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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卿…别走,别走…我要你!”林郁青大声喊了出来,好像不这么喊玉卿就听不见似的。
“嗯,不走,玉卿在。”玉卿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玉卿不走。”
林郁青也抹了一把泪水,笑了。
“哥哥,我们回家吧。”
“好。啊…你的衣服…弄坏了吧?”林郁青有点内疚。
玉卿笑了:“只要哥哥的没弄坏,就不要紧。”
林郁青咧开嘴傻笑起来,自己从椅子背上拿起衣服来穿了。
可是玉卿的心还是没有放下。
现在的林郁青,神志还不是很清楚…只怕过一会反应过来了,又要赶自己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玉卿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凄美的弧度。
“哥哥。”
“哎…”
林郁青的这声“哎”还没有发完,就已经倒下了。
玉卿刚刚用胳膊肘,在他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哥哥,对不起。
我必须这么做。
请你,现在镜子里睡上一天。明天一过,一切尘埃落定,到那时,你就再也无法赶我走了。
玉卿弯下腰,从林郁青的上衣兜里掏出了那面小镜子来,打开。
寒光一闪。
地上的林郁青就这样消失了。玉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头晕晕的,不过还是勉强踉跄着往公园门外走去。
只有一个晚上,姥姥和姥爷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玉卿忽然很庆幸,自己和林郁青有着相同的容貌。
可是被封在镜子中的人,似乎没有如玉卿所愿地睡去。
林郁青确实在梦里。
在一个很长,很深的梦里。
灰色的、长长的走廊,没有尽头。
自己一个人,在往前走。
脚下的鞋子发出劈啪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很大声地回响着。懊恼地低下头,想看看这见鬼的鞋是什么底子的,可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衣服。
一件陌生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白大褂。
这是…哪里?
这样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门。
手,不需要自己的支配,就伸进兜里去,拿出了钥匙。
然后门就开了。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冷湿的黑暗,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
似乎是太平间。
梦里是感觉不到恐惧的,一切,像平时那样进行着,好像和人吃早饭一样正常。
他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床位上。
尸体,已经蒙上了白布。
他果断地把白布掀开了。
一具小小的尸体。
婴孩的尸体,最多只有两岁,或者,一岁半。
很可爱的孩子呢。
可惜,皮肤已冰冷、灰白,像一件冷酷而美丽的石膏像作品。
他低头看了看死者头侧的名签。
林郁聪。
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可是不知怎么,觉得特别熟悉。
他又把白布给死去的孩子盖上了。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人。
欲孽天使 上卷 第52章 最痛苦的谎言
你是谁?
林郁青听到自己这样问。
那人不说话,也不走过来,只是冷冷地站在门口,像一根木头。
林郁青害怕了: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忽然伸手。
本以为离得很远,可是…那只手分明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啊…
要窒息了…
混乱中,拼命地用手去掰,用脚去踢,可是力气渐渐地没了…
“砰!”
啊…这是自己的头,着地的声音?
林郁青被扔到了地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隐约地,能够感觉到,那人还没有走。
林郁青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抱住那人的大腿,狗一样地呜咽起来:饶了我吧!饶了我…
心,因耻辱而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奇怪…这个人…分明不是我啊…
这个念头刚刚一产生,奇怪的事情就又发生了。林郁青只觉得自己像一股烟一样,从那个苟且的身体里升腾了出来,然后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俯瞰着继续发生着的一切。
地上的人是一个大夫。一个陌生的、中年大夫。
而那个黑色的人…
林郁青的呼吸停止了。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不曾相信他的存在…可是在那一个瞬间,竟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绝对是他,没有错!
死神。
来到人间,惩罚犯罪者的死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了亏心事…我不是人啊!!”那穿白大褂的人嚎啕大哭起来。
死神一言不发。
“我以为他们还拿得出钱来,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真舍得看着孩子死啊!”苟且的人开始磕头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
可是死神,似乎已经没有耐性再听下去了。
充满恐惧的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林郁青睁大了双眼。
死神的目标,并不是地上这个哀号不止的人,而是…
躺在停尸床上的,小小婴孩。
死神把黑色的手掌,放到了孩子冰冷的额头上。
许久,一团淡淡的白色雾气,开始在空中凝聚,成形,最终成为了一个婴孩的形态。
一个熟睡的婴孩。
他也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嘴角,还带着甜美的微笑,像一个睡着了的小天使。
林郁青忽然很想飘过去,把他抱起来。
可是他没能做到。
死神已经抢先一步,把婴孩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
林郁青想大声喊,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很想救下那个孩子,很想!
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笑了:“好了,醒醒。”
醒…醒?
睁开眼。
梦境结束了。然而周围,仍是一片纯净的、惨淡的白。
“这是哪里?”林郁青捂着头,挣扎着坐起来。
身后的人慢条斯理:“镜子里。”
林郁青已经习惯了这个讨厌的声音,没有去反驳,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只是疲惫地向后靠去。
他居然靠在了一个实在的形体上。
“你可真够重的。”那声音讽刺地笑了。
林郁青也咧咧嘴,算是笑过了:“你到底是谁啊…算了,不说也行。”
而这次,声音却出奇的痛快:“流昔,可以先这么叫着。”
林郁青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流昔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听过了才奇怪。”
“刚才的东西,是你给我看的?什么意思啊。”林郁青心平气和地问,眼睛也闭上了,似乎在和一个无聊的人讨论一场无聊的电影。
“你的玉卿,曾经发生过的事。”流昔笑了,“怎么样,他小的时候就很可爱吧?”
“是啊。”林郁青似乎又要睡着了。
“你就这么睡了?”流昔讥讽道,“果然很无私,很高尚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在这里睡着,一直睡到明天晚上,玉卿就永远是你的了。”
林郁青听了以后,不哭,也不笑,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流昔又说:“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哪有人不自私的呢。唉,可怜了你的玉卿了,今后的五十年,会像噩梦一般可怕的。”
林郁青傻笑起来:“我想要他。”
流昔很意外:“你…你不想让他回去了?”
“我想要他…不管他是死是活…我想要,我想要他!”像被某种魔障缠身了一般,林郁青一边说,一边放声大笑起来。
直到笑出了血来。
血,似乎是从胸腔里涌上来的,涌到嘴边,终于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我想要他我想要他我想要…”最后,已经分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可是你不能,对不对?”流昔得意地笑了,然而笑得也有些凄凉。
林郁青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手心已被吐出来的东西染得粘糊糊的。
“这样吧,我帮你。”流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帮?”
“我帮你从这里出去,然后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问题。”流昔冷笑,“哦对了,如果玉卿不肯回去的话,你可以对他说一句话。”
“一句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