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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我可猜了啊！”林郁青的手掠过玉卿光滑的背，“难道是趴着…”
玉卿实在受不了了：“不喜欢趴着…我喜欢在上面！”
林郁青笑了，然后用手臂把他的身子撑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身上：“来，做吧。”
玉卿挣扎着要下来：“不做！外面打雷，很吓人的！”
“我不怕。”林郁青按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那也不要…早点睡么，明天还要上课呢！”玉卿开始找理由。
“哦，忘了跟你说啊，我明天劳动班。”林郁青以一种超级气人的悠闲口吻辩驳着，“所以，没关系的啊。”
玉卿一时找不到借口，只好噘着嘴，乖乖地跨坐在了林郁青身上。
窗外，又是一道吓人的大雷，似乎故意捣乱似的，震得玻璃“哗啦哗啦”响。更邪门的是，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噼哩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像黄豆敲在上面一般响亮。
玉卿趁机从林郁青身上翻了下来：“我不做了，我害怕！”
林郁青也着实被刚刚的雷吓了一跳，于是只好同意。
“玉卿…我怎么觉得，这雷像要劈进屋里来了呢？”林郁青嘴上说不怕，其实还是哆嗦得厉害。
玉卿笑了：“哥哥又不是坏人，怕什么雷劈啊。”
“唉，那可不一定。”林郁青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玉卿的心蓦地狂跳了一下。
“嘿嘿，说起来挺傻的…可是，还是想说。”林郁青翻了个身，侧卧着，把玉卿更紧地搂在了自己怀里，“小的时候爱生病，总是做噩梦，而且…直到很大了，还总是不安心，说是害怕什么吧，又说不出来…好像做了什么事，什么很坏的事情，可偏偏自己又不知道…嘿嘿，玉卿笑话我吧。”
“哥哥…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哥哥是天使，真正的，天使。”
“啊？我这样的还天使…嘿嘿！”林郁青说了一半，忽然觉得玉卿的语气有点不对，“玉卿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玉卿强笑着，“玉卿很好，很开心。”
“哦，呵呵…呵呵呵。”
“哥哥，如果玉卿是坏人，怎么办？”
“胡说！玉卿哪会是坏人呢？这么说的人才是坏人！”
“我是问，如果。”
林郁青想了想，咧嘴笑了：“是就是呗！还能怎么办？以后不当坏人了，不就完了？”
“可是…”玉卿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以前，伤害过一个人…虽然他没有真的受伤，但是，我一想起来，就好难受…”
“嗨呀，不是没受伤吗？那就算了呗！要不，再道个歉？不也就安心了吗？是玉卿在‘那边’的朋友吧？”
玉卿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是朋友，那就更无所谓了，”林郁青很有自信，“他肯定不介意！搞不好，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他不会忘。”玉卿喃喃道，“他会在噩梦里，看到那个地方。”
林郁青愣了愣，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办法：“有了！他这个情况和我差不多！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玉卿迷惑地看着他：“建议…”
“你看，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要是逃避，那这心病总也好不了！还不如领他回到那个地方去，然后认认真真地道个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哥哥，”玉卿的目光忽闪忽烁，“你心里，也有这样的地方么。”
“啊…呵呵，算是有吧。”
“那么，能不能告诉玉卿，是哪里呢？”
“是…嗯，一个小公园吧。呵呵，现在估计已经废弃了。”林郁青开始回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的，只记得那里有一个大秋千。”
“秋千…”
“嗯！小时候有一次淘气，自己跑到那里玩，结果不小心晃得太高，把自己摔了下来，嘿嘿…幸亏只是骨折啊！没什么大事！哈哈！”
“自己晃得太高么…”
“对啊！你看，我就说我笨嘛！自己都能把自己摔成那样，嘿嘿！”
“在秋千下，看到自己了吧。”玉卿的声音很轻，很远，像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里。
林郁青吃了一惊。
在秋千下…看到自己了吧…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晃得好高好高，然后，在秋千下面，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自己当时在捂着嘴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纠缠了自己十几年的噩梦。
“哥哥，”玉卿的手臂缠了上来，“明天，带我去那里，好么？”
“啊，好啊，呵呵…”
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欲孽天使 上卷 第40章 禁忌之地
“林郁青！”
“到！”
“你负责大操场周围吧，也没什么东西，捡捡就行。”
“嘿嘿，谢谢老班！我去也！”
“等会等会——领个工具吧，装也装得像那么个样啊！要不主任从操场边上走过，看到你两手空空，不把你逮住就怪了。”
“嘿嘿！对对，还是你聪明！”林郁青咧嘴笑着，拍了拍班长的肩，然后脚底抹油一般闪人了。
雨后的校园，更显得宁静了，虽然那雨已经是昨夜的事了。
操场上的土还是湿的，所以林郁青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但不幸的是，绕着操场还不到一圈，鞋就已近全湿了，如果光是湿还好办了——如果这鞋自己有个母亲，那么估计连它的母亲也认不出它来了——实在是太脏了。
林郁青却不在意，只是咧嘴笑笑，想到回家又要挨姥姥一通骂，又叹了口气。
真是…比老班说的工作量还要小。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操场边上垃圾出奇的少，就像昨晚的一场雨把那些爱随便扔垃圾的学生都给洗脑了似的。林郁青瞪大着眼睛，沿着操场溜了好几圈，捡到的垃圾还没装满半个塑料袋。
于是他再一次咧嘴笑了，这一次，是胜利的笑容。
自己的工作完成了，这意味着，今天是正式放假了。
放假了放假了！而且还是在姥姥姥爷不知道的情况下！要照平时，林郁青现在一准跑到网吧去了，可是现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很顺利地从学校后门的墙头翻了出去，只是落地的时候，又溅了自己一裤子的水。这一下，鞋、裤子，彻底成了同一种颜色，在视觉上形成了强烈冲击，而我们的偶像只是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然后很潇洒地向前走去，结果回头率那个高啊…估计不少人都得认为这孩子在搞行为艺术。
这条路…似乎已经在记忆里变得陌生了起来了。虽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
大概从前，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走这条路的吧…因为路的尽头，就是自己噩梦的源头。
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心里，很平静。好像就要见到一个久违的老朋友，重温一段温暖的记忆，没有激动，只有淡淡的期待和暖意。
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玉卿和自己在一起，就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那天，他们独自在家的那天，林郁青就想带玉卿过来玩的，可是那时，玉卿说，想要呆在家里，于是只好作罢。
这个地方，似乎对自己，对玉卿，有着不太寻常的意义，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啊…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
林郁青在公园的门前，驻了步。
已经不能算是门了。因为只有一个空空的门洞，门已经被彻底卸掉了。林郁青还记得，一开始是木门，结果一下雨就腐蚀，后来不得以换了铁门，结果不到两个月就被小偷扛走了。
最后干脆没有了门。不过这样一来，也恰好成全了那些老头老太太门，因为这里，实在是一个晨练的好去处…可是后来，连老人们也不来了，因为这里太久疏于管理，草长得比长椅还高，石头雕塑长出了青苔来，只剩下一个顽强的铁秋千，还一到阴湿的天气，就发出说闹ㄑ缴�
小公园，就这样被人们彻底地抛弃了。
林郁青打开了小镜子。
玉卿出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有多久没开过这里了？”
林郁青笑笑：“十年了吧。”
玉卿也笑了，只是笑得不那么自然。
于是两个人走了进去，林郁青在前，玉卿在后，在通过了窄门以后，就改成了并行，然后林郁青习惯性地抓到了玉卿的手，把它锁在了自己掌心。
恍然如梦。
真的和梦里的场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