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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一定很小气。”他改攻下盘。
『我大方得很!』我收招不及,脚下踉跄。
“那为什么不敢进来?”他化拳为掌,气聚丹田,直攻我胸前死穴。
『谁说我不敢?』我感到胸口一阵郁闷,脱口而出:『我进去!』
“承让了。”他抱拳行礼。
『……』
他走回店里后,我还楞在当地,调匀一下内息。
隔着落地窗,学艺术的女孩正笑吟吟地对我招手。
我推开店门,直接走到她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前两天怎么没来?”她问。
『因为没上班,所以懒得出门。』
“哦。”她又问:“你在这附近上班?”
『是啊。用走的不用十分钟。』我看了看她面前的画本,问:
『你刚刚在画什么?』
她急忙阖起画本,“这两天画的东西不好,见不得人的。”
我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笑了笑,没再追问。
老板在我面前倒杯水,我顺便点了杯咖啡。
『你为什么每天都来这里?』
“这里的视野很好。”
『视野?』我看了看窗外,『捷运站前,哪有视野?』
“很多人来来去去,我可以体验一下生活呀。”
『生活?』我很疑惑,『在家里也可以体验啊。』
“那不一样。”她笑了笑,“如果艺术家整天待在家里,很容易只活在
自己架构的艺术世界里,这样可能会有偏执狂哦。“
『是吗?』我又看了看窗外,『可是在这里只能看到人喔。』
“人可是老天所创作的最复杂的艺术品呢。”她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虽然缺陷很多。”
“对了,你是怎样生活呢?”
『嗯……』我想了一下,『我的生活很简单,工作和放假而已。』
“你放假时做什么?”
『我在写小说。』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惊讶。
因为除了大东外,我是第一次跟人说我在写小说。
“哦。那很好呀。”
她点点头,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咖啡。
『你好像不觉得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她的嘴唇离开咖啡杯,好奇地看着我。
『我是学科学的人啊,写小说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念法律的都可以当总统……”她放下咖啡杯,微微一笑,
“为什么学科学的不可以写小说?”
『说得好。』我竖起大拇指。
看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亦恕写小说的理由,似乎有了简单的答案。
她又凝视着窗外,过了一会,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说:
“对不起。”她又吐了吐舌头,“我习惯了。”
『没关系。反正窗外的帅哥很多。』
“呵呵,我才不是看帅哥呢。”她伸出食指,指向马路斜对面,
“你看,我车子总是停在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那辆曾看过的红色车子。
『那里不能停车啊。』
“我知道不能停呀。”她笑得很神秘,“所以我得经常看着窗外,注意
是否有警察出现呀。“
『原来你上次急忙跑出去,是因为看到警察。』我恍然大悟。
“嗯。”她笑了笑,“我一面观察人群,一面注意警察,这样当我沉醉
在美丽的艺术世界时,也不会忘了现实生活中还有罚单的残酷。“
老板端着咖啡走过来,把咖啡放在我面前,并瞄了我一眼。
我低头一看,咖啡上面浮着的奶白色泡沫,构成一根手指的图案。
我很好奇,再仔细左看右看,确实很像手指。
老板握住拳头,把拳头的中指指节接触咖啡杯,看起来像比了根中指。
“很像吧。”老板说完后,就走了。
可恶,这家伙竟然把奶油弄成中指的样子。
“老板煮的咖啡很好喝吧?”她问。
『嗯。只可惜人却怪怪的。』
“是吗?”她笑了笑,不置可否,“不过他从不收我的钱。”
『这么好?』我很惊讶。
“我都是用在这里画的图,跟老板换咖啡。”
『这样喔。』我从公事包里拿出那张万箭穿心图,笑着问她:
『不知道我这张图能换几杯咖啡?』
老板突然出现在旁边,打开桌上的糖罐,舀起糖加入我的咖啡杯。
“只能换几颗糖。”老板说。
我正想顶嘴时,老板转头对她说:“你的咖啡已经抵完了。”
“哦。”她应了一声,“真遗憾,我原本想再喝一杯。”
“那你只好现在开始画。”
『她付钱不行吗?』我插进一句话。
“不行。”老板说,“她不能用钱喝咖啡,只能用画。”
『哪有这个道理。』
“如果你帮她付钱就可以。不过你并不是慷慨的人。”
『谁说我不是?』我又逞强了,『我帮她付!』
“谢谢。”她看着我,微微一笑。
这眼神很熟悉,好像她每次想画东西时,都是这种眼神。
难道她又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了?该不会知道我是个逞强的人吧。
我突然惊觉,身上只剩一百多块,根本不够付两个人的咖啡钱啊。
『你等会。』我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准备拉开店门时,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只有四分钟。”
『什么?』我转过身。
“我磨豆到煮好咖啡,要四分钟。如果你不能在这杯咖啡煮好前回来,
那我会自己喝掉这杯咖啡。“
『你在开玩笑吧?』
“开始。”老板转身磨咖啡豆。
我冲出店门。
停在亮着红灯的斑马线上,还有12秒才会亮绿灯。
绿灯终于亮了。
我快步向前,冲到马路对面,闪过一个垃圾桶后,再往右跑了七八步。
然后经过她的红色车子,进入骑楼,跑过五家店面,来到提款机前。
喘口气,掏出皮夹,抽出金融卡,放进提款机,输入密码,领两千块。
等提款机点钞票,拿了钞票,收好金融卡,放回皮夹。
所有的奔跑动作,反方向再做一次。
『多久?』一推开店门,我气喘吁吁地问。
“三分四十六秒。”老板说。
我松口气,走回位子,坐下。
“你也违规停车吗?”她笑着说,并从桌上抽出一张面纸给我。
『我……』我说不出话来,接过她递来的面纸,开始擦汗。
“我要开始画了哦。”说完便拿起笔,摊开画本。
我停止擦汗的动作。
空气又突然散发宁静的味道,我甚至不敢用力喘气。
原本注视着她的目光,也慢慢收回,偏向窗外,怕会惊扰她。
眼角余光瞥见老板把咖啡轻放在桌上时,赶紧转过头,
将食指轻触双唇比了个“嘘”的手势。
老板竟然也跟我比同样的手势。
他转身回吧台时,脚步轻而稳,看来他的轻功也不错。
“画好了。”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得意,
“关羽初出茅庐时,酒尚温时斩华雄。我画完时,咖啡也还是热的。”
『这是三国演义的描述,但其实是孙权之父——孙坚杀了华雄。』
“是哦。”她睁大眼睛,眨眨眼,“这样会不会有损于我的厉害?”
『不会。』我笑了笑,『你还是一样厉害。』
“谢谢。”她笑得很开心,反转画,轻轻推到我面前。
我看到一艘船,船边有只吐着舌头的海豚,似乎正在奋力游着。
『海豚为什么要吐舌头?』
“因为很累呀。”
『累?』
“海豚喜欢绕着船只游泳嬉戏。但若碰到一艘很大的船或是开得很快
的船,那么坚持要绕船游泳的海豚,不就会游得很累很喘?“
『所以这张画的主题是?』
“逞强。”
我果然又被她看出来了。
“这张图可抵9杯。”老板又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
“那就8杯吧。”她说。
“嗯?”老板扬了扬眉毛,似乎惊讶她竟然不讨价还价。
“因为只能是偶数。”她笑了笑,指着我,“这样我才能跟这位逞强的
海豚,一人一半呀。“
老板看了我们一眼,说:“好。”
“学科学的人……”她边说边整理东西,“我该走了。”
『嗯。』
“以后别太逞强,这样会很累哦。”她收好东西,站起身。
『好。』
“那么明天……”她拖长尾音,“见?”
『这个嘛……』
“你忘了学科学的人应该有的霸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