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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
『男孩却再也没听到女孩唱歌了。』
“为什么?”曹小姐终于站起来,身体并稍微往前倾。
『是啊,男孩在日本时也不断问她:为什么不唱了?』
“那她为什么不唱歌了呢?”曹小姐似乎有些急。
“写得如何?”
我正想回她话时,老总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问了我一句。
『啊?什么?』我一时之间还回不过神。
“我问你服务建议书写得如何?”
『对白还要加强。』
“对白?”老总歪着头,“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突然醒悟服务建议书不是小说,『我快写完了。』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记得下星期一要给我。”
老总丢下这句话后,就走进他的办公室。
我也想走回我的办公桌时,曹小姐叫住我:“你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婉拒。
因为上班时要专心工作乃是真理,而我喜欢曹小姐勉强可以算是爱情;
我是学科学的人,当真理与爱情发生冲突时,总是站在真理这一边。
“哦。”她有些失望,慢慢坐回椅子上。
我回到座位上,打开计算机,收拾一下桌面。
想到刚刚说给曹小姐听的故事,其实那是我编造的。
可是在说故事的同时,我却有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觉。
那是一种因为有人专注聆听而产生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女孩为什么不再唱歌了呢?是啊,为什么呢?
我想了几分钟,突然想到还有工作,不禁拍了一下脑袋,
迅速回到计算机屏幕上。
中午休息时间到了,我不想出去吃饭,拿出一块面包将就着吃。
啃完最后一口面包,起身想去倒杯水喝时,发现曹小姐站在我身后!
『呜……』我差点噎着。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说。
『没关系。』我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后,说:『你来多久了?』
“有好几分钟了。”她笑了笑,“看你忙,不敢吵你。”
『有事吗?』
“我想听故事。”
『原先男孩只是好奇女孩为何不唱歌,渐渐地,开始想念她的歌声。』
我起身去倒杯水,边走边说,边说边想,而曹小姐一直跟在我身后。
『后来,男孩渴望听见她唱歌,愈来愈渴望,甚至觉得没有她的歌声,
他就失去在生活中前进的力量。他终于发觉,他爱上了这个女孩。』
“但是女孩不唱歌了呀。那怎么办?”
『最后男孩在最容易发生奇迹的耶诞夜里,想尽办法请她唱歌。但她
只是一直摇头、猛掉泪,还是不唱歌。』我倒了一杯水,喝完后说:
『男孩终于绝望了,转身离去。女孩始终泪眼朦胧,因此没看到他的
离去。等她擦干眼泪时,男孩刚好走了一分钟。』
“又是一分钟。”曹小姐叹了口气。
『突然间,女孩开口唱歌了,而且愈唱愈大声,她希望男孩能听见。』
我也叹了口气,『可惜耶诞夜的街上太吵了,男孩没听见她的歌声。』
“……”曹小姐似乎欲言又止。
『女孩只有一分钟,唱完后便倒下。倒下的瞬间,男孩突然回过头。』
“后……后来呢?”曹小姐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后来了,故事结束了。』
“不可以!”曹小姐有些激动,“故事不可以就这么结束。”
我有点惊讶,看了看她,没有答话。
“故事真的结束了?”
『嗯。』我点点头。
“礼嫣,一起去吃饭吧。”小梁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吃饭。”
说完后,曹小姐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梁等曹小姐走后,问我:“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也回到我的座位,『跟她说个爱情故事而已。』
“是吗?”小梁说:“是不是讲你被拋弃的经验?”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就走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做我的工作。
下班时间到了,我只剩下一点点就可以写完服务建议书。
原本想一鼓作气写完,但觉得眼睛有些累,决定下星期一再来收尾。
收拾好公文包,起身离开。经过曹小姐的座位时,发现她还没下班。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女孩在日本时不唱歌?』我说。
“嗯。”她点点头。
『日本的时间比台湾快了一个钟头,如果在台湾是八点唱歌,在日本
就会变成是九点唱歌。因此女孩最后唱歌的时间,是九点正。』
曹小姐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就这么简单?”
『是啊。故事总是拥有曲折的过程和简单的结果。』
“你知道吗?”她笑着说:“我无法客观看待别人的心情,因为我容易
被牵动。所以请尽量别跟我说一些悲伤的故事。“
『喔。』
“约定还是算数,只要你在八点到八点一分出现,我就唱一首歌。”
『是哪一种八点?你的表?』我指着她背后的墙,『还是墙上的钟?』
“有差别吗?”
『你忘了那个故事的教训了吗?』
“那就墙上的钟好了。”她笑了笑。
我看一眼墙上的钟,估计它和我手表的时间差。
走出公司大楼,心情很轻松,如果吹来一阵强风,我也许可以飞起来。
除了困扰多时的服务建议书快写完以外,说故事所带来的兴奋感还在。
经过那家咖啡馆,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进去。
学艺术的女孩还在老位置,拿起笔,又放下,似乎很犹豫。
“嗨。”她笑一笑,然后目光又回到桌上,“真是伤脑筋。”
『伤什么脑筋?』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画一张图,图名叫:现在。可是始终无法动笔。”
『为什么?』
“因为当我开始画时,就已经不是”现在“了呀。”她摇摇头,
“所以我无法捕捉”现在“的感觉。”
老板走过来,将Menu递给我。
“你在高兴什么?”他问我。
『不可以吗?』我指了一种Menu上的咖啡,然后将Menu还给他。
“只是好奇而已。”他收起Menu,“因为我总觉得你是个悲哀的人。”
他转身走回吧台,我很想朝他的背影比中指。
“喂。”学艺术的女孩叫了我一声,“给点建议吧。”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当过去与未来两时间点的距离趋近于零时,
谓之为现在。因此现在的特性就是它根本未曾真确地存在。』
“是吗?”
『嗯。所以你画不出来是很科学的。』
“这样呀。”她笑了笑,阖上画本,“那我就不画了。”
『艺术和科学果然还是有共通点的。』
“没错。”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印象中,我好象没有跟她这么有默契过,即使我们认识也有一些时日。
每次碰面,除了说说话,就是看她画画,偶尔会一起看着窗外。
如果我们有了笑容,也是她笑她的、我笑我的,从没同时笑过。
因此这次无预警的同时笑,好象让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于是我们笑了一阵后,同时将视线朝向窗外,却又造成另一次默契。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过了一会,她将视线从窗外转回,
“是不是小说写得很顺利?”
『小说写得还好而已。』我也将视线转回,『可能是工作很顺利吧。』
“工作顺利只会让你轻松,未必说得上高兴。你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我今天跟同事讲了个故事,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感到一种兴奋。』
“那很好呀,恭喜你了。”
『恭喜?』我很纳闷,『为什么要恭喜我?』
“你看看那些人……”她伸手指向窗外的捷运站,“他们在干嘛?”
『走路啊。』我想都没想。
“不要看他们的动作,注意他们的神情和样子。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嗯……』我看着在捷运站前出入的人群,凝视一阵子后说:
『他们好象在找些什么,或是要些什么。』
“我第一次到这里时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那时画了一张画。”
我朝她伸出右手,手心向上,『给我看吧。』
“好。”她笑着说。
然后打开画本,找出其中一页,摊在我手心上,我赶紧用双手捧着。
画纸上的人奋力向上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