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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在不在?小姐……”端月慌慌张张大呼小叫奔进院门,很少见她如此失态 我忙迎出门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昭仪娘娘……昭仪娘娘……”端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这短短几个字已足以争我心惊胆寒。
手中包袱坠在地上,疾步上前一把按住她肩膀,“霁雪到底怎了么?你说清楚!”
“娘娘怕是……怕是要……要小产……”
那一刹,我如坠冰窟。
想也不想侧身奔出殿门,拼命地跑,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向她的寝宫。
那个晚上,受那样大的惊吓,她还是好好地,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小产?这个孩子已是她今生的唯一,老天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端月喘着粗气跟在不远处的身后,兀自低声喋喋不休,“真没想到这颀王正妃竟是这般狠辣,连一个孕妇都不肯放过……”
岁岁年年人不同
颀王正妃?
不就是先前在御前所见到的那个女子,她恨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要对霁雪下重手,难道就因为霁雪过去是我的贴身侍女?
寝宫的门并未紧闭,门外站着许多御林军的守卫。没想到连他们都惊动了,看来事情绝不一般。
我着急奔上前,却被两名守卫横刃拦在门处,只得大声急道,“让我进去!”
其中一名守卫斜眸觑我一眼,“从哪个宫里来的便回哪个官里去,这儿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昭仪娘娘怎样了?”
那名守卫冷哧一声,“你倒挺关心主子的,荆大人正在里头为娘娘诊治,这会还不知道结果呢?”
我急得团团转,想要硬闯,却又碍于身份,怕引起更多人的侧目,正在此时,一眼望见韩琦自不远处走来,一身蟒袍金甲,刚劲雄健,我顿时喜出望外,夺步迎上前去,“韩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昭仪娘娘为什么会小产?”
韩琦一怔,随即认出我来,面上略有一丝动容,握了握拳,低哑地道,“说是王妃故意推了娘娘一把,令得娘娘跌下亭阶,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孰是孰非,尚待查证。”
闻言,心尖似被狠命一撞,忽而重重拜倒在地,韩琦骇然一惊,忙上前欲将我扶起,“使不得使不得。”
“请大人容奴婢进去探视娘娘。”
韩琦微一思量,叹了口气,挥手遣开两名守卫,我冲他感激地点头,转身奔向内殿。
朱漆雕花窗下,几支红梅傲然绽放在牡丹斗彩花瓶里,仔细看去,每朵花被密密裹上一层薄蜡,是为保花永开不谢。空气里有暗香浮动,那些被保了鲜,血一样的红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妃色蝉翼纱帐幔开阖处,伸出一之玉嫩藕臂,腕间金镯跳脱,越衬得那手腕细若无骨。
荆远蹙眉闭目沉思,手按在霁雪的脉上,长久没有动静,榻旁立着元容,一脸忧急,反倒是身为始作俑者的颀王正妃此刻端端正正坐在厅里,一脸蔑然,举止傲慢,像是事不关己。
见我急急冲进殿门,众人脸上俱是一惊。
元容走上前来,不待我躬身行礼已将我扶住,“你别着急,荆大人说大小无碍,只是她受了点惊吓,胎位有些不稳而已。”
我点点头,蹙眉望向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大人告诉我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元容眼角一挑,神情亦随之变得凌厉起来,“确是颀王妃推倒了雪昭仪,本宫及众位随从皆看在眼里。”
魏如瑄闻听咬了咬唇,俏脸微僵,紧紧握拳,强自隐忍片刻,朱唇轻启,冷冷吐出几个字来,“我没做过,清者自清!”
元容冷哼,转过脸去,不屑一顾,“孰真孰假,就等皇上来了再做定夺,谋害皇嗣乃十恶不赦之重罪,按律当处极刑,至于株连九族……不知你迄今为止还有何亲族可供株连?”
像是瞬间炸开一道惊雷,撼人心魄。这一句话刚一脱口 就连荆远亦是惊愕失色。
魏如瑄牙根紧咬,霍地摇晃着起身,胸口急剧起伏,目光些许迷乱,却又像是拼尽全力一般狠狠瞪向元容,那种恨意,凛冽得无从分辨。我只从旁瞧了一眼,心底油然生出森森谅意。
“容嫂嫂,你……你们……”她剧烈地喘息,眼眶骤然红透,看向我时,蓦地冷漠如初,容颜苍白胜雪,波澜不惊,周身一股寒意冷得糁人,仿佛她先前那一刹那受伤的表情,只是我的错觉。
“皇上驾到!”
王槐的嗓音刚刚落下,一道明黄耀眼的身影就已急匆匆迈入大殿,漓天澈眉心浅皱,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容颜此刻堆满了冷霜,“究竟怎么回事?”
迎面一见我,微微一愣,我却已淡淡收回目光,退至元容身后随她一同曲膝跪倒在地,“臣妾(奴婢)参见皇上。”
漓天澈不耐地挥手,“都起来,不要跪了!荆远呢,昭仪到底有没有事?”
师傅抱拳躬身恭敬作答,“母子平安,只是娘娘受到惊吓稍微动了胎气,胎位有些不稳,待微臣开几道方子给娘娘按时服下,再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漓天澈不做声,忽地转身望向魏如瑄,“你到底还想怎样?先前御前失仪不尊,朕并没有放在心里,如今竟狠毒到对身怀有孕的昭仪下手,你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我没做!”
嗓音如玉珠落盘,魏如瑄的头倔强昂起,泪水终是无声地滑落脸颊,“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做就是没做!”
“皇上……”
妃色幔帐被拨开一道缝隙,自幔间伸出一只玉白柔荑,纤指微鲡,惹人怜惜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霁雪那张血色尽失的脸闪现在了帐后,冲漓天澈哀哀伸出一只手,语声虚弱不堪,带着浓浓的乞求。王槐早已挑起幔帐,漓天澈走上前侧身坐在榻边,将她的手轻轻接进掌心,温声地道,“你好好休息,快些把身子养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皇上.今日若非臣妾眼明腿快躲过一劫,只怕腹中的孩儿就要惨遭王妃的毒手了,臣妾险些失去您的孩儿,是臣妾没有保护好他(她),请皇上责罚!”
身子为僵,我静静望着面前的霁雪,说不出一个字。
这样的她,令我感到无比陌生。
却依旧,万般惹人疼惜。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养好身体要紧。”
漓天澈放开她的手起身,明黄锦袍如云流动,霁雪却在此时猛地撑起身子一把揪住他飘逸的广袖,不顾一切地道,“皇上,求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否则,臣妾害怕保不住这个孩子,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说着,挺开锦衾挣扎下地,鬟云乱洒,神情恍惚,声音细若游丝却又凛然坚定,大有不达目的便不罢休之势。
我已按撩不住,疾步上前将她按回榻上,霁雪一见是我,喉头一声哽咽,身子猛然绷直,咬紧了牙关似要使力,却终究使不出半分,只得将全部的重量倚靠在我身上,一句话说完,粗粗喘气。
漓天澈眼眸微阖,又猛地峥开一瞬,冷道,“来人,将颀王妃押入刑部大牢,交大理寺候审!”
“我说过我没做,是她们冤枉我!”
魏如瑄红了一双眼睛,纵然被御林军守卫牢牢钳制住一双手臂,仍是不卑不亢,一身素色锦表越发衬得面白如纸,“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只会相信她们!”
“放肆!”
漓天澈震怒,一掌重重击在身旁朱漆抱柱上,“别说你或许朕的没做过,就凭你屡次在御前言语大不敬,朕一样能治你重罪!来人,把她带下去!”
“放开,我自己走。”魏如瑄挺直了脊背,乌黑晶亮的瞳仁死死瞪我一眼,继而决然转身大踏步走出殿门,头也不回。
肩膀上多出一双柔软的手,我低头,霁雪一双灵动的大眼正静静注视着我。
心口猛地一揪,将我的手扯入怀中,片刻,微微摇头,浑身颤抖,再也不能相信。
霁雪,为什么?你明明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要装出方才那种柔弱入骨的样子,难道就只为了逼得漓天澈下令将魏如瑄押入大牢?是不是之前所谓的推撞之说根本也是假的,真的是你……冤枉了她?
霁雪似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抿唇笑了笑,悄然附耳在我鬟旁,旁人看来,却是她浑身无力地将头靠进我颈窝,千般柔弱,万般哀怨,风吹柳絮,凄美婉约。
“小姐,我这全是为了你啊……”
我愣住,再也无法动弹。
案上烛火毕剥轻响,窗下红梅红得晃眼,裹了一层蜡的花瓣娇艳欲滴,真真蜡里看花,假得叫人茫然……
“皇上,昭仪妹妹受了惊吓,不若您今晚就留在这里陪陪她,不知……”元容