和水竟是被他一次一次挥手打掉。
李泽一直都知道肖灏的倔强和底线,他的孤注一掷终究是让肖灏放下了对他所有的不忍和信任,一个晚上他只能看着肖灏一个人无助地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时不时呕吐的肝肠寸断直到凌晨那会儿抱着胃蜷着腿满脸冷汗直至虚脱。
肖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李泽打了好几个电话Eason才接起来匆匆赶过来,重新检查了各项数据,交代了注意事项又匆匆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泽总觉得Eason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面竟然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和指责。
尽管如此Eason随后还是差人送来了小米粥,肖灏基本上属于多日未进食的情况,不能吃其他,李泽看着保温桶怔了怔,与盛誉晖平日里面用的那个竟是有几分相似。
李泽请护士帮着将保温桶里面的小米粥盛出来一碗然后端起来准备喂肖灏,却见那人倔强的要起身。
“阿灏,你要干嘛?我帮你。”
“咳咳。。。我自己来。”
“你手上扎着点滴不方便。”
“我自己来。”
肖灏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身体因为高烧乏力的很,试了几次都使不上力气,李泽见状将床摇高一点,然后扶着他略显僵硬的身体在他腰后放了两个软枕又端起碗。
“阿灏,不要这么防备我,这次没下药。”
“你出去吧。”
“阿灏。”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肖灏依然头晕的很厉害,靠着软枕微闭着眼睛,右手虚搭在腹部,那里面的疼痛已经有所减缓,这个时候只剩下了闷闷的钝痛。
终于明白为什么痛需要感同身受,原来不经历那种万劫不复的疼痛始终都不会知道忍耐起来会有多辛苦,苦苦撑着会有多么不容易。
他平日里面只知道他的阿越胃痛得吃不下睡不好背着他偷偷吃止疼药,他心疼却做不了多少事情,很多时候更不知道他一声不吭忍着剧烈的痉/挛一分一秒地挨过去会有多辛苦,终于在这样的场合下经历了一次,终于亲身体验了那种难熬的疼痛,肖灏除了对程越满心的心疼便是思念。
费力的抬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扯得输液管子来回晃动眼前也是一片凌/乱空茫,站在床头的李泽也看到了肖灏够手机的意图,眼疾手快摁着他乱动的手,伸手拿过手机递给肖灏。
肖灏迫不及待的按了快捷键,迫不及待想听到程越的声音。
程越低沉沙哑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的时候肖灏竟是莫名的心安了下来,捧着手机竟然忘记了说话。
“肖灏?”
“。。。”
“肖灏,你怎么不说话?”
“阿越。”
“恩。”
“阿越。”
“我在。”
“你有没有不舒服?”
程越抬头看了看头顶滴了不到一半的点滴瓶有点无奈,刚刚下了手术台和观摩的专家交流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乔家文拖着回了办公室扎了针,这小子最近越发肆无忌惮目无尊长了,放着那么多的专家学者竟然赶着副院长和冯之初去帮着应付。
“没有。”
“这几天有没有胃痛?”
“没有。”
“有没有好好吃饭?”
“恩。”
“有没有按时吃药?”
“恩。”
“阿越,我想你。”
李泽就站在床尾准备离开,肖灏的声音低哑深沉略显无力却流露着丝丝柔情和依赖,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几乎是用逃跑一般的速度冲出了病房,肖灏就这么旁若无人当着他的面对着另一个人说着他想他,一字一句都像是用刀割在他的心口。
无力的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李泽撑着额头蹲下身来,究竟是错在了那里,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求爱不得,求生不能。
蹲在门前直至两腿发麻李泽才慢慢将头抬起来,这个时候竟然有点想见盛誉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早上那会他灰败的脸色和抓着他衣领的时候那人身上灼人的温度,两只脚不由自主迈开向着盛誉晖的专用病房走去。
Eason刚刚推开门从病房走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李泽有点吃惊,刚才他还陪在那个人的身边不离不弃舍不得分开,这会儿又跑过来刺激盛誉晖做什么,良好的教养和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恭敬地开口叫了一声。
“泽少爷?”
“盛誉晖。。。。他又怎么了?”
“泽少爷终于想起来问一声boss说的死活了吗?”
“什么意思?”
“早上的时候你就没有发现boss的异常吗?Boss断断续续胃出/血两个星期,昨天晚上又胃部大出/血不得已开了刀,刚刚从麻醉中醒过来你的电话便打进来硬是拔了针跟着我去了急诊室,我本以为你就算再没有心再恨他入骨也应该被他这么多年来的爱有所感化,至少能够看出来他身体不舒服,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在那种情况下动手,你知不知道早上出去那么一会儿他的刀口便又裂开再一次送进了手术室,泽少爷,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他。。。他怎么样?”李泽听着Eason凉凉的数落,心里面五味杂陈,盛誉晖的常年身体不好他多少清楚,Eason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几乎是常年进出盛誉晖的住所,只不过早上那个时候因为过分的担心肖灏根本顾不上注意他的情况。
“我刚才过去给你那位朋友检查的时候醒过来了,情况不算好,烧没退下来,又胃痉/挛了两次,我让护士去备解痉的针剂了。”
“我。。。进去看看。”
李泽推门的时候有点略微的迟疑,竟是有点害怕见到盛誉晖的样子,这人除了生病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习惯了他的霸道和强权,竟是始终不习惯他病弱无力的样子。
盛誉晖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鼻腔里面的连接的胃管还有残血流出来,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两只手上都扎着针却紧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挂在架子上的血浆袋子这个时候尤为刺眼,李泽站在床尾再也迈不开脚步。
盛誉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想扭头却因为胃里面又一波的痉/挛闭上眼睛忍耐,脚步声到了床尾停下来便在没有动作,盛誉晖意识到不是护士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尾的李泽眼神里面的痛楚甚至都来不及掩饰便又闭上,这一波又一波的痉/挛像是恶魔缠身一般不肯放过他,不过也好,痛昏过去至少不用再听见李泽说出来多么恶毒多么绝情的话。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