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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进步文艺界在共产党领导下,仍继续保持与巩固着广泛的统一战线,对国内外反动势力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在种种不利条件下,“进步的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始终善于灵活作战,迂回曲折,此仆彼起,乘虚伺隙,互相呼应,终于能冲破了反动派的压迫,击垮了一切反动派的文艺活动,而打了胜仗。”(注:茅盾:《在反动派压迫下斗争和发展的革命文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及国统区各地分会依然继续开展活动,它广泛地团结各抗日阶层的文艺工作者,并动员与组织他们参加许多工作。皖南事变之后,党通过文化工作委员会这一统一战线的合法组织,不仅团结了许多进步的文化人,而且团结了大批中间的文化人,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做出了积极的贡献。针对国民党喧闹一时的“民族文化建设运动周”,《新华日报》发表了《文化建设的先决问题》的社论,明确提出我们要建设的文化必须为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服务,“为中华民族的自由解放而斗争”。国统区进步文艺界还曾通过纪念鲁迅、庆祝作家生辰等特殊方式,推动革命文艺运动。在祝贺郭沫若、茅盾五十寿辰及创作生活二十五周年(一九四一、一九四五年,均按中国传统习惯计算年龄),纪念老舍创作生活二十周年(一九四四年)的时候,《文艺生活》、《抗战文艺》、《文哨》等刊物,均出纪念特辑,表彰他们对文化革命的杰出贡献,总结文学运动的经验,展望未来的工作。通过这些活动,增强了团结,鼓舞了斗志,对反动统治者起了打击和示威的作用。周恩来同志在纪念郭沫若五十生辰及创作生活二十五周年之际,热情地赞扬了郭沫若“丰富的革命热情”、“深邃的研究精神”、“勇敢的战斗生活”,并对郭沫若寄以深切的期望:“祝他前进,永远的前进,更带着我们大家一道前进!”(注:《我要说的话》,《新华日报》1941年11月16日)一九四五年十月,在重庆文化界纪念鲁迅逝世九周年大会上,周恩来同志又号召文化工作者以鲁迅为榜样,依靠人民建立民主的新文化。周恩来同志的这些意见,正代表了中国共产党对国统区广大进步文艺工作者的热情引导和殷切期待。
国民党政治上的法西斯统治,经济上的鱼肉人民、敲诈勒索“造成了民生凋敝、民怨沸腾、民变蜂起的严重危机”(注: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横排本第3卷第994页)。抗战最后两年,国统区人民反压迫、争民主的呼声日益高涨。一九四四年,在日寇为打通大陆交通线而发动的湘桂战役中,“国民党军队表现了手足无措,毫无抵抗能力。几个月内,就将河南、湖南、广西、广东等省广大区域沦于敌手。”(注: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横排本第3卷第992页)湘桂溃败是国民党当局政治腐败、军事无能的大暴露,引起了广大群众的无比愤慨。这也促进了国统区民主运动的发展。一九四四年六月,郭沫若发表了《为革命的民权而呼吁》一文,指出:“为争取战争的胜利,为促进训政的完成,在革命民权允许的范围内,我们文化工作者应有权要求思想言论的自由,学术研究的自由,文艺创作的自由。”同年七月,“文协”鉴于“若干作家病不能医,盆无所告,死不能葬的悲惨事实”,并为了“加强文艺工作和社会人士的联系”,发起了“募集援助贫病作家基金运动”;这个运动发起以后,很快得到了社会广大人士的同情和支持,推动了民主运动和文艺运动(注:可参阅《为宣布结束募集援助贫病作家基金运动公启》,《抗战文艺》第10卷第2、3期,1945年6月)。这年九月,中共代表向国民参政会提出了废止一党专政、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议案,深得群众拥护,对国统区的民主运动起了号召作用。一九四五年四月,毛泽东同志在《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为国统区的民主运动指出了明确的方向:“国民党统治区内被压迫的一切阶层、党派和集团的民主运动,应当有一个广大的发展,并把分散的力量逐渐统一起来,为着实现民族团结,建立联合政府,打败日本侵略者和建设新中国而斗争。”一九四五年,是民主运动公开化的一年。这年一、二月间,民主同盟、工商界、妇女界、青年界、文化界接连发表要求民主的宣言。其中,郭沫若起草的《文化界时局进言》影响最大。《进言》要求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商讨战时政治纲领,组织战时全国一致政府,废除有碍民主实现的各项措施。《进言》提出:“取消一切党化教育之设施,使学术研究与文化运动之自由得到充分的保障”:“停止特务活动,切实保障人民之身体自由,并释放一切政治犯及爱国青年”……。《进言》说出了广大文化工作者的心声,在上面签名的达三百七十多人。《进言》于一九四五年二月二十二日在《新华日报》发表后,在国统区引起了强烈的反映。国民党当局为了抵制《进言》的巨大影响,先由文化特务头子张道藩出马,强迫个别签名者登报声明“并未参加”;再由CC系另拟一篇反动宣言,威逼一些教授签名,刊登于同年四月重庆伪《中央日报》上。随着《进言》的发表,国民党更把郭沫若主持的文化工作委员会视为眼中钉,便在同年三月底强令解散。一九四五年,“文协”第六届年会规定五月四日为文艺节。“文协”在《为纪念文艺节公启》中说:“五四运动的口号,科学和民主,不但开发了那以后的中国人民的光辉的英勇斗争潮流,而且依然是今天的中国人民的光辉而英勇的斗争方向。”“文协”号召文艺工作者在纪念首届文艺节的时候,“检讨过去、策励将来”,发扬“五四”科学和民主的精神,为争取民族解放、民主自由而贡献力量(注:《抗战文艺》第10卷第2、3期,1945年6月)。随着民主运动的发展,文艺运动汇入了民主运动的洪流,许多民主的集会通过文艺讲习会、文艺座谈会的方式举行。很多作家积极投身民主运动,并用自己的作品推动民主运动。茅盾的《清明前后》揭露了官僚资本对民族工业的摧残,说明民族资产阶级只有同人民一起参加民主斗争,才能“打断那把工业拖得半死不活的脚镣手铐”。政治讽刺诗、讽刺喜剧和战斗杂文象一把把犀利的尖刀,刺向国民党的心脏。连张恨水也写出了《八十一梦》这类尖锐讽刺国统区黑暗现实的小说。诗人闻一多更因受到党的教育和革命潮流的激荡,从书斋生活走到民主运动的前列,热情地在群众集会上进行讲演或朗诵诗歌。闻一多的道路代表着一部分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文艺家在革命转折时期向左转倾向。
国统区的进步文艺工作者在政治上是坚持抗日、要求民主的,不少人还写出了比较好的文艺作品。但由于当时国统区的现实是那样黑暗,罪恶势力暂时又还那样强大,周围气氛是那样污浊而令人窒息,在这种困苦环境中,一部分文艺工作者本身也暴露出许多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固有的弱点。表现在创作中,苦闷、彷徨、悲观、失望的情绪滋长了;回避重大斗争而描写身边琐事、爱情纠葛的倾向抬头了;有的迎合庸俗趣味,采集都市生活的小镜头,编织无意义的故事;有的缺乏阶级观点,对国民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此等等。创作上出现的这种内容空虚、情绪低沉的“非政治倾向”,反映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精神状态中脆弱、灰色的一面。怎样改变这种处境,摆脱创作上这类不健康倾向?文艺理论上也有不同的主张:有的强调“人生态度”;有的提倡“主观战斗精神”;有的强调投身现实斗争,克服非政治倾向;有的则把问题归结到注重艺术技巧上去。所有这些问题,在一九四五年前后关于现实主义问题的讨论及关于《清明前后》与《芳草天涯》两个话剧的讨论中,几乎都涉及到了。一九四三年六月和一九四四年三月,在《新华日报》工作的于潮(乔冠华),在《中原》杂志上发表了《论生活的态度与现实主义》、《方生未死之间》两篇文章,引起了《新华日报》内部的争论。于潮说:“我们正是处在方生和未死之间:旧传统的遗毒还没有死去,新文化还没有普遍地生根;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叫未死的快死,叫方生的快生”(注:《方生未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