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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沉冷,像是一把锋锐的利人自我心间划过,留下很深的伤口,兀自血流不止。
我哑口无言,身前再度陷入死寂。
恕或不恕,又有什么要紧?一切终究已经发生了,不是么?
无声地苦笑,自他掌心抽回手,头也不会地离去。身后一个是血浓于水,一个是生死相与,然而此时此刻,我却难以面对他们,或许,唯有时间才能够抚平一切的一切。
再度跨入宸苑,恍如隔世。端月埋头擦拭灰尘,一脸的怒气。我静静坐在一旁,蓦地开口,“好了,自从搬到这里,你的脸就一直拉着,好像谁欠了你多少银子一样。”
端月蓦地站直,忿忿不平地道,“真不知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干嘛把您送来这里住,他难道不知道宸苑是过去的冷宫吗?如此颓败简陋,怎么住人?”
我抿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哪里知道个中的利害关系,对她来说,能够置身事外,或许才是最好,只是……留在我身边,就算事事不闻不问,又如何能算是置身事外呢?
璇站在我身畔,低低冷笑一声,并不说话。端月蹙眉,不满地道,“你笑什么?”
璇别开脸,“笑你天真。不知道的就不要乱说,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说谁天真?”端月气得杏眼圆瞪,上前便欲理论。
“好了好了!”
我无奈低叹一声,垂下头,以手支额。璇适时伸手过来为我轻轻按摩太阳穴,端月见状,更觉不忿。自此,两人每每见面便是一番剑拔弩张,叫人只觉无可奈何。
是的,璇没有死,之前密道入口那场爆炸,她与其他“七杀”成员都仅仅只是受了些轻伤,逃过一场大难。宫变之后,玄畿官里九重宫阙冷寂下来,然而内里依旧暗潮汹涌,看不见的斗争,仍在继续,水无止境。
宸苑虽然只有我们三人居住,殿内胨设简朴拙陋,然而一应吃穿用度却是宫里头最好的。漓天颀自那日之后便再没有来看过我,我心里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短暂的温存缠绵根本不需急于一时。这样想着,在宸苑的日子便过得闲适自得。与外界的联系便只靠端月一个人,她也时常跑去外面,想是耐不住冷宫的寂寞,去找过去的姐妹们叙旧谈心。她不在的时候,自然再也听不见那日个人斗气拌嘴,我一个人倒也落得清静,身体由太医院诸太医悉心照料,便不去管她。
灯下,双鸾铜镜发出幽幽冷光,映出我的面容,些微扭曲。
璇站在身后为我梳发,我合上双眼,任她的手在我发间轻是翻舞。
“王妃,端月最近的举止越发怪异了……”
我笑了笑,并不睁眼,“她过去是从六品的掌事姑姑,在后宫里颇得人心,自从大哥将她拨给我,没少吃苦头。我被打入冷宫后,她的品阶亦一落千丈,过去是她对人颐气指使,如今却要任人差遣,心中难免不平。二哥要你贴身保护我,她又怕你……算了,你们两个,我会同等对待的,你心里明白就好,平日多担待她一些。”
璇低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手里缓缓梳着,良久,还是忍不住打破沉寂,“我……我咋天趁她出去,偷偷跟在她后头,发现她……”
心头一紧,眼睛缓缓张开,定定望向铜镜中的璇。
她在我面前从未曾如现在这般欲言又止过,以她的武功,跟在端月后头又不让她发现是很平常的事,她这么说,必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这几日,璇发现她与元妃宫里的人来往甚密,每次见面都约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不知说些什么,王妃,您要小心她……”
我抿唇静静笑开,“原来是这样,是我叫端月没事便去帮我看望看望霁雪,她就快要临盆了,却患了产前抑郁之症,我怕她生产时会不顺利,所以叫端月时常去帮我看看。”
“这样……”璇咬了咬唇,微微蹙眉,显然还是将信将疑。
我促狭地冲镜子里的璇眨眨眼,笑着宽慰她,“好了,就算她真的是坏人想要加害我,有你这么一个武功盖世的侠女在我身旁保护着,还怕什么?”
璇扑哧一笑,摇摇头,扶我起身就寝。
天明时分,尚在梦中,忽觉颊上一阵轻痒,像是谁温热的指尖,正沿着面部曲线细心地描摹,动作轻柔至极。
我没有睁眼,假装睡熟,心底一片柔软,唇角却微微一颤,泄露了已醒的事实,他便在此时俯身下来,狠狠吻住我,越吻越深,越吻越狂热,从额头、眉梢、脸颊至脖颈,再到胸前,最后是唇舌间久久不离的痴绵,直吻得我浑身身酥软,再无一丝气力挣扎,他趁机将手探入我亵表,在我周身抚摸撩拨,殿起一簇又一簇活苗。
“二哥,别胡闹,璇她们都在外头……”我红着脸将他的手拨开,浑身绵软无力。
漓天颀似是非笑地扶我起来,绝色眸中漾满深浓欲望,我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低声道,“你去外头坐着去,叫端月一个人进来伺候就好。”
一抬头,见他笑容凝在薄削唇边,一双深眸微微眯起,闪动慑人精芒。
“往后不用端月伺候了,我给你另遣一个人来。”
“为什么?”我蹙眉看他,一脸不解,“端月在我身边一直都伺候得很好,为什么要换掉她?”
心念一闪,面色顿黯,脱口时不觉语声已经发颤,“她是大哥的人,那又怎样?我只知道我信任她,非她一人不要!你遣谁来,我都不要!”
转身,自顾自地穿衣,赌气不再看他。
“是吗?只要她是大哥的人,就算她出卖了你,你还能够非她一人不要?”言语中的怒气清晰可辨。
有刹那的呆愣,我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她,“出卖?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他冷笑一声,沉默地看我,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阴影,像是努力在压抑着什么。他的目光,令我胸口骤凉。
“她以飞鸽为你千里传信给大哥,被驻防在城外的煞截留,她也已经招认了,信是你命他暗中传送出去的,整件事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连璇都被埋在鼓里。”
一瞬间,洞悉所有。
搭在外袍上的手垂落下去,广袖里空空荡荡,一如此刻心境。
我抬眸恍惚地笑,一眼便望进他深湛眸底,容色苍白如雪,神情疲惫,已然倦极,“信呢?信在哪里?”
“清儿。”他轻声地唤我,目光有一刹那的迷蒙。
无情却似总多情
半长不短的一封信,极尽思念之情,伤怀之意 一种别有韵致的小女儿情态一览无余。更离谱的,是信里明明白白地昭示我的受孕日期,往前推算,正是我与他大婚的那夜。字里行间写着我对他的绵绵情意,写着我与我腹中的骨肉有多么挂念他,盼望他能够早一天凯旋回归,一家团聚。
而那字迹,一横一勾,一竖一撒,灵动飘逸,挥洒自如,同我如出一人之手。
越看,便越是心寒。
“端月人在哪里?”凉凉挑眉,涩然一笑,抬眼看他,语调平静,未有一丝起伏,像是根本与己无关。
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痛苦无痛。
师傅的话,再度成谶。他说,丫头,你的软肋,是太过相信和依赖身边的人,从来不曾怀疑他们什么,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被背叛,害怕受伤害……所以,你宁愿选择相信他们,宁愿被表象蒙蔽自己的双眼,也不愿去怀疑哪怕一点点。
他说得对,唯有现实,才能令人警醒,而眼下对我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漓天顾凝视我,一双凤眸暗沉似夜,俊美无俦的脸清冷如月,如月疏离,“她在哪里,很重要吗?”
我咬唇,冲他一展笑颜,心中酸楚翻涌,一应隐忍已到达尽头,“信上的字迹是我的,可是这信,却不是我写的,我想见她,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哥,若连你都不信我,那么……我再也无话好说!”
泪水无声涌进眼眶,我低眉浅小,再抬头时眸里那抹水色已消失无踪,神情依旧淡漠如常,只是已然苍白如雪的容颜稍稍泄露了我此刻的心事。
“清儿,我没有不信你……”
“诸太医那里,想必你已经详细查问过了。”
漓天颀霍地扬眉,满面愠怒,“我查问他做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如此不堪?我不管他人怎么想,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你腹中的骨肉亦是我的!”
我怔住,再也不能言语,低头紧闭双眼,心似刀割。
晨光连进窗棱,淡若浮金,拉长了我们的身影,一眼望去,玄色大理石地砖上,一道长身玉立,一道纤细飘逸,两道身影不过一步之遥,微一伸手健能触及,然却仿佛如隔千里。
我知道,远在南方的大哥,已于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